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走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为了消除心中的恨,报复张青,告诉张青自己是有尊严的,宁愿走出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章恒又对着张青插了二十几剑,不是致命处,保证无药可救,张青躺在地上缓缓在胸口掏着什么。
章恒分明看见,张青流泪了。
一颗红色的珠子。
“这是融身丹,吃了他你的伤口会好。”张青缓缓地递到章恒面前微笑着道,尽管笑得很勉强,但是很灿烂。
“对、对不起。”
卫千双举起章恒的手,“我宣布,决斗,章恒赢。”
没有喧嚣,没有议论,只有雨落地声。
卫炎上台,抱走张青,张青看了章恒一眼,苦涩地笑笑,章恒还是没有原谅我啊。章恒说的对,一切都晚了。
章恒吃了融身丹,身上的伤口真的好了。
几天后。
“咳咳。”张青不停地咳嗽。
卫炎扶着张青,一勺勺喂张青喝药。
噗,药吐到被子上,还有血。
“我想看看夕阳。”张青道。
卫炎背着张青看夕阳。
轻风吹起张青的头发,两行泪从眼里滑出来。
“张青,张青,”卫炎叫。
张青死了。
孤山,穿着白衣的卫炎挖尸坑,埋了张青。
坐在坟边喝酒,风吹起瞑纸,有一张飘在卫炎脸上。
卫炎看着冥纸哭了。
记得,那天,张青修炼,他的招式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如行云流水。
他是有天赋的孩子,要他拜自己为师。
记得,他第一次叫自己师父的时候,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记得,他高兴地对自己道,又发现新招式,演练给自己看。
记得,他在晚上哭,他说我孤独。
记得,章恒的剑插进他的身体。
卫炎捏碎酒壶,冲进章恒的寝居,“章恒呢?”寝居里没有章恒。
“章恒如厕了。”弟子道。
卫炎守在茅房门口,出来的弟子奇怪地看着卫炎。卫炎进去,里面没有章恒。
繁星满天,程子光揉着眼睛如厕,里面臭烘烘的。
一个黑影进来。
“你,你要干什么?”程子光害怕地问。
黑影捂住程子光的嘴巴。
程子光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插了什么东西。程子光断气了。
黑影把程子光吊在门上。
早晨,胡非民如厕,到茅厕门口扯了个哈欠,推开门,噗通,什么东西掉了?吓了胡非民一跳。
胡非民连忙看掉下的是什么东西。胡非民的两只眼睛瞪得有鸡蛋那么大,“啊,死人了、死人了。”跑回寝居。
一层茅厕门口,围了很多弟子,程子光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睁着,脖子红红的,没有血。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验尸官唐奇问。
“胡非民。”有弟子道。
高大的唐奇坐在胡非民对面,“胡非民你不要怕,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辰如厕的?”
“大概寅时,因为我看见程子光的尸体,跑回寝居,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寅时。唐奇在纸上写着。
“你看见尸体时,尸体就是这样躺着的?”唐奇问。
“不是。我刚到门口,听见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门上掉下来,我一看,是程子光的尸体。”
尸体旁边有一条红色的绸缎,绸缎打了死结,另一边却是断的。
程子光的脖子上有红色的勒痕,程子光可能是上吊自 杀,勒死后,绸缎承受不住重量断了。
奇怪的是程子光为什么会选择在这自 杀?
门上只有门檐角可以挂绸缎,他是怎么上吊自 杀的?要是不是上吊自 杀的,就是被别人杀的,别人杀了他,把他挂到门檐角上。
下面很热闹,像有成群的蜜蜂嗡嗡叫,一层走廊有好多人。
出了什么事?有不好的预感。楚南雪来到一层,挤到茅厕门口,里面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认得他,是程子光。
他是上吊自 杀的?他的头旁边有一条红色的绸缎,打了死结,另一边却是断的。
门檐是平的,门檐角挂了绸缎,程子光的脖子伸进去,吊不死程子光。
茅厕再没别的地方可以挂绸缎。
楚南雪弯着身子看程子光的尸体。
“你干什么?”卫炎指着楚南雪问,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楚南雪。
楚南雪看了卫炎一眼,继续低着头看尸体。
脖子上红红的,脸没有血色,比平常胖些,周围没血。
卫炎的脸胀成猪肝色,伸手就要提起楚南雪把楚南雪扔进茅坑,楚南雪像泥鳅滑脱了。
“程子光是被别人杀死的。”
弟子们议论开了。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程子光是被别人杀死的?”卫炎问。
“那你认为程子光是上吊自 杀的咯?”楚南雪戏谑地看着卫炎问。
“是。”卫炎干脆地道。
“蠢货!”楚南雪道。
“你!”卫炎指着楚南雪,脸气成红色。
“你说程子光是上吊自 杀的,程子光是怎么上吊自 杀的?”楚南雪背着一只手挺着胸问卫炎。
“我又不是程子光,我怎么知道?”
“那你不知道你凭什么说程子光一定是上吊自 杀的?”楚南雪的笑意更浓。
“这还用说?这是什么?这是怎么来的?”卫炎指着红色的绸缎,又指着脖子。
“程子光上吊自 杀,死了,绸缎断了。”卫炎没好气地道。
楚南雪很平静,好像对方是自己的俘虏,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是在哪里上吊自杀的?”
卫炎快气得吐血。
“除了这里,还有哪里?问你,还有哪里?”卫炎的手指着门檐角。
“我问你,要是你选择在这里自杀。你会把绸缎挂在哪里?挂了绸缎后你的头伸进绸缎圈,你能保证被吊死吗?”
卫炎的脑海浮现情景,程子光把打了死结的绸缎挂在门檐角,然后把头伸进去,刚伸进去,绸缎承受不住重量断了。
程子光趴在茅坑,没死。
出现了两个问题,这里没有板凳,程子光没有门高,他的头怎么能伸进绸缎圈?
第二个问题,他面向茅厕上吊,绸缎断了,他必定是趴着的。
楚南雪仔细看着程子光。
脖子上的勒痕程度不足以致命。
用篾片撬开程子光的嘴巴,舌头还是淡红色的,可以肯定程子光不是被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