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天空黑尽了,天上挂满了闪烁的星星。灵霄宝殿上的玉帝仍没有倦意,天庭暗下来后,他瞥了一眼值日星官,值日星官赶紧大声嚷道:“掌灯!掌灯!仙女们,没见到天庭正开大会么?”
众仙女穿过回廊,迅至灵霄宝殿点燃天灯,于是宝殿一片灯火通明,给黑暗中的天空带来一片光明。
原来西天佛祖快到寿诞之日,佛祖的生日PARTY是万万不能缺少的,玉皇大帝召集各位仙卿连夜在宝殿召开会议,研究给西天如来佛祖送礼一事。研究了一天,也未见有结果,众仙卿都直嚷肚中饥了。于是王母吩咐众仙女到蟠桃园摘些仙桃来与仙卿们充饥。
用过仙桃,仙卿们来了精神。
增长天王说:“万岁,臣以为给佛祖送什么都不是。佛祖云:我本无名,我本无形,身无来处,亦无去处!都操到这种境界,物资这种东西,对于佛祖来说,无非是过眼烟云。”
玉帝慧眼微启:“依你的意思……”
“臣以为佛祖追求四大皆空,送什么都不是。还是玉帝亲临灵山,亲临朝贺即可。”
“不可。”铃木神君不以为然站出来说,“是人是神焉能没有七情六欲,抑或一丝杂念。我王,难道你不向往人间生活?”
“这……”玉帝不知怎么回答。
铃木神君在殿前走了几步,他看见太上老君,走过去嘿嘿一笑对他说:“老君,你不是说去昆仑山炼一次丹,对提高你的炼炉技术有好处?说说你的炼丹房,说说你的故事。”
太上老君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看了玉帝一眼,低下头回答铃木神君说:“说说而已,说说而已,神君不必当真。”
他担心金屋藏娇一事,被铃木神君告发,那可就大事不妙。他炼丹房找来的女孩,来自下界,对炼丹十分有好处。女孩来自凡间,太上老君自然不敢上奏。
他向铃木神君使一个眼神,希望他放他一马。
铃木神君装着没看见,继续说:“佛祖虽然高高在上,六根清静,但也免不了尘世的纷扰,他老人家也一定向往人世的生活,否则人间也不会有求于他,求佛祖保佑。成天诵经,总有一次打盹的时候,成天吃素,总有一次厌烦的心情。要是此时送上绝妙女子,轻歌曼舞一番,定会使佛祖心境大开,一扫佛堂的沉静……”
“不可!”一旁闪出太白金星正言道,“佛祖岂是尔等诳语之人,要是佛祖怪罪下来,让我天庭置于何种脸面。神君还很年轻,常言说不知者无罪,看在你幼稚的面上,众仙且不与你计较,下来应好好修行,切不可再说出狂妄之语。”
铃木神君退回仙班,白了太白金星一眼,低声骂了句:“老古董,不懂事,一点乐趣都没有。”他转过头看见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向他眨了一下眼,太上老君装着没有看见。
玉帝明白铃木神君说的意思,他没有理太白金星说的话,他想了解铃木神君推荐的女子是何人。正待他要问时,突然,殿外闯进千里眼、顺风耳,向玉帝禀报下界猪妖准备犯上,请示玉帝是否捉拿。
玉帝问他们猪妖是谁。
千里眼说:“猪妖是董永。”
玉帝又问:“董永又是谁?如果是下界的事,本王很忙,没有时间管人间的事。”
顺风耳说:“万岁忘了,前段时间,你安排臣和千里眼去下界调查峨眉山冒青烟一事,现已查明,青烟是因为一猪妖修练成精,会说人话,震动山林大火,故有青烟升入半空。猪妖正是两千年前被万岁贬为猪身的董永,在猪世轮回,现已转世投胎到峨眉山农户家中,他说他要见他月宫中的娘子。”
玉帝一惊:“你是说……广寒宫中的七公主,是他的娘子?”
太白金星走出仙班队列说:“正是。万岁,两千年前,七公主私自下凡与董永婚配,并生下一儿一女,是你把他们拆散,七公主被发配广寒宫,董永被打入猪胎,在猪世轮回。”
玉帝终于想起来了,凡夫董永和仙女七公主,被他拆散后,被人间记载,故事流传两千年,居然成了人世间的美谈。这真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他们知道了天高,却不知道地厚,反起来了。
天庭不幸,天庭不幸,玉帝感觉颜面尽失。他可不想丢了面子,他问:“本王不是封了他声音,他怎么会说话了?”
太白金星说:“时间久了,加上他自身修炼,自然可以解封说话,如果他灵力够的话,时间到了,他还有可能成仙。”
玉帝不相信说:“这么多年过去,他没进入人道,也没进入魔道,在本王的封禁下,倒进入了仙道?”
太白金星解释说:“天庭虽然一成不变,没有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人间与天庭不同,万千事物总在改变,他们需要自身的努力来改变个人的命运,所以经过修炼,他们的确可以成仙,我们仙班中不是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玉帝想想,认为太白金星说的有些道理。自己只是被气糊涂了。但他还是不愿董永成为天庭的乘龙快婿,为了永远不要见他,他决定把董永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他永远不要翻身,受尽地狱的苦,最后灰飞烟灰,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问谁可以去?
手拿板斧的巨灵神站出来说:“小将愿去。”
玉帝同意他去,巨灵神领旨走了。
太白金星想要劝阻,无奈玉帝心意已决。太白金星叹息一声,既然决定无法改变,只有静观其变,好的是人类比天上有的是时间,也许事情还可以改变,就看董永的造化了。
夜深了,该退朝了,玉帝本想留下铃木神君继续问送给佛祖的女子是谁,他看见千里眼、顺风耳仍没有退下的意思,他问:“还有何事?”
千里眼、顺风耳互相看了一眼,吱吱唔唔,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