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跑了。
卫炎没追，和他打斗，消耗了太多灵力，也受了内伤。盘坐疗伤。
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可以肯定不是天武学院的人。他杀了程子光、卫千双。自己也差点栽在他手里。
哪里不对？他既是陌生人，何必变声？变声就是怕别人听出他的声音。他的脸一直没表情，这是假脸。
他是谁？他的修为招式从没见过。
议事堂，“这么早召集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说，昨晚，我差点被杀，我看清凶手的脸。我问，程子光、卫千双是不是你杀的？他说，是的。卫炎道。”
“是谁？”九长老刘刚问。
“不是学院的人，修为招式从没见过，不过，我怀疑他的脸是假的。因为我们打斗时，他的脸色没变化。”卫炎道。
“卫炎，你详细说凶手的样子，让苍征画出来。”大长老唐思怀道。
卫炎详细的给苍征说了，苍征画出来。没有一个人认识。
长桌中央的一根香燃完，只有一撮灰。
“散会。”唐思怀道。
上午，修炼场，“你出来。”石拉指着楚南雪。
楚南雪走到石拉面前。
“把这些贴了。”石拉指着地上的一叠纸，纸上都是凶手画像。
楚南雪给纸糊了浆糊贴在墙上，树干、臭水沟、竞技台边、铁笼、寝居的床架上……
其他班也抽出一名弟子贴凶手画像。
内院，随处可见凶手画像，这样，凶手没胆再来杀弟子吧？卫炎想。
过去快两个月。凶手再没作案。画像被风吹、被雨淋、被太阳晒，一捏就碎。
弟子们恢复往日的欢欣，睡觉时不再警惕。
夜，月亮钻进乌云，天地黑暗，一个黑影推开一零五寝居的门。手中拿着十根黑色的细针，对着床上的十名弟子甩去，推开窗，飞到屋顶跑了。
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十名弟子被搬到地上，并排放着，盖着白布。
唐奇揭开白布，只看一个地方，弟子们的胸口，跟程子光、卫千双的死因一样，被很细的毒器毒死。
“卫长老，你找别人查吧，我查不了。”唐奇道。
背对着唐奇的干瘦身子一抖，卫炎转过身，脸色雪白，看着唐奇。
唐奇不敢看卫炎的眼睛。
卫炎的眼里有泪花也有威严，“唐奇，连你都查不了的案，谁还能查？”
干枯的手放在唐奇肩上，“查吧，不管查不查得出，我都不怪你。”
楚南雪从俩人身边经过，他们俩在说什么呢？好奇地竖起两耳，原来是唐奇顶不住压力，不想查这件案子了。
这件案子确实棘手。
凶手有多大的仇恨连杀十名弟子？
楚南雪坐在湖岸，柳丝低垂，波光粼粼，太阳射在湖面，一条红鱼从水里蹦起来，翻了个身又跳进水里，消失不见。
鱼儿自由自在没有忧愁烦恼。
湖中倒映一个人影，打断楚南雪的思绪。
唐奇挨着楚南雪坐下来，丢了颗石子，望着湖面。
“你不想查案了？”楚南雪眯着眼看着唐奇问。
唐奇望着湖面，什么也没说。
两行泪从眼里流出来，肩膀微微耸动，三十几岁的人了，无助的哭了，“我真没用。”唐奇把头埋进两腿间抽泣着道。
“凶手画像贴出来后，你查出来了什么没有？”楚南雪问。
“查了，问了首阳镇的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他。”
这就怪了，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莫非不是人？不是人？楚南雪站起来跑了，跑到一张画像前。
这双眼睛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魔族人的眼睛是红色的，这不是魔族人的眼睛。这是谁的眼睛？
楚南雪揉着额头，想到一个人的眼睛。楚南雪直奔章恒的寝居，章恒没在寝居。
找龚音，龚音道，没有看见章恒。
下午，上课了。
章恒在修炼，练得很认真。他的眼睛和画上的眼睛很像。由于画像是大人身材，一直没有把他和画像上的眼睛联系起来。要知道，魔族人是可以变身的。魔族魂在章恒体内，章恒也可以变身。
内院的弟子们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害怕，睡觉时，身边放了两把刀，几乎夜夜睁着眼睡，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修炼。
“小子，现在你和我在一条船上，我是掌舵的，你是坐船的，坐船的要听掌舵的，明白吗？要是不听掌舵的，我把船乱开，把你转晕，你一头栽在江里，被大鲨鱼吃了。你是想被大鲨鱼吃还是想上岸？”章恒体内的魔族魂嬉皮笑脸地道。
章恒恨不得撞墙，还是有些不想死。
有些事情做出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魔族魂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想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毫无知觉毫无意识。
只有魔族魂不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告诉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才知道。
昨晚，他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杀了十名弟子。
这十名弟子是自己的好朋友。
前段时辰，他说他借自己的手杀了程子光、卫千双。要杀卫炎，卫炎这老家伙的修为还挺高，没杀成，还受了伤。
一段时辰没杀人了，在疗伤。
“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杀我的好朋友。”被子里的章恒用意念道。
“哈哈，你心疼了？没想到你对你朋友还挺好。不过我想杀怎么办？我不能为了你不做我想做的事吧？谁叫你签了魔族契约？要是没签，现在，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各不相干，走完各自的一生。我不会杀你的朋友，你不会失去你的朋友。”
“当初签魔族契约的时候，你们没说要乱杀人。”
“你以为天上会掉下馅饼？记住要是你看见从天上掉下来馅饼，那可能不是馅饼，那可能也是馅饼，不过这馅饼不把你砸死，也会把你砸成重伤。”
“放心吧。咱俩在一条船上。翻船了，咱俩都要死在江里，所以，我要好好掌舵，不让它翻。你呢，好好当乘客，别想踹我，抢我的舵。要是惹毛我，我把你丢到江里。有人在偷看你。”魔族魂道。
“谁？”
“你看看就知道了。”
“在哪里？”
“在窗边。”
章恒揭开被子，趴在窗边看。
“你真蠢，你趴在窗边看，他早跑了。”
“他长什么样？”
“挺俊俏的，他在怀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