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理自己,许国昌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看门外,说道:“娟儿,气消了没有?别生气了,我那样说话,也是被你气的。”
叶红娟背对着他,说道:“你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你不是说早知道我是这种人,你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是后悔当初离婚和我结婚么?”
许国昌转到她面前坐下,叶红娟欲转身,许国昌轻轻按住她道:“别动来动去的,还挂着水呢。小心针头。”
叶红娟也没挣扎,看着天花板,泪无声地落下。
许国昌抽出几张纸巾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你说你不想活了,我姐姐就是说完这句话趁我们没注意就自杀了,那种痛你没有体会过,你不会知道,你这样说等于是揭开了我心里的一道伤疤,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许国昌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高一那年秋天,你回头,我无意间触到你的目光,你对我粲然一笑,我的心竟不可控地狂跳起来。那时候我就有一个信念,要娶你回家。也许一开始我喜欢你仅仅是一种感觉,可三年同学下来,我发现你没有一些女生的流里流气,也不像有些女生那么娇气,你温柔善良、端庄大方,我确定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大一的时候我鼓足勇气向你表白,得知你对我有同样的心意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收到你的分手信我痛不欲生,那时候我姐姐刚刚离世,我一度萎靡消沉,可是看着年迈的母亲和幼小的外甥,我不得不振作起来。李霜是十七岁那年来到我家,那时候我在上学,姐姐在工作,母亲一个人在家守着一个玩具店,我母亲得知她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外漂泊,便收留了她。她聪明勤奋,本来我姐夫联系了学校让她读高中,她还参加了那个学校的招生考试,据说是第一名,可入学手续还没办,我姐夫便出了车祸,随着我姐夫的离世她上学的事也不了了之。她后来也没离开,一直在我家照顾一一。那几年,在我痛苦迷茫无助的时候,她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母亲一直自责没有本事让她上学,她满二十岁的时候,在我母亲的要求下,我和李霜结了婚。我和她离婚,我也没有后悔过,如果她过得不好,我可能会愧疚,她现在过得很好。你看,这一切,都是命运给我们大家最好的安排。”
见叶红娟脸色缓和了一些,许国昌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以及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你说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都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爱你一辈子、呵护你一辈子。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的外在,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爱你,娟儿。”
许若虹提着盒饭进来就看到父母耳鬓厮磨的画面。许国昌忙不迭地站起来,看了一眼吊瓶,说道:“水快挂完了,我去喊医生。”
其实不用特意去喊医生,床头有按铃。
许若虹有些懊恼自己进来怎么不敲门,看到父母和好了,他会心一笑,说道:“爸,妈,你们先吃饭,我去喊医生。”
……
夏唯安一觉醒来,一时间想不起来今日何日,只感觉头痛欲裂。
靠在床头,记忆慢慢回笼,昨天是周一表哥的生日,和周一、姚明伊三人吃过午饭竟然在游乐场抓娃娃抓了一下午……
第一次去室内游乐场,第一次喝酒。
想到他们俩昨晚有进展,不由得暗暗高兴了一下。
想看看时间,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生父送过一块手表作为她高中毕业的礼物,她有轻微的洁癖,喜欢洗手,她嫌戴着手表麻烦,虽然那是一款可以防水的手表。
拿起床头柜上的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她没有立即起床。
昨天中午后她看上去很开心,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痛呢?
就在昨天早上,她还以为她会渐渐忘了那件事,可还没过一个上午……
昨天上午发生的事她不敢再跟姚明伊说了,她更不敢让表哥知道,表哥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夏长安都不一定。
她不知道夏长安昨天为什么会回御墅临枫的家,母亲说他自从买了房子后从来没回来过。可能他知道昨天是表哥的生日,故意回来找茬的。
她恨夏长安,只觉得特别特别恨。她希望他受到惩罚,可是一想到他年少时绝望无助的眼神,她心里又难受……
充了一会儿电,她拿起手机,长按开机键,解了锁。
十点十六。
季铭泽的微信视频通话请求中。
她打开,已经挂断了,应该是很早打的。季铭泽昨天说他上午忙完公司的事,下午回老家了。怎么发了这么多信息过来?
从最上面一条未读消息看起。只第一条消息是昨夜十一点五十八发送的,那时候手机应该还没关机,自己还在酒吧里,或者,已经被哥哥和姚姚送回来了。其余消息都是刚刚发送过来的。
季铭泽:【宝贝,我爱你。晚安。】
季铭泽:【宝贝,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如果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
季铭泽:【你去哪里了?门也敲不开,不在家么?】
季铭泽:【我来阿姨家了,你要是醒了来阿姨这里。我想你了。】
四条消息。中间的一个个视频电话可想而知发信息的人有多焦急和担心。夏唯安想都没想,点了上面的视频通话。
很快被接通:“安安,你醒了。”
“昨天哥哥生日,我喝了酒,睡得很沉,回来手机忘了充电……”
季铭泽温和地笑道:“我知道,阿姨打电话给你闺蜜了。”
“铭泽,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我爸妈都来了,在阿姨这里。”镜头一晃,夏唯安看到季铭泽身旁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