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知的后果

穆羽拗不过晏阳，只能任由他开着车先到派出所，把壮汉交给派出所民警。

后座顿时宽松了不少。

“美女警察，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我不就是个卖五金的嘛，我还得回去照看我的店呢，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你们这说话间就把我抓警察局里，啥意思？”五金店老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没事儿，不耽误你挣钱养家，就是有点事儿要问问你。”穆羽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先动的手，都只去派出所就行，我啥都没干啊，为啥要把我带去公安局？回头我要去投诉你们，我要去信访办上访。”五金店老板感觉这样说好像没办法脱身，又换了一种威胁的方式。

“好，我叫穆羽，警号你也记清楚了，别投诉到别人身上去。”穆羽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让五金店老板记清楚。

“我会记得你的，而且会投诉你，你这种人就不配做警察。”五金店老板骂的起了劲儿。

“我过不够资格，还轮不到你来说。”穆羽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了。

“姓名。”穆羽拿着晏阳已经查好的资料，看着那男人，他即使坐在了审讯室，还像一只战斗中的雄鸡一样。

“你们不是都查到了？还问我干嘛？”男人不屑一顾。

“你以为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我们胶板？问你话你就回答。”晏阳见多了这种老油皮，即使到了审讯室都不老实的，他使劲儿一拍桌子，男人被吓了一跳。

“包东来。”男人开始变老实了。

“干什么的？”晏阳继续问。

“开五金店的啊，你们刚才不是看到了？不是还把我从五金店带过来的。”男人看耍赖皮不行，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把你那套把戏收起来，这儿是公安局，不是你们隔壁的茶馆。”穆羽最讨厌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那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姓包的男人显得很无奈。

“让你回答我们的问题，不是让你来这儿看节目的。”穆羽知道这男人没有完全说真话。

“我就是开五金店的啊，你们让我说什么呀？”男人堆出满脸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是要挤出眼泪来。

“我们是说你开五金店以前，据我们调查，你是前年才将这家店盘了下来，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穆羽走到包东来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我之前就是做点，小买卖，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包东来心虚起来，刚才那种蔑视一切的架势完全不见了。

“我们的同事已经拿着搜查令去了你家，你不只是从前吧，现在也还是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穆羽已经得到了去搜查的同事发来的信息，他们在包东来家里发现了大量的犀牛角、象皮等违禁物品。

“我一直都是做合法买卖的啊，那些东西是我朋友暂时存放在我家的，说过几天就取走，我也不知道那些是违禁品啊。”包东来顿时有些慌了。

“什么朋友？叫什么？住在哪里？你把他的信息给我，我去找他。”穆羽步步紧逼。

“他，他是。”包东来一时语塞。

“我看那些东西就是你的，而且我只是说从你家搜出了些东西，我从来没有说过是什么，你怎么上来就说是违禁品？”穆羽大概知道了，这男人无非就是人家利益链条最底层的，无非就是当个跑腿儿的。

“我错了，我只是帮着他们运输一下，从中挣点微薄的利润而已，那些东西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包东来已经被吓破了胆。

“那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穆羽把倪远和崔文斌的照片拿给他看。

穆羽看到包东来在看到这两个人的照片时，脸上的血色瞬间没有了，那一瞬间的惊恐被穆羽看在眼里，但他随即又保持了镇静。

“不认识。”包东来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给否认了。

“那你上周二，也就是十月二十三号的晚上，在哪里？在做什么？”穆羽就知道他会抵赖。

“上周啊，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楚了。”包东来两只手并未被控制，此刻他使劲抠着自己的指甲，还时不时放在嘴边，看到穆羽的目光，又把手放回到桌子上。

“你就根本没有回忆，既然你不想去想，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吧。”穆羽在包东来座椅周围开始踱起步来。

“上周二，这个人，急匆匆地从朔山赶到云姚，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和你见面，对吧？”穆羽拿出了倪远的照片，再让包东来辨认。

“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和我见面？”包东来还想抵赖。

“那他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通电话呢？我们查到包东来微信联系人里，有一个名叫‘温柔’的人，我们核实过了，这是你用过的一个电话注册的微信号，你在上周四，特地去把这个电话号码给注销了，这是为什么？”穆羽继续问。

“注销电话还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用了。”包东来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大滴答滴的汗珠来。

“我们查过‘温柔’和倪远的聊天记录了，当时你约他周二晚上去星期酒，酒吧外面的监控也拍到你了，虽然你和倪远不是同一时间去的，但是倪远死亡之后，你才从酒吧里出来。”穆羽核对了倪远的死亡时间，加上现在锁定了包东来，他确实是在倪远死亡之后，他才从酒吧里出来。

“我真不认识他，我哪里知道他去酒吧做什么？我就是去酒吧消遣一下，这都不允许么？这是犯法的么？”包东来还想狡辩。

“你是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倪远的聊天内容么？”穆羽觉得这个包东来是太小瞧警察的能力了。

“我知道，你们都可以查的到，但是我只是喜欢他，不可以么？咱们国家也没有不允许同性之间谈恋爱吧？”包东来还想最后辩驳几句。

“同性之间相恋，我们确实管不着，但是如果你打着这个旗号，要夺人性命。那就是法律所不允许的。”穆羽义正词严地说。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让他感受一下那种不一样的感觉，非一般的感觉。”包东来的眼中渗出泪水。

“你现在这样叫什么？是鳄鱼的眼泪么？”穆羽没想到，这种人，杀了人，竟然会哭。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他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玩儿过火了。他也是同意的，你们如果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就会知道，他是同意的。”包东来哭的泣不成声。

“那另一个是谁？你为什么误杀了一个，还要继续犯罪？”穆羽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怒，他说他是无辜的，是失误了， 但怎么会把自己的失误，凌驾到一个生命之上？

“没有了，就这个，什么远的。”包东来连连摆手。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他害死了。”穆羽没想到，包东来竟然连倪远的名字都说不全。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大家各取所需，不需要知道名字的。”包东来被穆羽突如其来的火气给震慑住了。

“你们都是一夜情？为什么会闹出人命？”穆羽很是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就是想感受一下那种濒死感，是他提出来的，让我帮他，我一直说要抱他下来，但是他一直都拒绝我。没想到。”包东来想必是想到了那天晚上，眼神中流露着恐惧。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杀一个？你不觉得自己是误杀了人么？为什么不来投案自首？还选择再杀一个？”

“我没有啊，我都说了我没有。”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才你店里的那款尼龙绳，我们已经做了鉴定，材质是一样的，这种材质在云姚真的是不多见，刚才那找你麻烦的顾客也说了，买尼龙绳的时候你就说过，这种款式的尼龙绳，只有你家有。而在倪远案和第二案的案发现场，尸体脖子上套着的尼龙绳确实是这款。”穆羽知道，如果不拿出关键性证据，这包东来是不会认罪的。

“那也有可能有人买了，用来杀人也是可以的。”包东来接近于崩溃。

“但是两案中，那尼龙绳上，除了验出死者的DNA，剩下的就是你的。你该怎么说？如果是有人从你这里购买的，那一定会有其他人的DNA，不是么？”穆羽就知道他会这样抵赖。

“第二个人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啊，我不知道他心脏有问题呢。我很注意了，在他感觉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准备放他下来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突发心梗。我也没那么多医学常识，我不知道那是心梗啊。”包东来痛哭流涕。

“你当时为什么不叫救护车？”穆羽心中很是难过，这两个人本来都可以避免死亡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我当时害怕极了，又怕我们的事情败露，我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