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级台阶,也是大广场,过桥,再走一百米左右到离宫前。
多名穿甲胄的人巡逻。
门口,有两位女人,英气逼人,看着楚南雪,眼里冒小星星。
前院种的水仙、仙客来、二月兰、茶花盛开,花香扑鼻。
广场对面是离宫的主宫。
台阶上铺着兽毯,尘屑不染,楚南雪怕踩脏,要脱履。
“大哥哥,没事的。”月瑶踩着上去了。
楚南雪飞了上去。
里面很大,恍若置身另一个世界。
疯女人的来头挺大,不疯了?还是月瑶的师父不是古情?应该是古情,先前她使出一招令三个男人受伤,是古情教的宫廷剑法,不然就算月瑶迎面走来,自己也一定认不出。
“大哥哥,你等会儿,我叫师父。”
楚南雪望着墙上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比龙脉里的金龙年轻。
从赭色圆坛里飘红绿的火焰,楚南雪距它三米,感觉到恐怖的威压,似乎火焰中有自己看不见的远古凶兽。
左边响起脚步声,古情来了穿着白袍、浓密的黑长发垂腰、插着根金钗、脸上无疤痕,跟三年前差不多。
古情打量楚南雪,若在街上见,肯定认不出,年纪不大,却有杀伐之气,这几年,南雪经历了不少事,当年承了南雪的情,铭记在心,“真想不到你会这么早来,现在住在哪?”
楚南雪坐着道:“去年冬天就来了,住在客栈。”不知古情的底细不告诉真实住址为好。
“住在客栈,既花钱又不安全,以后就住在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要钱。月瑶,待会你跟着大哥哥去,帮大哥哥拿行李。”
“是,师父。”
住在这,万一被圣宗弟子发现,她们会受牵连,楚南雪想着道:“我现在住的地方尚可,它日若实在无处可去,还望收留。”
“既如此,那就作罢,随时欢迎你来,月瑶,你让膳房准备三人份的菜。”
“是,师父。”
有圆月,有星,万家灯火辉煌,游人如织,楚南雪在长凳上坐了一会儿,走到街对面问戴逍遥巾的老头,“看戏多少钱?”
“一枚银币。”
楚南雪递给老头一枚金币。
老头提着竹灯笼照金币,确认真假,放进上衣口袋,给楚南雪九十九枚铜币。
楚南雪放进紫仙万袋,踩着木楼梯上楼,右拐,走了差不多三十米,有扇木门关着,楚南雪推开,房间挺大,有不少人,台子上脸上涂了红胭脂的一男一女拿着长枪啊啊啊啊叫着相斗,不是真斗。
他们下台,扎着麻花辫的女人坐在台子中的木牛背上,腿翘着,边谈琵琶边唱。
半炷香的时辰后,赤膊男握软刀唰唰唰舞了一套,猛地划自己的脖子,头在地上滚了几下,眼睛瞪着,舌头伸在外面。观众惊呼……
无头男捡起头,放在脖子上,右臂横在身前弯腰行礼。
楚南雪出来,广场上,扎着羊角辫的少女卖花灯,秦姬肯定很喜欢,“一朵多少钱?”
“大哥哥,一朵一枚铜币。”
“挺便宜的,我买七朵。”
少女笑着将七朵不同颜色的花灯放在竹篮里。
楚南雪递给少女一枚金币,“不用找了。”
鬼宅,杨妙握着秦姬的手,“秦姬妹妹你就放心吧,鬼王肯定会没事的,要是今晚没回来,我率众鬼找。”
秦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杨妙的双耳动了动,晃秦姬的手,“秦姬妹妹,有人来了。”
秦姬跳下床,没穿履,冲到外面,转身回屋。
杨妙飘到楚南雪身边,坏坏笑着,“秦姬发火了,鬼王要小心。”
楚南雪将花灯放在桌上,“谁惹你生气啦。”
秦姬扁着嘴,盯着瓷坛。
“将这个挂起来吧。”
秦姬一动不动。
楚南雪往木盆倒水洗脚,宽衣上床,面向墙。
秦姬戳了一下楚南雪的肋骨,“你白天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圣宗弟子在大肆搜捕我们?”
“遇到两个故人,非要我搬过去住,我没答应。”
“男的女的?”秦姬凑近楚南雪嗅了嗅,“你去情楼了?”
“没有。”
“那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香味?”
“两个故人是女的,一个十一岁,一个三十几岁,以前在首阳镇的红庙认识的。”
“以后没要紧的事别出去。”
“知道了。”楚南雪道。
晴天,楚南雪用小楷笔勾勒自己想的剑招,觉得要是能运用自如,威力巨大。
秦姬进来,“有人要见你。”
楚南雪搁笔出去,宅前,站着一人,穿着灰色深衣、半束半披发、长眉、丹凤眼、翘鼻、厚唇、一米八、年约二十,修为一般,不认识。
“找我何事?”
“能否进屋详谈?”
两人进屋。“在下单子安,前段时辰见你卖画,画得很好,能否收在下为徒?”
楚南雪笑了,自己教别人不是误人子弟吗?“你找错人了。”
“在下没找错,见了你的画,突破瓶颈,进步神速。”
看不出他也画,难怪要自己教,“你画了多久?”
“在下从六岁就开始画,拜了几位名师,和你比差距太大。”
“你画一副我看看。”楚南雪道。
单子安悬腕,先画石、老树、山、屋。
“功力是有的,就是匠气太重,运笔已成习惯,极难改,”我真没法教。“
单子安舀一碗水,咕噜咕噜喝了,将碗放在右侧的石凳上,“若能得你指点一二,在下的画卖得好,五五分。”
楚南雪坐在桌上,手指敲着桌子,金币快用光,自己卖画要冒极大的风险,以前卖没被圣宗弟子发现是因为运气好。
“在下的家就在圣光城,认识一些人,不用花多少钱就可以租一间房,到时在下召集一群人画,除去成本还是五五分。”
楚南雪没敲桌子了,只需稍加调教,单子安的画不愁卖不出去,可以试,不担心单子安耍诈,“成交。”
单子安要跪拜。
“别跪,我不是你师父,今后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我教过你画,尽快将必需品拿来,学成之前不能外出。”
第二天,单子安选了个房间,画了几副。
楚南雪道:“暂时别皴擦,别用淡墨上色,只能用浓墨一笔笔勾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