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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源家又走访过几次本楼住户。
但很遗憾的,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那户死肥宅也是一样。
无论问什么,都惊慌地以‘不知道’告终。
这栋公寓的监控体系很完备。
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家伙并没有出门。
只是凶手在残酷施暴而已。
回复以‘只是因为打游戏,没有过多在意’。
在法律上并不会受到惩罚,也无须承担相应的义务。
另外…
倘使自己不说。
就连道德上,恐怕都不能给那家伙带来丝毫负罪感吧。
他当然也不会将这种事曝光。
毕竟自己,可不能像别人那样同流合污啊。
至少此刻,源家还抱有如是的想法。
此外,他在调查时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那家伙也叫‘源家’。
不过这个发现,只是让源家短暂羞愧了一下而已。
倒也没太在意,很快将之揭过去了。
摄像头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那家伙并不是凶手。
——只是一个让人作呕的道德败坏者。
……
更久后。
由于过完年了,职员们陆续回到了岗位。
很多监控得以被查看。
凶手的行动轨迹,也慢慢被摸清。
经过顺藤摸瓜,警方很快查明了他的住所和身份。
确定为附近乳胶厂的工人,名为源家。
源家有些心惊。
暗想父母当初起名时是看了哪个网站吗?
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都偏偏被自己遇到了。
——而且好像还都是人渣。
源家耐心地停了下去。
据工友说,嫌疑人欠了很重的赌债。
加上最近好像又被发现了什么把柄,每日都很苦恼。
“大概,是又被要挟了才痛下杀手?”
“他平时就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喜欢乱拿和乱藏别人的东西…可自己被整了就会暴跳如雷。”
“是个很让人讨厌的家伙…如今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这是工友们的一致评价。
源家也点点头。
虽然在监控摄像头中,凶手始终蒙着面。
但他穿着的衣服经过指认,的确是源家常穿的那件破外套没错。
监控录像一直到宿舍。
虽然内部就没有更多摄像头了。
但没过多久,就可以看到 源家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
再以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工厂里。
源家和塔里前往调查。
发现除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外,其余财物均被源家卷走。
很明显,是犯人开始潜逃了。
他们当即向上级请示。
在火车站、高铁站和高速入口处严格筛查嫌疑人的长相。
但碍于当时消息的闭塞、指令传达的缓慢和部分办事人员的懒散,不知为何,源家最终还是逃了出去。
整整一个月没有抓到。
由于偷偷被媒体报道,这件事影响广泛,上司终日暴跳如雷。
压力很大。
包括源家和塔里在内,经办此事的一众警司、警督,都经常被叫过去训一顿。
会议的最后总会说: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要是抓不到的话,那还不赶快去外面调查!”
看着警监先生汗流浃背的脸。
源家在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他很清楚。
警监如此生气,恐怕主要与案件难以告破无关。
——最重要的,是担心自己升不了职了吧?
局里很早就有传闻。
说这名警监早已疏通了关系,有大领导关照。
再过不久,顺利的话就可由二级升到一级。
那几乎是‘一人之下’了。
拥有源家做梦也想不到的权力。
而且就他观察,在酒宴上,这名警监也时常讨好上司。
是在为自己铺路吧。
源家摇摇头,走出会议室。
从自己的位置取出咖啡杯,倒入奶粉和热水后,又走出警局。
当时恰是秋冬交际。
室外很冷,遥远的天幕里,已经在落下碎片般的雪花。
凉意攀上了源家的手指,却又迅速为杯中暖意驱散。
……
再然后就是对源家的全国通缉,以及具体的抓捕。
接近一万的悬赏下,很快有目击者提供了线索,说在川西的县城里见过他。
并提供了偷偷拍下的照片。
由于下巴上的疤痕和嫌疑人一致,警方火速行动,封锁了川西附近的一切交通要道,并开始了严厉的排查。
因为上次的失利,这回有总署的官员授令,必须严肃处理此事。
领导说话,静江和川西的官员便再不敢懈怠。
几乎出动了全副警力,严格封死、管控了川西的一切交通。
与此同时,川西警方建议民众关紧门窗,小心陌生人的存在。
那时的民风,远比现在淳朴和生猛很多。
目击者的证词一个个多了起来。
搜索范围最终也限定到一块山区,周围的公路已经有警察和特警把持。
源家和塔里一起入了山。
他们神情凝重。
据闻,先前附近有猎户家中失窃,猎枪被人拿走。
而目击者最后指认第地方,就是眼前的葱郁群山了。
他们都握紧了自己的手枪,开始由山脚向上的搜查。
将近傍晚,天色很黑,但在手电的帮助下,他们迅速搜查到了大部分区域。
可就在快要接近山顶的一处小屋时,源家突然感到身后传来疾风。
突然袭来粗壮右臂狠狠卡向自己的脖子。
视野边缘里,一把枪就要顶到自己头上。
“啪!”
就是这时,塔里扣动了扳机。
他很冷静,源家喘着气,反应也很惊人。
一个翻身,就用膝盖将犯人压在了下面。
猎枪被他抓起来丢走,而手枪也完成上膛,抵住了犯人的后脑。
果然是嫌疑人没错。
塔里的那一枪精准打中了他拿枪的那只手,救下了可能被挟持的源家。
他本来会为此受一些惩罚。
但考虑到犯人罪大恶极,大家都对此事视而不见。
到临近医院粗糙包扎了一下手后,犯人便被带回警局。
他对一切的罪行供认不讳,额角流汗,带着怪异的恐惧。
奇怪。
如果说恐惧的话,为什么还会袭击自己呢?
源家感到难以理解。
经犯人供述,他的确欠了很多赌债。
为此不得不开始了倒卖假药给老人的生意。
虽然很无耻,但那些药多是一些包装过的树皮,绝不会害死人。
也算是源家仅剩的良心所在吧。
然而,在一次兜售中,他不幸被同事撞见。
对方严厉喝止了他,劝走老人后,便微笑着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威胁。
此人正是死者。
源家声称,死者要求自己每周交出一半的工资给他。
“你知道吧?要是被警察发现的话,你就不能在厂里做工了。”
“哪怕只有一半,也差不多有三千块了,给你自己吃饭和生活也够了。”
“怎么样?努力从假药生意里,把这点钱赚回来如何?”
对方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