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一连数日,像连续剧一样的梦境吗?不曾间断,无比真实。就像是你白日生活在一个世界,夜晚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互不相干,却又互相交织。
汪曼青一连30天,每日入梦后,都是那个本该早在儿时就被拆迁了,不复存在的小城。
再次在这个小城生活的每一天,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让她对这个城市即熟悉又恐惧……
“曼青,你起来了?赶快洗洗吃饭了。”
汪曼青迷迷糊糊醒来,听见母亲在说话,她有些懵地看着房间,这里,不是儿时的家吗?她低下头,身下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睡的沙发,那宝蓝色的沙发套是她最爱的。
她环顾四周,所有的陈设都是当年的模样,客厅和餐厅相连接的玻璃窗完美的卡合着自己小时候要求爸爸放置的巨大鱼缸,里面的金鱼伴随着氧气阀的气泡声不停地游动。
她看向阳台门的位置,母亲正在外面晾着衣裳,她的样貌并没有是汪曼婷儿时的模样,而是现在上了年纪的模样。
“妈妈……,爸爸呢?”
她幽幽地开口。
妈妈拿着已经空了的洗衣盆进来,看了眼呆滞的她。
“想什么呢?你爸不是在厨房?”
汪曼婷的视线跟着妈妈从客厅,到餐厅,再透过透明的鱼缸看着她走进洗手间,这一切,就像小时候一样,却又那么的不一样。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餐厅,地上依旧是那时最流行的马赛克地砖,当年爸爸要装修的时候,她特意地选择了绿色。
放置鱼缸的窗下是方形的餐桌,餐桌还是当年最流行的四周可以折叠,一拉开就可变成圆桌面的那种,此刻那四个半接圆面正荡在那里。
餐桌上面放着已经烧好的两个菜,红烧肉,还有辣子鸡,她走了两步,右手边就是厨房的门,她向里望去,爸爸正在炒菜,那模样也是如今的模样,头上有着丝丝白发。
她站在餐厅的中央的发愣,正前方的大门被敲响了,妈妈从和厨房并齐的洗手间里出来打开家门,是她的女儿回来了,这让她惊讶地无法言语,怎么可能?这个房子早就在自己18岁的时候就已经拆迁了啊?甚至是这个房子所在的小城,早就已经不复了原样,何况眼前的女儿刚满18,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个房子!这个家!
可是,这一切,是这么的真实。
“妈,你发什么呆呢?”女儿在她眼前伸手晃动了一下。
“小萱?”她感觉自己惊讶地说不出话,但是女儿的名字还是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干吗,自己的女儿不认识了?”说着,女儿走进原本是她儿时的房间,将肩上的书包扔在那角落的小床上,她刻意掉在顶上的星星串灯还闪着光芒。
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一样,抬起手将自己的下巴推回原位,而后她在餐桌边坐下,努力地让自己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父亲从厨房又端出了两个菜蚂蚁上树和番茄炒蛋白,而后母亲端出了一碗青菜肉圆汤。
“好了,小萱,赶快洗手过来吃饭吧!”
“好的,外婆我来了。”
小萱,父亲,母亲,还有汪曼婷,四个人围在餐桌边准备开饭了。
她正要拿起碗筷,大门又被人敲响了,母亲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她已经20年没有见过的初恋,他虽然一看就是中年,可是帅气依旧,是当今小姑娘都喜欢的自律大叔模样。
“许毅?!”
汪曼青吃惊地叫出声,他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曼青,你回来啦?听阿姨说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我就来了。”
“不是……”
汪曼青彻底糊涂了,这个梦这么真实的吗?她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竟然还有疼痛感,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是梦吗?
“小许,别理她,她今天回来睡醒起来就神神叨叨地,小萱把圆桌面给撑开,让你许叔叔好坐下。”
“哦,知道了。”
汪曼婷跟着他们一起,把自己这一面的圆桌面给撑了起来,这样,方形的餐桌就变成了一个缺了角的圆,地方瞬间宽敞起来,许毅在汪曼青的身边坐下,满脸疑问地看着她。
“曼青,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哦,没事。”
可是,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许毅的脸上。
“嗯哼!”
父亲咳嗽了一声,汪曼青回过神,看向父亲。父亲看了她一眼,而后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许毅的碗里。
“多吃点。”
“好,谢谢叔叔。”
汪曼青又一次惊奇,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她记得当初就是父亲不同意,她和许毅才会分手的,可是现在?
“许毅,你经常来家里吗?”
她忍不住问出了好奇,她这一问,桌子上的四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怎么了?你们这是……干吗?”
“曼青,你是不是不舒服?”
许毅关心地伸手想要抚摸她的额头,她本能地往后一让,躲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不吃了,你们吃,我去躺一会。”
说着,她放下手里的碗筷,回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她将被子拉至自己的眼下,将大半张脸都蒙在里面,只留下眼睛透过鱼缸看着那其乐融融的四个人。
渐渐地,渐渐地,困意涌了上来,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她猛地再次醒来,眼前是她的笔记本电脑,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她为了写作而搬来的出租屋,女儿正捧着一碗面惊讶地看着她。
“妈,你怎么了?”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吧,一个小时?”
“你有没有睡觉?”
“睡什么觉?我在看小说,看饿了就起来煮了碗方便面。”
“哦。”
女儿端着面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将面碗放在她们中间的小圆桌上和她的笔记本电脑并列着。
她也坐了起来,抬起双手想要抹一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可是她却看见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上面有着一块污渍,她拿起一旁的纸巾去擦试,一揉搓,那竟然是红烧酱油的污渍,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方才父亲做的那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