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元年二月中旬,晋军在宁河港、北伦港一带集结完毕。开始出兵北上正式讨伐张、梁。
此战动用的共有大小战船、运输船、武装商船等五百六十七艘,海陆军总计五万余人,前锋部队以卫长庆、裴振虎率领,共海陆军一万三千人。马玉隆、赵南昌、文次谦率主力两万七千人,颜文和、刘安邦率万人为后路。
三月二日,马玉隆抵达了宁河港,下令卫长庆、裴振虎、马鸿慷先行。
三月十六日,在马鸿慷大兵压境下,三屿知县刘晋升主动归降。
十八日,思岭县知县何方舟在女儿何佩瑜劝说下,与驻扎思岭县的海山洲的海山舰队参将洪世贤杀掉亲燕的副将张安良,率思岭县大小战船七十三艘主动归顺。
四月十日,晋军海军在裴镇虎率领下仅以损失两艘战船的微弱代价在宁安府外海三十里全歼燕军水师,击沉击伤缴获战船一百七十五艘。原晋军在宁西和思岭的水师主力大多投降,兵不血刃地攻占宁安港。
四月十三日,卫长庆率陆军前锋五千人在海军运输下抵达了宁安港,裴振虎也在此等候。
在宁安港,他们首先得知的消息就是燕军正从福海陆续东进,前锋已经距离宁西不足三日的路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卫长庆建议裴振虎趁宁西海军薄弱和燕军未到之时,分出部分海军兵力与洪世贤配合攻占宁西,以固守海山洲的门户。
裴振虎说:“宁西不在陛下的攻击范围内,这可是违令啊。”
卫长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宁西是海山洲之门户,一旦燕军陆续向东增援,宁西至少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
裴振虎还是有些犹豫,说:“话虽如此,可事后陛下追究,怎么办。”
卫长庆:“我一人承担。”
裴振虎:“我知道你敢,但怕你也担不起。”
卫长庆:“顾不得许多了,为大将者,如只是一味遵循诏令,致使兵败,是渎职也,我不能做这样的将领。”
看到卫长庆这样义正辞严,裴振虎说:“好,我同意,有什么我们共同承担。”
卫长庆:“裴将军引海军拿下宁西,我则发兵进攻宁安府,这样,敌军首尾难以兼顾。”
洪世贤:“这样甚好。”
四月十五日,裴振虎、洪世贤率海军部分主力以压倒性的战斗力歼灭了宁西的燕军水师,擒拿副将以下将领二十人,士兵投降者两千多人。
而在宁安港,在当地有名的士绅刘子惠和富商徐敬礼的支持与策应下,卫长庆以精兵千人于十七日在宁安府城西歼灭燕军三千人,宁安府的宁阳军参将程安通率部杀死总兵官与副将军,率军五千人与宁阳军另一位参将扎德明主动投降。
因为程安通等人的投诚,卫长庆的兵力接近万人。
二十日,在刘子辉所发动的义军和内事厅部分武装的配合下,卫长庆以雄威军第一连连长周熊健和义军为前部,攻占了宁安府城外的武库、粮库、银库等重要据点。
攻占的武库有各式步枪三万余,大小火炮近千门,炮弹数十万发,还有刀枪弓弩等冷兵器十多万,铠甲三万。粮库有粮草一百余万石,银库的现银有七十五万两。
有此庞大的储备,卫长庆就能继续扩军,到月底,卫长庆部的官军和民军已经达到了三万人。
四月二十一日,卫长庆又令周熊健率精兵攻占宁安府北部的宁祥县。
四月二十三日,卫长庆率军万人居中,程安通为左路,刘子惠义军为右路,马鸿慷、马鸿策两位宗室签领为为左右前锋,各领精骑兵千余人。
当日,双方在宁安府城外与敌军野战,马鸿慷、马鸿策一马当先,勇猛异常,仅以死伤不足百人的代价在城外大败燕军和投靠燕军的伪军两万人占领宁安府外城。
