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一到,郑意萱就点上蜡烛。
看着那只燃烧的蜡烛,她闭上眼双手合掌。
酝酿一番,才开口问,“你在吗?”
问完,她睁开眼,紧紧盯着对面的那张纸和笔。
半晌都没动静。
“不会是骗人的吧?”
她闭上眼,打算再试一次,她记得他好像告诉过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郑意萱努力回忆着那四次梦,终于想起他的名字,开口问,“顾弦,是你么?是的话,就请你把答案写下来。”
问完,她睁开眼。
隔了几秒,她看到笔动了,就像被人拿起书写的姿势。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大气不敢出,眼珠子往一旁的镜子瞟去。
镜子里果然看到有一个人的轮廓正坐在椅子上,写着答案。
笔被重新放下,她看了眼上面的答案,瞳孔紧缩。
上面赫然多了一个“是”。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一个无神论者的观念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
她甚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啊。
她闭上眼颤颤巍巍地问,“你是不是从那天我去找你开始就跟着我回家了?”
她睁开眼,笔又动了,答案依旧“是”。
她又闭上眼,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裤子,“为什么缠上我?”
这次的答案让她不解,上面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继续问,“我不明白,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他留下的答案是“以后再告诉你。你的机会用完了。”
郑意萱皱眉,闭眼继续问,“我想现在就知道,还有,什么叫我的机会用完了?”
她睁眼,那支笔没再动。
她又闭眼继续问,“我去找你回来那天,你是不是在我浴室里洗过澡?还有我睡觉时总感觉身边有人,那个人是不是你?”
再睁眼,笔依旧没动。
“顾弦?”
郑意萱又试了几次,依旧没反应。
“顾……”
面前的蜡烛突然灭了,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郑意萱觉得心跳快得要冲出来一样。
她大叫着跑回房里,锁上门,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谁来告诉她,她今晚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她哆嗦着,欲哭无泪。
最后怎么睡着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醒来时,觉得自己昨晚像打了一场剧烈的架,浑身不舒服,照镜子的时候,人越发憔悴了。
去公司路上,悲催的遇到交通事故堵车,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没了。
今天这个班上的一点劲都没有。
临近下班,她接到医院打来电话,说她男朋友出车祸住院了,让她马上来一趟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楼28层。
她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可医院坚持就是她男朋友给他们她的电话。
郑意萱一度觉得自己遇到诈骗,要么就是仙人跳了。
可是这确确实实是第一人民医院的电话。
“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陆循?曾用名顾弦?”医院那边问。
“轰隆”一声,一道巨雷在郑意萱脑中炸开,快要把她震傻了。
“你……你说我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医院那边重复了一遍,就催促她赶紧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顾弦?
他……不是死了吗??
他又怎么变成陆循了?
他又怎么出车祸进了医院?
怎么又找上她了?
郑意萱脑袋里就像一团浆糊,根本理不清。
为了弄清所有事情,下班时间一到,郑意萱就打车去了医院。
在28楼护士台得知他的房间,立马就赶了过去。
在门口做了会心里建设,她才有勇气打开门进去。
这间病房就只有一个病人,她打开门就看见已经坐起来的人。
那人隔着距离都看出来,浑身邋遢,许久没洗过澡,她走近就味道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她用手指挡着鼻子,盯着那男人看,根本就不是顾弦,和梦里那个一点都不像,除了那眼神,根本没有丝毫顾弦的影子。
郑意萱感觉自己被骗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有我电话的?又为什么说你是顾弦?”
病床上的男人笑了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你是谁?”
“你说呢?”男人反问她。
“你……真的是顾弦?”
男人还是笑,“你的问题太多了,三言两语说不完,也解释不清楚。”
“我身上这味我自己也受不了,所以想麻烦你去给我买套换洗的衣服过来,等我洗漱好出来,我们再慢慢谈。”
“我身高185,体重……”他顿了顿,“不对,这具身体的身高是183,体重72公斤,你买衣服的时候给店员这样报,她知道拿多大的给你合适,下面的小裤子要买大码的,小了会穿不上。”
见郑意萱没动,他好心提醒,“你所有的疑惑如果想知道答案,那就先满足我的要求,我才会告诉你。”
郑意萱问出关键,“医生说你可以下床洗澡么?”
“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担心,快去吧。”
郑意萱捏紧拳头,“好,如果你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她去医院附近商场买了套休闲装,给他拿内裤的时候,都店员一直看着,她脸都烫死了。
一回到病房,她就把衣服丢在病床上。
男人拿着衣服下了床,进去浴室。
郑意萱就靠在病床尾的墙壁上,双手抱胸,等着那男人出来。
将近一个小时,那男人才出来。
门开的时候,郑意萱下意识看过去。
男人拿着毛巾擦着头走出来,买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
他走到病床坐下,擦了几下头发,把毛巾丢在凳子上,转头看她,“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他洗澡的那一个小时,郑意萱重新梳理了几个点。
那条果树公路出车祸死掉的那个人就是顾弦,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又说他是顾弦?
从她第一次进来病房,他给她的感觉,以及所表示的,都在告诉她,他就是已经死去的那个顾弦。
他怎么活过来的?
为什么医生说他叫陆循,而顾弦却变成了他的曾用名?
她还是觉得脑中乱乱的。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要问的?还是不知道从何问起?”男人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