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谭家的十二路腿法,都是下盘上的硬功夫,也极为难练。
而能够将这十二路腿法练成的人,当然也绝不简单。
谭文、谭武两兄弟,更是早已将这十二路腿法中的精髓融会贯通,甚至更青出于蓝。
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江湖好汉们也都知道,谭家这两兄弟的腿法实在是厉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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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楼。
谭文、谭武已走进了这座楼。
这个地方,他们两年前曾来过,他们记得这里的人一向很多,很挤,也很吵。
因为大观楼的酒和菜,都很有特色,很有名。
今天,这里竟一个人没有,整个宽敞的大观楼,也没有了往日的吵闹,反而很静,很静,很静,实在是静极了。
他们一走进来,也像两年前一样直接上了二楼,他们一上了二楼,一眼就望见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一柄刀。
刀在桌上,人在喝酒。
谭文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柄好刀,他的眼力一向都不错。
谭武还没进门来的时候,就早已嗅到了这个人的酒,实在是好酒。他的朋友们都说过,他的鼻子甚至比猎狗还要灵。
谭武忽然问谭文:“是他?”
谭文道:“是。”
谭武又道:“没认错?”
谭文道:“人可能会认错,但这柄刀却绝对不会错,我很确定。”说完,他不由得又望向了桌上的那柄刀,甚至已能感受到,那刀锋上的阵阵寒意。
谭武道:“好。”
他们就走过去,已到了那人的身边。
这个人还在喝酒,连看都没看谭文和谭武一眼,就好像谭文、谭武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空气而已。
但谭文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开口道:“有什么事,请吩咐,谭家兄弟定当竭尽全力。”
他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他开罪得起的。
这个人终于开口了,道:“先坐,先喝杯酒,提前压压惊。”
谭文和谭武只有坐,坐在了另外一桌,一坐下,谭文马上就倒了两杯酒,谭家兄弟一人一杯。
他们像是真的在提前压压惊。
那个人在倒一杯酒,喝一杯酒,谭文和谭武也倒一杯酒,喝一杯酒。
那个人不动不说,谭文和谭武也不敢动,也不敢说。
他们仿佛也已融入这种极静的怪异氛围之中。
喝到第七杯酒的时候,就有风吹起,从窗外吹来。
那个人还在倒酒,还在喝,谭文和谭武已有些坐不住了。
喝到第九杯酒的时候,就有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脚步声已走向了楼梯。
是七个人,其中一个人,脚步声比较轻,走在最前面,后面六人的脚步声却很沉,很重,像是抬着很沉重的货物。
谭文和谭武已听得出来。
他们旁边的那个人当然也听得出来,但他还是继续倒酒,继续喝。
这几个人已到了二楼,他们一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那柄刀和刀旁边的那个人。
一看见了这柄刀和这个人,这几个人就忽然笑了,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谭文和谭武一看见这几个人,脸色立刻动容。
因为他们认识走在最前面的这个人,江湖上很少没有不认识和听说这个人的。
所谓的“很少”,指的是那些聋子和瞎子,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听,去看。
只要有耳朵和眼睛的人,都一定知道这个人就是有着“金山银山”之称的孙富豪。
如果说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富豪,那么他也并不一定就是一个真正的富豪,但是一个人的外号能叫做“金山银山”,那他就绝对成不了一个真正的穷鬼。
孙富豪当然是一个真正的富豪,一个实打实的富豪。
这一点绝对错不了。
孙富豪已带着身后六个人走了过去,朝着那个人,那柄刀的方向走过去。
孙富豪在前面走,后面六个人分为三组,二人一组,担着三口大箱跟着。
突然,咚的一声,三口大箱已在孙富豪的示意下放下,已放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孙富豪指了指这三口大箱,很自豪的对那个人笑了笑道:“这三口大箱里总共是三百万两黄金。”
那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连看都没有看孙富豪一眼,仿佛孙富豪就像刚才谭文和谭武一样,也被当成了空气。
他还在继续倒酒,继续喝酒。
孙富豪后面的六个人已有些怒了,刚要发作,孙富豪已取出手上戴的绿玉戒指和脖子上的一串金佛链,又道:“这绿玉戒指和金佛链少说也得值三十万两黄金。”
但这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风越来越急,越来越冷。
孙富豪的脸色也已变了,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