二十五日,宁安府同知李秀峰杀死知府谢镇南,开城迎接卫长庆。燕军驻扎在此的副将以下将领被杀和投降者约十二人。
二十六日,卫长庆的大部队进驻内城和宁安宫,马鸿慷和其部下集权巧合地活捉了在此休养的妖后谢侑芯。
谢侑芯有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夏季而害怕秋冬,秋天怕刮风冬天怕寒冷。而海京府当年天气较往常更冷,故而谢侑芯当年不顾一切执意在正月开始就住在了宁安宫,四月初要逃走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道路也被封锁,她无法逃走,只能是被抓住。
攻下宁安府活捉谢侑芯后,马鸿慷、马鸿策兄弟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因为在几天前他得知,父亲马玉坚在去年十二月被谢侑芯、张仲春、梁成峰的逼迫下被迫自杀。而马鸿策的父亲马玉凯、大哥马鸿政在不久前也被谢侑芯、张仲春、梁成峰安排所毒杀。
看到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虽然她是一个绝色尤物,然而马鸿慷根本没那个兴趣,想一刀杀了他,但是被手下将领拦住,毕竟处置谢侑芯需要马玉隆来决定。
四月二十八日,马玉隆率主力两万多人也来到了宁安府。
卫长庆于当日向马玉隆请罪,毕竟自己违背马玉隆的命令,擅自派兵攻占了宁西县。
马玉隆扶起他,说:“朕不怪你,你做的对,若无宁西,确实无宁安府,朕当时想的有些简单了。”
从四月十五日开始,燕军就不断向宁西发起进攻,但海战被裴振虎、洪世贤接连挫败,无法登陆,只能冒险跨过宁西登陆宁安府,却被炮台守军击溃,损失惨重,暂时无力从南部增援。
除了战况外,卫长庆还向马玉隆禀报了活捉谢侑芯之事。
同日,马玉隆任命李秀峰为宁安府知府。
当夜,马玉隆就去了关押谢侑芯的地方。
谢侑芯比他小一岁,虽然也三十六岁了,但依然是那么的漂亮,尤其是那傲人的上围,太丰满了,而马玉隆又最喜欢这个。岁月似乎在他身上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多少改变。依然让人垂涎。
谢侑芯看到马玉隆前来,十分害怕,不断后退,说:“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妻子。”
马玉隆冷笑一声,说:“哼,不错,可是我从未承认过。只要是我不认的,那一切都是扯淡。”
谢侑芯:“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马玉隆:“你说,我能干什么。”
说罢,马玉隆将谢侑芯按倒在床,一晚上,任自己蹂躏。
谢侑芯表面上声嘶力竭的反抗,然而内心是一个极其淫荡之人,没多久就十分地配合了起来。
早上起来,马玉隆的感觉很好,终于得到了满足。
谢侑芯虽说是个妖后,但却是绝色佳人,那身体极有魅力,上围极其丰满又富有弹性,真是人间极品,却是让人流连忘返。
自马廷传去世后,谢侑芯一直比较空虚,虽然私下常和张梁二人乃至侍卫甚至燕朝官吏私通,但他们都不及年轻的马玉隆。
被浇灌后的谢侑芯,早上更显得漂亮,还反而对马玉隆大献殷勤。
马玉隆开始时候还沉迷于其美色,但是不久他就想起了她迷惑父亲,欺辱母亲以及淫乱宫廷的诸多恶心,顿时恨从中生。
想起这些,马玉隆顿时打了她,说:“你这个妖后,还想卖弄姿色来勾引朕,朕绝不会上当。”
谢侑芯此时才明白,马玉隆对她的仇恨是那种刻骨铭心的。
说罢,马玉隆叫来了马鸿慷及其手下亲随侍卫十人,对他们说:“你们看这个人漂亮吗?”
