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开已经走了,他已走了一个上午的路程。
他走的时候,夏侯嫣儿还没醒,她睡得很沉。
因为她已很累了。
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了他,现在丁小开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是悄悄走的,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女人。
他虽然风流,但他绝对不下流。
他虽然好色,但他也绝对不会乱来。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夏侯嫣儿居然会主动用一双白嫩的腿一下子就缠住了他的腰,他能怎么办?
他不是神,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有着凡人应该拥有的一切情感。
所以他只能悄悄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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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上,老树下。
丁小开静静的坐着,坐在一块青石上。
等待虽是寂寞的,但有很多事情都是在等待中得到的。
比如种瓜并不能马上得到瓜,种豆并不能马上得到豆。
就好像一个女人一样,你播下了一颗种子,也并不能让她第二天就马上给你生个大胖娃娃,因为这些都需要一个等待的时间去孕育。
丁小开的父母本就是老老实实的种地人,这些播种的道理,他从小就已懂得。
他早已学会了等待。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很有规律,他一张有些异域古典的脸,显得轮廓分明,一点也不像个农民的孩子。
此刻,他的整个气质看来,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面。
山风还在吹,是从远方吹来的,风中仿佛夹带着马蹄的声音。
马蹄声很急,很快,就好像箭一般迅疾,越来越近。
突然,蹄声骤绝,一人一马已停在七尺外。
这个人已跃下马来,九尺半的身躯,反手握着一柄厚背大刀,脸上一尺多长,蜈蚣般的刀疤配着一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就像是个抢人的。
这么样一个人当然不会是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的。
难道他真的是来抢人?是来抢丁小开的人?
这刀疤脸已慢慢的走过来,走向丁小开,距离丁小开只有五步时,他的人竟突然就跪了下来。
单膝跪地,口中说道:“丁大侠,你好。”
丁小开的眼睛早就已睁开,已盯住刀疤脸,道:“我一直都很好。”
他的眼就像是刀锋,仿佛刀疤脸内心里所有的想法,在这刀锋下都将会荡然无存。
刀疤脸直接道:“我想求丁大侠帮我一个忙。”
丁小开忽然笑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很奇怪。
他笑着道:“什么忙?”
刀疤脸道:“我想请丁大侠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高飞?
丁小开猜了一下。
“高飞。”
又是高飞?
“一式两剑的高飞?”
刀疤脸道:“不错,就是他,就是高飞。”
丁小开问道:“有什么好处?”
人总要学会多为自己考虑点的,丁小开的人生哲学就是“带来利益”四个字。
如果一只鸡不会下蛋,一头牛不会下崽,那么养着他们来干嘛?
刀疤脸道:“什么好处都可以。”
丁小开略微沉吟,开口道:“如果我要你的一只手……”
丁小开的话还未说完,刀疤脸已站了起来,刀光一闪间,一条齐肩而断的手臂已滚落到地上。
是左臂,是刀疤脸的左臂。
路边的绿草已溅满了鲜血,热气腾腾的鲜血。
丁小开已怔住。
这股狠劲,丁小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更佩服的是,这刀疤脸竟然连一声都没吭,就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份魄力,比之三国时期的关羽刮骨疗毒只怕还要更胜一筹。
关羽是好汉,这刀疤脸的这份魄力就已是好汉中的好汉。
丁小开小时候在老家种地时,就已非常欣赏好汉。
因为他们才是真英雄,真好汉。
刀疤脸忽然问道:“丁大侠,这够不够?”
仿佛砍下来的不是他的手一样。
丁小开已反应过来,忽然从怀中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递给了刀疤脸:“回去好好养伤,顺便把酒准备好,等我的好消息。”
对于好汉,丁小开一向都大方得很。
“好。”
刀疤脸接过了银票。
丁小开问道:“好汉,怎么称呼你?”
刀疤脸道:“猛虎彭三。”
彭三已走了,带着他的手臂走的。
天地间一片灰蒙,又只剩下丁小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