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四说着,手一抖,拨开信封口,两指探入,轻轻抽出信瓤,打开一扫,再轻轻折好,放入信封,递给郭哥。
郭哥接过信封,看兰四面色,知道兰四意思,笑道:“兰四大哥,你算是看过此信两次,我若是现在取信看,必是和你看的信文一样。我也就不看了吧。”
嘴里虽这样说,却不将信封递回,仍然握在手中。
兰四诧异道:“郭哥,你的意思是?”
郭哥说:“我们这边,有些弟兄,有些本事,能把一些虚头假货,看出背后真名堂来。”
兰四听了,一惊,突出右手,直取郭哥手中信封!
郭哥手一晃,堪堪避过兰四的突至之手。
却又一摇一晃,将信封递到兰四手中。
兰四一个惊异接上一个惊异,接过信封,再次伸出两指,取出信瓤,抖开。这回看得仔细些,还略举起,对上西边山梁上正在渐渐落下的太阳光,眯缝了眼睛看。
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将信纸装入信封,再次递给郭哥:“郭哥,就请贵部高手指教。”
兰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信,还能有什么秘密内情?朋友写的信文,明白清楚——我倒是要看看,郭哥他们这些赤党,莫非还能来个妙手空空,变无为有?
我看了这信三次,不敢说每个字的模样都记得住,这信文,有人捣鬼加上几个字,那是绝跑不出我的眼睛去!”
郭哥接过信封:“好!兰四大哥,”他看看山边高处眼看要下去的太阳,“你信任兄弟我,谢谢!我先撂个话在这里。
今天半夜之前,郭某我要是不能给兰四大哥你看到些古怪东西,让你相信我们,郭某送你平平安安地去你本来定好的去向地方——年家围子!”
兰四说:“君子一言!”
郭哥说:“别说是四匹马,千匹万匹也追不回来!”
两人一击掌。
兰四在屋里坐着喝茶,等郭哥回来。
郭哥只出去了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了。
兰四问道:“怎么?郭哥?”
他看出郭哥并没有把那封信带回来。
郭哥说:“我们那有些这方面本事的老兄弟,晚一些才到。兰四大哥,还请你再等一等。”
兰四倒不以为意。他看出听出,郭哥说的,应该是实话。
“反正本来说的就是半夜之前,我就再等等。
若到了半夜,还没什么让我吃惊的事情,我就干脆睡觉,再给这些赤党好汉半夜时间。
明天一早,我要回信件——
他们若守信用,我向年家围子去。我也不真替年家围子出力。到了那边,交了信,过个一两天,找个理由走了就是了!
朋友的情义要念着,穷苦百姓的命和苦难,不能不顾!”兰四暗想。
事情眼见又有了另一层转机,兰四打定主意,心下稍安,和郭哥对坐饮茶。
两人闲扯了几句,山间空气好水流清野兽多一类。
兰四想起刚才郭哥闪避自己夺信动作那一下,笑问:“郭哥,你我都是练武之人。
这会儿,咱们左右是没什么事情,不知郭哥是否愿意,赐教一二于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