侍卫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马玉隆:“不说,那就代表默认了。”
马玉隆:“朕今天将他赏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随便享用。”
马玉隆说罢,就离开了宫中。
马玉隆刚走出不远,就听见了众人一拥而上对谢侑芯强暴的声音。
马玉隆边走边笑,一股复仇的感觉,似乎也很好。
而马鸿慷也欣赏着自己的部下对杀父仇人的蹂躏,在蹂躏完之后,还不忘向她身上吐痰、殴打。
然而就在马玉隆走了没多久,袁汝阳、郑舒丹也过来了,并得知了他昨夜对谢侑芯进行了强暴,并也隐约听到了侍卫们凌辱谢侑芯的声音。
袁汝阳是大臣,是男人,而这属于后宫之事,他不能说什么,没多久就先离开了。但是他对还很年轻的郑舒丹却颇为欣赏,也惊艳其容貌。也知道郑舒丹必然会求情,这样他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出宫后,袁汝阳路上一人慨叹说:“此女必成大器,福寿之人啊。”
旁边的侍从问之,袁汝阳说:“这个郑贵妃,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而此人不同。据说其人生性温和,心态好,绝对将来福寿过之。”
袁汝阳这么一说,侍从等几乎深信不疑。因为在整个晋国大臣中,袁汝阳以最为擅长相面和深通易经之术而闻名。
而郑舒丹是女人,也是后妃,与马玉隆又有特殊的关系,本可以说些什么,但这个场合和马玉隆还在怒火的时候,说了只会火上浇油。
当晚,郑舒丹去宫中看了看谢侑芯,一天的时间,就让她憔悴了不少,也可知那些侍卫对她做了什么以及做了多少。
看到此处,还年轻的郑舒丹十分不忍心,让宫中侍女给她进行梳洗,并拿来饭食让她吃喝。可宫女都不敢,郑舒丹则严令必须如此,一切她来承担。
在安顿好谢侑芯后,郑舒丹前去找马玉隆,马玉隆看她一脸严肃,就知道她去看谢侑芯了,也知道会开口求情。
马玉隆:“小妹,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别替那个妖后求情。”
虽然郑舒丹也已经是他的女人,但他一直称她为小妹,而郑舒丹也经常习惯叫他大哥哥,这是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郑舒丹:“我不为她求情,也知道一些她的事,然而同为女人,我还是于心不忍啊,你打算怎么处置。”
马玉隆:“凌辱、凌迟。”
马玉隆回答的很坚决。
郑舒丹:“凌辱,你已经做到了,凌迟就不必了吧,流放如何,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多可惜,再怎么也算是你的庶母啊。”
马玉隆:“我念她与我有亲,可她是怎么做的。她当年是怎么迷惑我父,欺辱我母,若无我义母和赵歆茹,恐怕我母都活不到现在,她必须死。”
马玉隆态度太过于坚决,而且口气极为严厉,想救下一条命看来是绝对做不到的了。
郑舒丹:“现在我们还是先继续作战为要,不应让这个妖后祸乱军心,你要杀就杀,但能不能换个死法,好歹也是曾经的王后,现在马玉晓的母亲,留个体面吧。”
马玉隆最后还是鉴于郑舒丹的求情,同意体面的让谢侑芯死,并由郑舒丹来亲自处置。
当夜,郑舒丹让人找来了剧毒,以聊天为名,让她喝了下去,悄悄地就这样走了,一代妖后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马鸿慷对谢侑芯就这样死了依然不解气,下令将她的尸体剁成肉酱喂了狗,这样才算是安心。
