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元宣被绑在柱子上,将军手拿鞭子无情地鞭打着元宣,元宣身上已经有数不清的鞭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将军见惯了血腥、狱卒也对此漠然到麻木。
将军气势汹汹,“老实交代!到底抓到哪里去了!你这狐妖,我们长安城的人都敢抓,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常胜将军体魄健壮又正义凛然,他亲自拷问,握鞭子的手已经麻木,喝水时手都在发抖,他对旁边的狱卒说,“来,你来换我。”
狱卒挥起染血的长鞭重重鞭下,银湾突然出现在元宣面前,见此情景,她毫不犹豫紧紧抱住他,背对狱卒,“啪”,替元宣挨了那一鞭子。
看着凭空出现的银湾,狱卒傻傻呆住,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大变活人?狐妖!她也是狐妖!短短几秒,心中已经波涛翻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手上已经握不紧那条长鞭。
元宣眼睁睁看着那一鞭子落在银湾身上,鞭子打破银湾的衣裙,破碎的边缘沾染腥重的鲜血,可以想见白皙的皮肤霎时间泛红浮肿,他知道皮开肉绽的痛楚,短暂的反应过后剩一声来自气声的呼喊,“银湾”
这一鞭比刚才所有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都要疼。
银湾眼泪汪汪看着元宣,元宣的眼泪也陡然盈眶,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盯着银湾的眼睛心疼无比,他无声跟她说着“走”,银湾摇头低声说着“没事,都已经解决好了。”
她又转过身来张开双手护住身后的元宣向将军解释,“我们不是你们口中的狐妖,那些被抓的姑娘已经回家了,温澜公主也正回宫向皇帝禀明此事。”
面对突然出现的银湾,将军已经习惯了,最先反应过来,正踱步靠近银湾,“真的是这样吗?”
银湾认真解释,“你们不信可以现在去验证。”
将军一点点靠近银湾,“好,那我派个人去验证一下。”银湾感觉不对,又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小心!”,元宣反应过来用头顶开银湾,但已经来不及了,将军撕下元宣身上的一张灵符迅速贴到银湾身上。
贴上后,将军顿然变了一副态度,“哼,狐妖,又来花言巧语。”
狱卒此时也不忘阿谀,“还是将军英明”,他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但心中还有一时难以除尽的余怕。
银湾问这是什么,元宣跟她说贴上后使不出神力。她又铿锵有力地跟将军说,“你害怕我们可以理解,但我若真是狐妖,就不会来这里跟你们解释,你们不信就先去验证。”
将军一脸得意,觉得识破了她的奸计,并制服了她,“又想骗我们,刚才就逃走了两个。”
银湾无奈,“刚才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们本身就不是狐妖。”
“承认了吧,你们几个是一伙的。”将军转身下令狱卒“继续!”狱卒畏手畏脚,不敢动手。
银湾怒气冲冲质问,“你们可知此种行径的恶劣。”
听区区一个狐妖大放厥词,将军怒火中烧,“大胆狐妖,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妖孽,还胆敢在此放肆!”
将军一把夺下狱卒手上的鞭子,向他们鞭打下去,银湾转身勾住元宣的脖子,一鞭一鞭打在银湾背上,“走开!银湾!你走开!”
不论元宣如何说,银湾都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每一鞭下来身体都随着鞭子轻微颤抖着。
元宣只有向将军无用地嘶吼着,“住手!住手!”
从牢狱内高处那个小小的窗口望出去,星子稀疏,夜色渐淡,天快亮了。
此时,皇帝本在殿内等到常胜将军的消息,结果隐约听见宫人喊着“参见公主”,他还以为是幻听,直到温澜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相信,温澜真的回来了,可喜可谔,庆幸温澜平安归来。
见温澜从明玕怀中下来,脚似乎受了伤,他担忧地问,“澜儿,这是怎么了?”
温澜摇摇头,说着没事,不过是脚扭伤了。
明玕等不及了,着急地与皇帝解释,他们不是狐妖,赶紧放了元宣。皇帝本还将信将疑,直到温澜跟他说,“父皇,他们不是狐妖,是他们从狐妖手中救下了我,还有其余的姑娘”,皇帝这才确信,可是,他突然想到自己说的那句用刑,于是几人急匆匆往牢狱赶去。
银砾率先冲在前面,“住手!”银砾在老远就听见元宣沙哑的嘶吼,她冲向牢房内,寻着声音找到他们,一把夺过将军挥舞的长鞭,重重扔在地上。
明玕抱着温澜冲向牢房,他在监牢门口放下温澜,冲向元宣,轻缓地解开元宣被绑着的手,元宣手上的绳子解开时,手已经被勒出紫红的血痕,他的腿脚乏力,抱着昏迷的银湾顺着柱子滑落下去,银砾在一旁扶着银湾轻唤“姐姐,姐姐。”元宣手伸到脖子后面轻轻松开银湾紧扣的手指,他捧着她的脸颊喊着“银湾,银湾。”
银砾为银湾输入清气,银湾方缓缓睁开眼睛,元宣松了一口气。
将军看到皇帝来此上前行礼“陛下!”皇帝让他平身,看见这一幕,他和温澜自责万分。将军不可置信,这是真的?
温澜拐着脚走近银湾向他们道歉,明玕气冲冲,“你们先把元宣身上的灵符拿开!”
温澜不清楚明玕口中的灵符,一脸无措盯着明玕。明玕见她无措的神情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把火发在她的身上,今日的一切又不是她的错,遂压下怒火向她指指元宣身上的灵符,温澜正准备撕下灵符,将军让等一下,再次询问温澜,“温澜公主,真的是他们救的你?”
看温澜点点头,他再问,“那其他的姑娘也全都救回来了?”
“都救回来了。”
将军知道这次真的冤枉了他们,走上前一一将灵符取下,温澜也凑前一起取下银湾和元宣身上黄色的、画着牛鬼蛇神的灵符,将军一边撕灵符,一边道歉 “对不起,这次是我……”
灵符撕完,道歉的话还未说完,元宣已经带着银湾消失在眼前。
银砾在气头上,正想骂那位将军,明玕牵住她的手,摇摇头。温澜欲开口喊明玕,他已经带着银砾消失在众人眼中。她看着消失的明玕,盯着他刚才站的位置空空看了许久,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温澜,他恨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