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少示意各位喝茶。
另三个边喝茶,边想,边等年队长继续分析。
其实侦缉队副队长和“由你走”都想提问题,只是在场的最高长官李副处长都没出声,只是静静想,这俩也就静静地想----
年三少继续说的,没有细节分析了,也许他觉得,再多的细节心理分析,似无必要,便直接说了结论和对策。
“我把一些蛛丝马迹连在一起想,有一个推测,兰四媳妇,还在那年家围子失守之前,很可能就知道了,兰四不会死!
她后来直到现在的说和做,都是演戏!
只是,她演的不怎么样,因为戏本来实在太悲,她没法演得好。
她当然也着急,她肯定知道,她现在被监视着,不得不继续演下去,这对她来说,当然十分艰难,她想早点摆脱这种局面,这也就是她着急的原因。
怕露馅,想早点跟兰四会合,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是她现在的想法。
因为兰四的下落成谜,这还直接涉及到南江那边的剿赤大局,赤党红军,究竟是如何攻入年家围子的?----
南江夏主任,李处座你们,洎江侦缉科的黎之虎科长,都十分关心此人此案。所以,我电请夏主任,请李副处长亲自前来,指导主持此案的侦破。”
年三少终于说得告一段落。他喝一口茶,松了口气。
这一段日子,他很辛苦,主要是在精神层面上,要克服悲痛,压住和赤党拼命的仇火,按照专业步骤,大胆谨慎地干活儿,做来不容易。
现在李副处长来了,这一摊子可以由李副处长亲自主持,自己可以不那么拼命朝思暮想了----年三少想到,“老子就准备好子弹,需要的时候,开火打人!”
为父兄复仇的心火,终于再一次旺盛起来。
李副处长的话,却是令另外三个人,包括刚刚作了小长篇讲述的年三少,全都凝重了神情!
“年队长刚才说的,我觉得很好,很准确。年队长和下属弟兄们,”
他向区侦缉队副队长点点头,“做得也非常好!夏主任,还有南京本部有关主管机构,对已经了解的细节做法,也都很满意!”
他停了下来,手拿茶杯,揭开茶杯盖,抿了一口茶水,又让茶水在他自己口中慢慢转悠了几下,才徐徐咽下。
他似乎在考虑,“下一段话,说不说,怎么说?”
李副处长还是说了。
“对于兰四的死活的分析,我完全同意年队长的见解。
我知道,年队长你除了有关专业训练得过优秀成绩,你自己还下了许多功夫,你应该研究过苏俄赤党的《犯罪心理学》——”
他看向年三少,后者点点头。
而另两个,眼睛又睁大了些,大约对这两个上司的本事,心中多少有些震撼吧!
李副处长语气严肃了许多:“----兰四的下落,已立为专案!
在南江省行营,还有这边的淞沪警备司令部,都有掌管绝对机密的人专管,之所以如此紧要,因为——”
他停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下去,“——兰四此人,过去交游广,认识的人多,在他熟识的人当中,有咱们的最重要派遣人员!
——我就不细说了,这个,与兰四此案侦破,并无直接联系影响。
然而,兰四的下落不弄清楚,却很可能影响到一个重要的我方秘密计划!
诸位,有句话,说是好话也可,说是坏话也无不可——‘天下很大,世界很小’!
诸位,你们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吧?”
连同年三少,三个人全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