对此,马玉隆没有计较,因为马鸿慷对谢侑芯的仇恨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他完全可以理解。
五月份,在海山洲已经过了梅花开放的季节,但是马玉隆还是抽空去了宁安宫的郊外,去看了看梅花树。
他最喜欢梅花,小时候王冰茹经常领着他去看梅花,海山洲的梅花尤其是兴通县寒冷时节的梅花,还是宁安府春季的梅花,他都看过,流连忘返,有时候还在梅花树下和义母王冰茹嬉笑玩耍,如今在兴京府的晋宁宫也专门栽种有梅花树。
已经过了这个时节,但是马玉隆在郑舒丹的陪伴下还是去了梅花树下,留恋了许久,离开的时候说:“希望能再看到梅花的盛开,再看到海山洲那梅花漫山遍野的盛开景象。”
五月二日,晋军开始进攻海京府。城内和宫内的义军及内事厅部分武装配合马玉隆,杀死了不少亲燕派人物,并烧毁了清河山庄。内事厅及仪仗司武装杀死了亲燕的内事厅知事梁雪琴。
而在得知南洋对晋军北上后,马玉凯三儿子马鸿朗率家丁部属欲杀张仲春、梁成峰夺取宫城大门的钥匙而失败,被迫于五月三日率众上千人逃出府城而投奔马玉隆。
五月五日,马玉隆亲自领兵,以马鸿慷督战集中兵力进攻海京府城西部,卫长庆、刘安邦主攻南部方向。
进攻的很猛烈,张、梁与办事大臣、提督署的官吏、将领在平海城中都已经是一片紧张了,但并无太大的惊慌。
在进攻海京府的外城中,晋军攻势凌厉,但是海京府城池太过于坚固,虽然将领们都知道这些,也都知道哪里最薄弱,然而燕军的拼死抵抗超乎他们的想象,而且燕军骑兵还不时偷袭野战。
五月十日白天的攻城战中,燕军的一发流矢突然划破长空,向马玉隆射来,身旁的马鸿慷眼疾手快,立即推开马玉隆,马玉隆没事,自己却左胸中了一箭,但还不是致命伤。
五月十二日,燕军的一次敌军夜袭中,燕军以精兵突袭,甚至偷袭到了马玉隆的营帐之前,晋军措不及防。
幸赖附近左右营的马鸿慷、马鸿策来的及时,马鸿慷让马鸿策率将士殿后掩护,马鸿慷不顾自己也是有伤在身的身体,毅然拉起马玉隆换上常服,两人边走边杀,两人武艺都不弱,这才侥幸脱险。
海京府城防异常坚固,虽然暂无失守之忧,但燕军也分外担心。
不过海山洲提督明舒亮和办事大臣衙门的左参赞刘博瀚及去年刚调回来的协办大臣刘浩隆却很镇静,办事大臣武隆达和张仲春、梁成峰等不解。
刘博瀚:“海山洲已经不同于昔日,我大军数万在此,且严刑峻法之下,无人敢不从。何况海山洲南北长而东西窄,精华之地多在西部。马玉隆不首先全面进攻西部,而是尽锐攻坚,已经是失策了。且如今他即帝位而来之,可见其心不在于海山洲,而在于帝位,至少是其心不专。心不专必力散,焉能有成功之理。”
武隆达一听,说:“有道理。”
明舒亮:“海山洲刚归顺朝廷,局势尚不稳定。去岁如果马玉隆刚逃走,就立即领兵来犯,则我等危矣,此为他之上策。或者马玉隆由南向北从宁安府北上的同时,另以精兵占据宁西,然后北上宁阳府,这样我们就会南北受敌,加上内部反叛,局势亦难以预料。然而马玉隆今日虽攻宁西,并获得宁安府,却不夺取北部港口,相反尽锐攻击海京府,则即使宁安府失手,我们也已经平定了内部,且北部无忧。宁安府土地平坦,无险可守,可坚守海京府诱敌深入,海京府城防坚固,粮草充足,足可坚守一定时间。且东部通远州虽然叛乱,但宁东关、安远寨已在我手,东部之乱不大,只要击退马玉隆,东部必然轻易平定。另外末将请以精兵绕其背后,如此则可一战成擒。”
刘浩隆:“马玉隆所依赖者有二,一是其精锐的海陆军,二是希望得到大量的内应。但是正如明舒亮将军所言,其作战已经失去了先机,急于求成。而内应方面,多依赖大族富商。然海山洲大族去岁已被屠戮殆尽,而富商也多逃亡或者被杀,他如今两者皆无,根本不可能再战胜我们。若非其能固守宁西,否则已经失败。”
