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转过身,就瞥见夏子昂青筋暴起,拎起她的手,就往浴室走,平日里他总是在示弱,但动起真格来,男人的力气还是不容小觑。
程思甜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怒,几乎把她被夏怀恩碰过的地方,一遍一遍地拿香皂清洗,发狂般地搓得她的手都快要流出血来,她忍不住“啧”了一声,忙抽回自己的手,骂道:“夏子昂,你是疯子吗?疼死我了。”
她光注意自己的双手,都没发现夏子昂发红的双眸以及他急促的呼吸。
他表情很内疚又很痛苦,站在洗漱台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猛得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几乎快倒出来了一半,一手掌的量往嘴里塞,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音。
一次性摄入的剂量太大,呛得他眼泪儿直往下流,使劲地砸着胸口,想把堵在喉管的药吞入腹中。
这场景吓得程思甜两脚发软,感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从眼前逝去,她赶忙去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后,就不断地帮他顺背,以方便他的吞咽。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和他快点离婚,等到别的千金嫁给他时,由他开口,她会觉得自己很像块不要脸口香糖,缠着他不放,她还是想走得体面些。
程思甜将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想等到他平静下来,准备再提这事。
结果,她还没开口,就被吻得七荤八素,昏头转向,夏子昂直接用舌头把他口腔里卷着的那粒安眠药,渡给了她,并且强迫她吞下去。
程思甜感觉脑袋一黑,视线里的环境都模糊起来,沉沉睡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这里的房间布置让她很陌生,她跑到窗户前,一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森林,盘旋的山路,几乎没有人烟,楼下院子里种的有满圃的满天星,还有一些蔬菜水果。
她猜到了,是夏子昂为了防止她被程立和夏怀恩找到,又换了一个地方。这地方很明显离A市很远,总得来说,连城郊都算不上,安静得过于偏僻了。
“入秋了,冷,别光脚站在窗边,风大。”夏子昂从背后抱住了她,像抱只猫儿那样轻巧,把她搁置在了床上,一点一点的给她捻好被褥。
这里的山路崎岖,连交通工具都很难顺利来往,如果她现在和他争论起来,只能说吃力不讨好。
她一脸乖巧,可能太久没吃饭,嘴唇发白,虚弱道:“夏子昂,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要带我回家,宣告媒体,我是你的妻?”
她觉得真的很可笑,他分明是想把她藏起来,当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布偶,只配养在黑暗里。
夏子昂比以前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浓密的黑发里都长出了几根白发。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没法玩手机,他只有把压在台灯下的几叠报纸拿给她看。
“我已经向父亲说明了我已婚,也把我们的合照和结婚照发给了媒体,让他们去做文章。”
可能是在山林里,云雨比较多,光线都比较黑暗,程思甜把报纸凑近了灯光,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得一些加粗黑字——“夏氏总裁早已隐婚,气得夏老旧病复发进了医院,最近泰安股市狂跌”。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的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捏住报纸的指节不停地颤抖,懊悔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你爸……就不可能进医院了,夏子昂,我……”
“好了,别说了,这个不怪你,我爸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他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深抱住了她,说,“思思,别叫我夏子昂了,真的好生疏,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宝贝。”
又撒起娇来,让她看自己脸上的现在依旧泛红的伤口,里面还是淤青没有消去。
程立下手果然狠啊,程思甜心疼地吹了吹,又亲了亲,叫他:“子昂,有药吗?我帮你擦擦。”
他摇了摇头,爱哭的脾性又显露出来:“老婆,你不要和我离婚了好吗?我不想当夏氏总裁了,我只想陪着你。那晚,我回家你不见了,我都快要疯掉了……”
“你胡说什么,地位名声你都不要,你拿什么保护我,程立有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
刚说完,程思甜就后悔了,这番话把她的自私本性显露无疑。
她以为夏子昂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他会讨厌她的,不料,他却直接翻身上床,压在她身上,熊抱住了她,安慰她:“我们现在在C市,他找不到我们的,你放心,公司我让助理帮我管着。”
程思甜觉得现在的夏子昂格外敏感,就跟随风漂浮的绿萍,落在她身上,生根发芽,赖着不走了。
他痴情地把她的长发缠在手指上,玩弄了起来,坦白道:“老婆,我也会吃醋的,我不是没脾气。我只是害怕你发现我占有欲很强,会把你吓跑,夏怀恩那天抱你,我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扒皮抽筋。”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让恐怕的他跑出来,可……你跟我提离婚,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母亲我还没见到她,她就离我而去,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家,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说着说着,情到深处,夏子昂本体就跟水做的,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眼眶滚落,滴在她的眉骨,鼻梁,还有嘴唇。
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她面前哭成了泪人,完全不在乎形象,她露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口唇边掉落的泪珠,果然是咸的,表情不悦。
程思甜撩人而不自知,勾得夏子昂低头吻住了她,伸出一点点舌尖进入她的口腔,舔 弄她的贝齿。
又抓住她的手,从他的毛衣下摆进入,带领着她抚摸他紧实凹凸的腹肌,随着她的挑弄,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忍得两眼通红,边哭边色气地用退出的舌头舔 舐她的耳道:“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困住你。”
程思甜猛得从情 欲中清醒过来,推开了他,脸上还飘有绯红,稳住呼吸镇定道:“夏子昂,你说过你不会逼我的。”
生孩子这个问题,她曾经真的有想过,但事到如今,因为他们的结婚,导致他父亲住院,她心里说不愧疚是假的。
夏子昂只是现在活在了自己编织的美好的童话世界里,他为了她,抛弃他应有的一切那是不值得的,还因为她伤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更是愚蠢。
若是失去了权势的他,这么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斗得过程立,说不定他俩都会被程立玩弄于股掌。
想起昨晚夏怀恩的话,她也没法说得太明白,告诫他:“小心你弟。”
在她面前,他脸皮似乎比城墙还厚,前一秒还沉浸在她拒绝他的伤心中,后一秒就因为他知道思思不喜欢夏怀恩,得寸进尺道:“老婆,你这是关心我?嘿嘿。”
他又在她脸上亲了几口,表情才认真起来:“我弟,他若想要夏氏集团的股份我给他就是了,”目光又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含住了她的手指,用舌头舔着嘟囔道,“若想要你,那是必不可能的。”
她还是有些感动,在他心里,她比利益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