代元生此话一出,以那白发老者为首的众人,全都如同瞬间被雷劈了一般,瞪大了双眼僵立当场!!
好一会儿,众人这才悠悠地回过神儿来,各各惊诧莫名的互相对视了一番,干张着嘴,却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随着那白发老者一脸愧疚之色,轻叹一声,颓然低下头去,其余众人也都看了看公良雪竟,集体手足无措的失了声音……
柳影和章敏一脸不解,看看那些人,又看了看面沉似水的公良雪竟,完全没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们,之前就,认识??”柳影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公良雪竟冷笑一声,“认识倒不敢当,只是我有今天,全都是拜这几位‘恩公’所赐!”
章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说,他们就是……”
公良雪竟扫了他们一眼,继续冷冷说道:“可不就是他们——这几位,司祭、长老、法官、陪审员,全齐了。只不过,讽刺可笑的是,当日判我死罪时,我不认识他们;今天我坐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认识我……”
那几个人的脸更红,头也趴得更低了。
“什么?!是他们?!!原来他们凭空消失以后,是躲在了这个谷里?!”柳影“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满脸的愤恨。
代元生抬手笑道:“柳姑娘暂且息怒,他们几个消失躲藏,全都是我的缘故,个中缘由复杂,还请容我解释清楚。”
公良雪竟眯起眼睛,轻声道:“他们消失躲藏的原因,我并不感兴趣。所以,你拿我的话来点我,就是想保他们的命??你确定,这个头,你一定要替他们出??”
代元生苦笑一声,“公良,你当真一定要杀??”
公良雪竟陡然一拳,狠狠砸在了桌面上,怒目圆睁地站起身来,“我妻子冤死,他们就势做套,连我也被判了即时死刑,我不该杀他们?!!”
那白发老者突然离座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匍匐在地,口中道:“公良先生于国有功,浮南理亏在前,老夫为虎作伥,虽死无怨!!”
其余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跪倒在地,齐声道:“我等虽死无怨!!”
公良雪竟银牙紧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地上的众人沉声喝道:“即便你们把头磕烂,也难改我杀心!!”
代元生慌忙起身,急急道:“老夫早在几年前就知道,公良雪竟一旦起了杀心,在浮南,定然无人可挡!可冤有头债有主,其实他们,也是受人蒙蔽,也是冤客!公良你总不至于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吧?!!我当年保你性命,就是相信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公良,可愿听我一说??!”
公良雪竟浑身不禁一震,看向代元生,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狡辩之词吧??”
代元生慨叹一声,“一来,我当年既然救你,就说明我于心无愧;二来,这些年之所以如此拖着,也都是因为所查无果,不得已而为之;三来,公良先生是我前辈,我代元生哪敢造次狡辩??!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众人全都听的有些蒙圈,柳影在旁边也忍不住插了一句道:“看来代老为了保住他们的命,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就连‘公良雪竟是你前辈’这样厚颜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来……”
“柳姑娘有所不知,公良先生确实是……”
“不用再多说废话!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所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吧。”公良雪竟不动声色但却不容反驳地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是。”代元生看看地上趴着的众人,“不如……”
公良雪竟眉头一皱,“我看还是都起身坐下的好,省得到最后真是冤枉了你们,我还得磕回给你们。”
代元生忙趁势道:“既然先生发话了,都起来吧,坐着说话方便些。”
众人虽不解,但也不敢反驳,这才纷纷起身,复又坐下。
公良雪竟冷眼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代元生脸上,恨恨开口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一个字的假话。”
代元生看了一眼众人,郑重点头道:“我可以代大家保证,我们一定有一说一,绝无虚言。”
众人也都一脸真诚的纷纷点头。
“当年你既然救了我,为什么当我真正恢复意识时,却是在很多天之后??”
“因为,我当时确认过,你反复所中的这种有毒雾剂,对中枢神经系统具有极强的延续后遗致残性——直白点说,就算在六个小时之内能够自主恢复意识,受害者也会永久性致残。轻了,肢体运动障碍,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偏瘫一类。重了,就会完全变成一个白痴……”
“你刚刚说,‘反复’??”
“你没听错。是“反复”。我确定,你被反复喷射吸入了这种有毒雾剂。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也才让我真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惊……”
“是因为我没死?”
“不。我当时虽然还不确定这种毒剂的名称,但有一点我已经能够确定:但凡反复吸入这种毒雾的生命体,恢复之后,神经系统一定会受到伤害,是那种,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让我震惊不解的是,那毒雾对于当年只有十多岁的见雪王储,不过是延长了昏迷时间,其他并无丝毫后遗伤害痕迹留存。而你,竟然在被反复喷射吸入数次的情况下,不光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而且竟然还提示了我,一个荒诞危险的救治方法……”
“我??提示你?!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你确定??”公良雪竟疑惑道。
代元生点了点头,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我完全确定。虽然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你的身体可以抵消大部分的毒素侵害……但当你第一次逐渐恢复意识,我告知你可能的结果时,你却说了四个字:墨溶于水……我也因此豁然开朗,这才铤而走险,一边微剂量的继续施加普通麻醉,一边继续输液稀释,果然,你只用了半个多月,就完全恢复了意识……”
章敏想了想,道:“代院长的意思是,用大量的清洗冲刷稀释,强行带走排出他体内的毒素??!”
“不错。这个方法虽然笨些,但成功的几率,相对来说,却是最高的。唯一需要谨慎的地方,就是一定要确保他在很长的一个时间段内,不可以快速恢复,自主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