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昨夜是纪晓拂来接她走的?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李经急忙追问。
“回王爷,纪晓拂是在半路接走的她,所以没有说什么。”
“半路?”李经疑惑地向窗外望了望。
属下见李经疑惑,于是解释道:“昨夜,红红姑娘出来,说您有些乏了,让属下别打扰,然后带上斗笠,悄然回去。属下不放心,便一路尾随。她走到半路时,遇到了纪晓拂。”
“这么说来,那只是个巧合。”
“可是……”属下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纪晓拂抱走了她。”
“抱走?你是说纪晓拂抱走了她?”
“是的,王爷。她受了伤,行动不便,纪晓拂不忍让她颠簸,就抱走了她。原本,她还执意不肯,可纪晓拂强行将她抱走。”
“强行抱走?”
李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纪晓拂一向温文尔雅,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像个爱多事的八卦婆子,恨不得耳朵都贴到下属身上去打听。
|“王爷,这事,属下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实事。看他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属下低声说着,不时用眼睛瞟向李经。
“王爷,恕属下多嘴,我看这红红姑娘,早就背叛了您,您可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这女子,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脑子,机谨得很。”
“她是花魁,自然聪明。”李经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追问道:“昨夜,她可给纪晓拂发过信号?”
“没有。”属下摇了摇头。
“王爷,属下接到您的命令后,一直紧盯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有半分懈怠,昨夜红红姑娘,确实没有给任何人发过信号。”
“那倒奇了。这纪晓拂难道还能掐会算不成?”
李经冷笑了一下。
“王爷,虽然她没给纪晓拂发过信号,但纪晓拂明显就是来接她的,不然,也不会大半夜跑来,还抱走了她。我想,可能是她提前告知了纪晓拂,所以纪晓拂才会来的吧!”
“若是提前告知,那为何不早些过来?”
“本王若真要为难她,那也晚了。这纪晓拂还真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倒跑来献殷勤。”
李经说着,摇了摇头。
忽然,他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该来的时候不来?”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跑来献殷勤。”
李经眼珠一转,叹道:“原来如此。”
“王爷,您什么意思?”
“咱们,都被纪晓拂给骗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一脸懵圈。
“纪晓拂聪明绝顶,恐怕他早就猜出红红是咱们的人,所以故意做戏给咱们看。你们想想,以纪晓拂的谨慎,就算真的和她有私情,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吧?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何?”
“反间计。”属下想了想,立即补充,“王爷,您是说纪晓拂故意和她亲近,就是想让咱们对她起疑?”
“这样一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咱们都不可能相信。纪晓拂不费吹灰之力,就拔出了咱们放在他身边的眼线?”
“嗯。”李经默默沉思,然后点了点头,道:“先前那女人,精明能干,是我父亲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可没过几天,就被纪晓拂赶了出去。而她,纪晓拂又怎会轻易上当?”
“我以她为诱饵,本欲引纪晓拂前来,可最终,她宁愿自残,也没有放出信息。若她真是纪晓拂的人,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没有理由不求救!”
“或许,她是无辜的,没法给纪晓拂留信,又或许,她早就心知肚明,纪晓拂根本不会来。”
李经说着,忍不住想起丁香之前的话,于是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她了,她再聪明,也玩不过纪晓拂。”
“罢了,别再为难她了!只是可惜,咱们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计划?”
“王爷,您是说让她为咱们刺探消息吗?”
“不仅如此。”李经慢慢抿了口茶,“昨晚,我给她看的那副城防图,是假的。”
属下先是一愣,而后竖起大拇指,“王爷英明!”
见属下夸赞,李经洋洋自得地说道:“你们当真觉得,本王傻了吗?事关青州得失,如此重要的图,本王怎会轻易给她?本王就算再怜惜她,也断然不会让她知晓此事。”
“本王原本以为,她会把那图记下来,交给纪晓拂。又或许,让纪晓拂派人来偷。”
“皇上想灭咱们青州,那本王,正好将计就计。”
李经阴笑着,怅然所失。
“那若是她不告知纪晓拂此事呢?”属下不解地问道。
“若她真能守口如瓶,那足以证明她对本王的忠心,本王,也没有损失。”
“王爷高明!”
属下再一次称赞。
“可惜啊,如今,无论她是否告知,都不重要了。纪晓拂早就识破了咱们的目的,和他斗,本王自愧不如。”
李经再一次叹气。
属下见李经情绪低落,于是立即接话:“王爷不必如此沮丧。”
“既然那副城防图是假的,那主动权就还掌握在咱们手中。纪晓拂风流倜傥,最擅夺取女人芳心,若她被纪晓拂迷惑,向他泄密,那不正好帮了咱们?”
李经一听,气得两眼冒烟,“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现在的关键点不在于她是否泄密,而在于纪晓拂能否相信。既然纪晓拂已经怀疑她了,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纪晓拂都不会相信,既然不会相信,又怎会落入咱们的陷阱?”
属下一听,刚才好不容易捋顺的思路又被李经给打乱了,这绕来绕去的,让他的大脑打结。
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可是王爷,这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测,没有证据呀!”
“证据?你还要证据?”
李经被气得只想呕吐,“说我笨,你怎么比我还糊涂?”
“这件事,从它偏离咱们预想,开始不受控开始,就证明咱们错了,或者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既然出了问题,那还有什么胜算?”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证据,你怎么连一点,基本的意识都没有?”
“啊!”属下瞪大了双眼。
“基本的意识?什么是基本的意识?”属下暗暗自忖,“没有证据,怎么知道自己输了?”
李经见属下不开窍,摇了摇头,消失在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