张仲春、梁成峰、武隆达等大喜。
五月六日到五月八日,晋军不断拼命攻城,虽有死伤却也有进展,然而主攻南城的卫长庆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守城的将士多是海山洲的军队,而非燕军主力,这让他们感到不正常。
五月十日,晋军终于攻下南城外城,然而在进攻海京府内城时候遭到燕军埋伏,幸亏刘安邦决策果断,卫长庆率部立即提前撤离,虽然进攻受挫,但死伤不大。
十五日,马玉隆等得知兴安县失守,宁祥县也遭到办事大臣武隆达和提督明舒亮、左参赞刘博瀚及刘浩隆率领的燕军精锐步骑兵两万人的疯狂进攻,而且这批燕军悍不畏死,宁祥县是危在旦夕。
马玉隆此时才得知中计了,同时,马玉隆还不断收到噩耗。
四月初,燕军以参将倪红康率军突袭歼灭了驻守在宁阳府的中立的侍卫亲军,并驻守各个南下的隘口,严防叛乱。
同时通远州义军西进海京府在安远寨、宁东关之下遭到了燕军的层层阻拦,死伤惨重,顿兵于关隘之下,已经无法西进配合晋军进攻。这样北部和东部的策应民军彻底被歼灭,马玉隆原本希望的以自己主攻,各路民军策应的计划彻底落空。
为避免腹背受敌,卫长庆、马鸿慷等建议立即撤军退保宁安府,否则一旦敌军攻陷宁安府,这几万晋军主力就将被包了饺子。
马玉隆心有不甘,海京府近在咫尺,然而就这样遥不可及。
五月十五日,马玉隆无奈下令撤退以保存主力。
五月十七日,晋军退却到宁安府的宁祥县坚守。
然而宁祥县毕竟太小,晋军坚守了几天后,被迫于二十二日放弃宁祥县,二十五日撤退到宁安府。
撤退的都是马玉隆、马鸿慷、马鸿策、文次谦、刘安邦所率领的主力,而殿后的则是卫长庆、程安通的兵力。
五月二十七日,马玉隆又得到噩耗,虽然宁西还在晋军手中,但是燕军从福海、浙东大量向兴北港增兵,从三月到五月底,由沿海增援到海山洲北部的燕军主力已经有两万人,加上原有的燕军,已经达到了五万人。同时,中部最重要的港口光宁港失守,燕军又有了一个等待救兵的大港口。
总是这样撤退,太过于狼狈了。
六月二日,卫长庆决定以程安通率军大踏步后撤,自己和周熊健、林文超率精锐步骑兵两千人换上海山洲原来晋军的服装,绕道追击的武隆达、明舒亮、刘博瀚、刘浩隆所部。
这两千人都是雄威军第一步兵团和骑兵营的精锐,还有一些是宁安府的敢死义勇之士。
六月五日,程安通一路后撤,遇敌一触即撤,到八日已经撤到了宁安府城北部十五里的地方,而燕军三天里也一路狂奔百余里。
就在他们高兴的时候,六月六日清晨拂晓之际,程安通突然发起了反冲锋,将得胜之余的燕军杀了个回马枪,武隆达等意想不到,仓皇后退。
午后就在他们撤到了府城以北八十里的一座名叫南屏村的地方时候,原以为可以歇一歇了,卫长庆率军突然杀出,燕军大败。混战之中,武隆达、明舒亮所率的肃靺精兵拼死搏杀,逃了出去。而刘博瀚部五千多人战斗力相对较弱,没有逃出去。
卫长庆深知燕军肃靺兵的战斗力,索性放过那两路人马,集中兵力经半个时辰激战,以死伤百余人的代价围歼了刘博瀚部两千余人,俘虏三千多人,并生擒了刘博瀚、刘浩隆二人。这是自开战以来俘虏的燕朝最高官吏。
南屏村反击战,晋军终于暂时稳定了战线,为宁安府的固守赢得了时间。
六月十日,卫长庆等顺利撤回了宁安府,并献上了俘虏刘博瀚、刘浩隆。
来到宁安府后,马玉隆拉着卫长庆的手说:“若非将军,宁安府恐早已失守,我等就危险了。”
卫长庆:“此乃为将者之天职。”
十二日,马玉隆想特授卫长庆武安军节度使的职位,破格提升大将,但被卫长庆坚决拒绝,此时还不到时候,马玉隆也就暂时作罢。
刘博瀚被俘虏后,马玉隆想杀了他,但是袁汝阳、卫长庆等劝阻,认为此人知晓甚多,如能归顺,有利无害,如果要杀,也不是现在。
