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不可知的好
22:23
餐风饮露,而后分庭抗礼,现下是要进入一致对外了,在此之前,糖觉得有必要再多说点,不是安慰,也不是因着太过强势而故作收敛,仅仅是一般大众的托词:为你好。
糖:今夜还有安排的,对吗?
祁允奚:岛上有家。
糖:允奚
祁允奚:一来你不喜欢住酒店,二来方便明天见家长
糖:被陌生人看到,被家里人知道,再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和祝福,对吗?
祁允奚:我认为的官宣,是这样的
糖:可以
我在听到“可以”时,很激动,我怕步子迈太大,我怕逼太紧,我也怕要求过多,但以现状观察,好像没什么不妥,糖是理解“在意”的感受和动机的。可是,会有一些失真。因为约法三章始终没有明确出来。
祁允奚:谢谢你知道我嫉妒了,也谢谢你包容我的幼稚。
糖:你想说,因为爱而嫉妒进而设局,后反被利用,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吗?
祁允奚:可以吗?
糖:不可以。
糖:别急,我在说,人情事物法。人,你我;情,你我之间;事,你我参与;物,你我共有;法,遵从人世法。都因你我而起,我自然接受。
糖:没有原谅。你没有攻击我,不是单方面的。是双方的。不是试探,不是泄愤,不是手段,仅仅是有话要说。
糖:直说就好。
这段话让我觉得“多余”,我很多余,我的意图是多余的,我的行为是多余的,我的情绪是多余的,就连我的出现大概率也是多余的。
祁允奚:其实你一个人就很好了,对吗?
糖:是在问,我是否需要你吗?
祁允奚:是我需要你,而你,我害怕知道真相。
糖:我无法成为你,你所爱的我无法真实的明白,也做不出最优的选择,但我可以开放我自己,你进来了便能获得所有你想要的。
我安静了。糖没在言语。当我再一次感受到夜风吹拂时。我起身拉开了车门,此时音乐已经停了,看了手表。
22:40
祁允奚:下车
陈易玄:好
糖已经消失在车灯可照亮的地方,确保能被看到身影挪动的方向,确定只要小跑几步便能被追上。我已失去了与闲杂人等周旋的兴致。准备离开。
陈易玄:今晚多谢
祁允奚:。。。。。。
陈易玄:这是我的名片
祁允奚:。。。。。。
祁允奚没有看,没有接,更不会交换自己的。如果有圈套,视若无睹、于己无关、不为所动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听了糖说的,心里只有“没必要”。本身是想查她,甚至整她。但现在,不掌控,就不会失控。
陈易玄:你们不能有关系,任何一种!
我转身离开。果然在装,果然在挑拨,果然不罢休。今早的预示也是某种陷阱吧,如果我执着于糖的过去,那么我的过去我要怎么面对,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性别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结局。何况这过去,只是围绕我生命的不同部分,即时性存在。
我跟上了糖。
糖:走回去吧
祁允奚:好
糖:你带路
祁允奚:好
我很想聊聊“允文”,聊聊自己。而“祁利天”我还不想碰。
祁允奚:通过理解自己,然后试图理解他人,在确定中消磨掉恐惧感,可行吗?
糖:可以。但心累
祁允奚:因为自我不可知,他者更不可知,而世界无从知晓真相,恐惧必然存在,这样吗?
糖:真相是,大脑会做出适宜的解算,让人自己可以生存在相应的维度里。
祁允奚:任何一个名字只是大脑所储存的档案封条,开启、读取的人生是按照需要检索出的一串代码?
糖:不要这么悲观。从认知界面,尽量减少扭曲和不对称,有利于现存的生命形式延续。
祁允奚:可这个世界明明在个体极大获取自由、充分表达的过程里,充满了矛盾和敌对。这个世界本身在失衡。
糖:低维借助高维向上,在人性角度是不择手段向上爬,是吃人的世界;在生物学角度细菌、病毒不断变异侵蚀宿主,是共同消亡的世界
祁允奚:如果是你说的灵在的角度呢?
糖:那便是你正在经历的。灵在,可以是心声;可以是意识主;可以是守护灵;可以是人生过程里另一维度的人性重合。
糖:是融合的过程,而融合要去掉的便是“吃”和“贪”所引发的下行过程。
糖:细菌、病毒的侵袭为宿主带来了新的DNA、RNA片段,是地球对所饲养的筛选;人吃人的过程集约了人性的复杂,最终的选择,依然是共生,能否允许共生,能否持续共生。
祁允奚:疫苗是预接受,让不够强不够健康的人可以继续活着;政治体、经济体是让只能通过协作而活的人从奴役到自主选择,不同主体性的人赚取相对应的权与利,享有相应的生存空间。而灵在,是让对精神、意识有所探求的人有一个可以共享的界面,去映照和内化。
糖:看起来是这样的。
祁允奚:你什么都没参与,对吗?怎么做到?
糖:可以有网名、笔名、艺名,甚至是匿名,穿着不同的马甲。名字可以只是代号,皮囊可以只是被认可的通行证,不做社会关系和经济效益的兑换和影射。进入群体,潜移默化,而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因为没有参与,我的身体于天地无碍,不被筛选。
祁允奚:怎么活着?
糖:没有属于我的,房子、车子、袍子、票子、一切劳什子,因为存在,恰好就在。
祁允奚:不明白
糖:因为需要,恰好被发现,便留下了;因为不排斥,恰好被欢迎,便时常出现;因为被关注,恰好爱上,便不曾离开。
祁允奚:怎么产生关联的
糖:辉光,能量,因果。
祁允奚:所以是接受布施?
糖:活着本就是馈赠,借由了一些共同参与者的手呈现了出来。我在这里也是有自己的使命,因为践行,所以没被出局。
祁允奚:对于人性,很不合理。
糖:所以最初的门票依然是参与社会过程而形成的,不同的是,旁人以富足为目的,我以富足为起始。富足不是多寡,而是给得出。成就他者,由有力者反哺。
祁允奚:所以我也是馈赠的一部分
糖:我看到的,感受到的,以及你告诉我的,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祁允奚:保护你,便是不被拖入人性中?
糖:人性不是错!
祁允奚:她是来保护你的?
糖:实际上只有你真正意义上做出了保护
我不是始作俑者,而最终被定义为“卫道者”,只是因为我放弃了为难助理及团队,放弃了为难不速之客,放弃了为难我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所以在为难糖这件事上我弃权了,就守卫了平静。
祁允奚:抵御和对抗算不上保护,就连威慑,也只是故弄玄虚。无法放弃自身的迫害才是罪魁祸首。
糖:在任何时刻可以放掉自己的伤人之心,在任何可能下冲着自己的伤害之意便会减弱。
祁允奚:对这个世界的敌意或是爱意,会交织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不是一一对应的,对吗?
糖:是
祁允奚:你爱这个世界,但依然会遭受来自我的伤害,对吗?
糖:是种可能
祁允奚:如果出现的不是这个“她”,那么
糖:没有如果。
今晚,我有生之年首次对“伤害”有了新的认知。身体、心灵、精神在得不到与世界勾连的和谐,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任何意图、动机、行为、举动、言语、心念、意识都是一种伤害。不管以何为名,行伤害之举,都在消耗这个世界的馈赠,让生存资源变得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