宁安府城占地约三万三千多亩。宫城占地也有千余亩。虽不及海京府广袤,但城防之坚固不亚于海京府。且粮草充足,平原遍布,是富庶之地。加上宁安府是反燕情绪最浓厚的地方,故而宁安府的作战也最为持久。
从六月初直到十月底,武隆达、明舒亮指挥燕军和海山洲的军队共五万多人大举进攻宁安府,但晋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城防和密集的火力,不断杀伤着燕军,三个月里,燕军死伤接近一半。
虽然宁安府还有足够余力坚守,但此地人口太多,仍然有二百多万人,每日的耗费也是巨大数字。故而在袁汝阳的建议下,从八月开始,马玉隆下令发动并征召各种船只,将宁安府的府库物资、军械、粮草、人口、珍玩、图书和军队的老弱,还有所有愿意等能够撤走的通通撤往南洋。袁汝阳甚至建议必要时烧毁宁安宫,但马玉隆不忍。
十月二十五日,宁西传来消息,裴振虎、洪世贤所坚守的宁西县粮草、弹药即将耗尽,最多支撑二十天,到期必须要撤离。
十一月五日,马玉隆被迫下令进行总撤退,文次谦、刘安邦率部先行,他和赵南昌等率主力于十日开始撤离。可以先撤往思岭、三屿县,然后再撤到南洋。以卫长庆、程安通、裴振虎、洪世贤、周熊健和宁安府知府李秀峰及各地义军两万人殿后,由卫长庆节制海山洲海陆军事宜,加尚书衔,统一指挥撤军事宜。
在撤退前,马玉隆又去看了梅花树,此时正是最接近梅花盛开的好时节,然而随着兵败,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情。
这时候,袁汝阳说:“陛下,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欲成就大事,收复故土,需坚韧而行,走吧。”
马玉隆明白了,说:“那就走吧,朕一定要回来。”
马玉隆十日率主力先行撤走后,卫长庆就成了最高官吏。
他首先在十日夜给裴振虎、洪世贤下令,让他们放弃宁西,自由攻击海山洲沿海和燕朝东南港口,见船就抢,以补充军资,但是到次年二月前,必须返回南洋。
十二日,他率军再次夜袭反击燕军,斩杀数千,燕军被迫后撤三十里。
卫长庆用兵沉稳多变,以至于燕军将帅一听说卫长庆的名号和看见卫字旗帜就心有余悸。
十五日,原宁阳军参将扎德明和东宁行省副将阿锡林及刘子惠率精兵万人反击,虽然斩杀敌军上万,但自身也死伤过半。扎德明、阿锡林战死,刘子惠不幸被俘虏,宁死不屈,十八日被武隆达下令于军前凌迟处死。
阿锡林是狄羯人,自幼长于南洋,曾随赵锦秀在武宁剿匪立功,后提升为为副将,军衔制后成为少将。此战中追随卫长庆身边,表现勇猛,长于起兵冲杀。扎德明是肃靺人,但不满武隆达排斥异己,故而开战后不久就和程安通投降,屡立战功,不久前也被马玉隆下令享受少将待遇。
刘子惠是宁安府有名的士绅领袖,坚决反对燕朝占领海山洲,力主坚守原有的传统与开放政策,兼容并蓄,并起草讨伐檄文。卫长庆进入宁安府前后,主动与之配合,为攻取宁安府立下大功,不久前还力劝宁安府士绅学子数百人南下南洋。
十二月十日,卫长庆下令坏了宁安府的所有基础设施和工场、船场等,并下令还有的军队七千人先行撤离,并烧毁了所有不必要的船只。但仍不忍心毁掉晋国先祖缔造的宁安宫。
十五日,卫长庆再次率军突袭反击,斩杀数百人,但兵力有限,已经无力扩大战果了。
到二十六日,宁安府有价值的和愿意走的能走的基本都撤了,能毁灭的也都毁的差不多了,除了宁安宫之外。
二十七日,卫长庆率最后的将士三千人带着俘虏刘博瀚、刘浩隆等总撤退,临走时候要将内事厅宫禁司同知庾曦静、海京府才女邵雅晗、宁安府富商徐敬礼的义军共两千多人也一并带走撤离,然而三人坚决不走,执意战死。
卫长庆也很无奈,无法强留,只能是随他们而去了,实际上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二十八日夜,卫长庆和最后的三千人在六艘战船掩护下终于撤到了思岭县,算是平安了。
二十九日中午,燕军武隆达、明舒亮率军终于攻破了宁安府。
进入宁安府后,下令烧杀抢掠,而此时的宁安府尚有人口一百二十万,马玉隆撤走的和逃走的只有二十多万,其余八十万都逃窜到邻近的州县,然后在另做他图。然而一个多月后,宁安府的人口仅剩下了一百余万人,其余二十万人不是被杀,就是继续逃亡。甚至有的不愿意易服变发而投海自杀的也大有人在。
内事厅宫禁司同知庾曦静、海京府才女邵雅晗、宁安府富商徐敬礼的义军坚持到天凤二年正月十七日,被全部消灭,三人也被俘虏。二人的下场也极为悲惨。
庾曦静在海京府最后的撤退时,曾率内事厅仪仗司精锐千人掩护马玉隆撤退到宁安府。马玉隆从宁安府撤退后,她依然坚守,最后兵败被俘,被残暴的燕军及叛逆的晋军强暴至死。
邵雅晗是海京府知名的大才女,曾秘密上疏力主马玉隆称帝,并坚决支持设立女子学堂,反对燕朝对晋国女子的残暴风俗,尤其是缠足等。马玉隆反攻到海京府时候,举家动员。最后被燕军捉拿,强奸凌辱至死。
庾曦静、邵雅晗虽然选择壮烈地牺牲了,但是她们两家的家属却被卫长庆救了出来,安顿前往了南洋。
裴振虎、洪世贤方面,接到了卫长庆的命令后就率海军化整为零,采用海上游击之法,四处抢掠,以补充军资。
十一月十八日,前往思宁州,带走居民千人,夺得粮草千石;
二十三日,前往岚山岛,杀燕军百人,奸淫女子数十人;
十二月七日到二十五日,前往广南海域,劫掠商船总计二十五艘,价值一百三十五万两。
卫长庆于十二月二十八日抵达思岭县后,发现马玉隆、郑舒丹还没走,一方面是在等他,一方面是不愿离开。
思岭县再小,也是海山洲的地方。何况思岭县虽小,但城防坚固,且北有大山阻隔,三面临海,晋军有海上优势,人口十五万,够少量的军队坚守。
然而思岭非久居之地,卫长庆建议马玉隆赶紧撤走。
天凤二年正月十七日,马玉隆、卫长庆、郑舒丹和随从及亲军共三千多人登船返回南洋。同行的还有丁明海、丁明禄兄弟十余人。他们都是宫里的校尉,几个月前趁乱将当年大卫皇帝所赐之所有印绶和武朝所赐晋王之大印,还有宝剑等全部冒死带了出来,交给了马玉隆备受赏识。被提拔为仪仗司的将领。
马玉隆等撤退后,思岭县仍需驻守,郑舒丹举荐自己的堂兄,时任雄威军第二步兵团连长的郑云柯驻守,马玉隆同意,下令以郑云柯为思岭三屿县知县,加陆军中校衔,并让海军也分配部分战船协助驻守。
马玉隆在返回途中无限伤感,吟叹道:
北望海山,东海中风浪大作!
想当年,海山宁西人民安乐。
百丈山前设藩篱,大洋之中有巨舰。
到而今,任贼寇纵横,风云恶。
江山如故,夷族错落。
何日亲统提锐旅,一战恢复旧山河!
却归来,永作仙山游。
至此,马玉隆轰轰烈烈的北伐以失败告终,最后除了思岭县外,全部海山洲正式被燕军所控制。而燕军虽然成功击败了晋军的反击,但是主力部队和最富庶的宁安府的流动财富和愿意南下的商民大多被转移,其他各地不愿屈服燕朝统治的百姓也不少跟随马玉隆南下。除宁安府外,尤其以通远州最多。即使是距离较远的宁阳府百姓,也大多选择绕道南下前往南洋。晋国史书称之为天凤南渡。虽然最后失利,但海山洲的思岭县、三屿县和附近的诸多岛屿如月牙岛仍归晋军控制,作为将来进攻的桥头堡。另外,在进入南洋境内后,马玉隆以马鸿慷为安北大将军,镇守宁河港一带,与郑云柯形成南北呼应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