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见韩信、彭越、英布等各路军队相继到达,便准备与项羽进行决战。
各路军队从四面八方围攻楚军,就连彭城也被攻破了。
项羽得知归路已经被切断,只好带领人马向南逃跑。
此时,附近几百里地都是汉军,他们人多势众,粮食供应充足,声势浩大。
公元前203年冬,项羽撤退到垓下,只剩下十几万人马。
汉军各路军队都赶到了,将楚军团团围住。
韩信布置了十面埋伏,打算把项羽引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其彻底消灭。
韩信故意用话激怒项羽,把他气得怒火冲天。
韩信编了四句话,让士兵朝着楚军喊叫:“人心都背楚,天下已属刘;韩信屯垓下,要斩霸王头!”
项羽听了,怒气冲冲地说:“这个钻裤裆的叫花子,想必活得不耐烦了,我要立即出兵,先斩了韩信这小子再说!”
项羽无法容忍别人的嘲笑,加上性格火爆,一点就着。
他率领十万大军向前冲去,谁知没有看到韩信这小子。
他把军队驻扎下来,一看四面都是汉军,不禁瞪大眼睛,抖着双手,大声嚷嚷:“哎呀呀!完蛋了,我们进入包围圈了!”
全军将士一听,都被吓了一大跳,恨不得赶紧开溜。
项羽只好对将士们:“汉军声势浩大,咱们已经中计,被敌人围困在垓下了。”
“但只要咱们守住阵营,汉军粮草接不上,必然会撤退。”
项羽的说法虽然不错,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粮草补给已经被汉军切断。
接下来的十天里,项羽只让将士坚守,不准出战。
有人说:“三军没有粮食,战马没有草料,士兵们私下里抱怨,咱们应该同心协力杀出去,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虞子期和季布建议:“八千子弟兵一直跟随大王,勇猛无比,大王不如带领他们杀出去。”
“如果能打通一条路,我们可以保护王后娘娘,然后紧跟着大王逃出去。”
钟离昧、桓楚等人,也表示愿意跟随项羽先去打一仗。
于是,项羽带领一支队伍冲出去。
项羽挥舞着画戟,无人可以阻挡,见到韩信,更是不肯放过。
韩信自知不敌,只能一边作战,一边后撤。
项羽追赶了好几里地,击溃了沿途的汉军,但每打退一批,又有一批前来。
仅仅靠着霸王的一支画戟,压根就对付不了韩信的十面埋伏。
楚军死伤了近一半,眼看汉军又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只好转身回到垓下大营,吩咐将士们小心守备,准备寻找机会再次出战。
项羽进了营帐,他的妻子虞姬(虞子期的妹妹)伺候他坐下。
虞姬见他忧心忡忡,故意露出笑容来安慰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烦恼,咱们还是喝几杯提提神吧!”
项羽不忍伤妻子的心,便说:“你跟随我在军中这些年,一直没享过福,让你受累了。”
虞姬打断他的话,说:“大王别说这些了,你喝几杯,休息一下吧。”
虞姬劝了项羽几杯酒,伺候他入睡后,自己守着营帐,心里有些不安。
到了深夜,只听到西风吹过,树枝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仿佛有人哭泣。
虞姬听了,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她正想躲进内帐去,忽然听到风声中夹杂着歌声。
现在已是深夜,怎么会有歌声呢?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仔细倾听,歌声确实是从汉军营地传出来的,而且唱歌的人还不少,都是楚人的歌曲。
这是怎么回事?她赶紧进入内帐,叫醒了项羽。
项羽出来,两人认真聆听,四面响起楚歌声。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项羽惊慌失措,他张大嘴巴,瞪大眼睛,说不说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拉着虞姬进入营帐,焦急地对她说:“糟了,情况不妙!难道刘邦已经攻下西楚了吗?为什么汉军营里会有这么多楚人?”
他只知道刘邦的士兵主要来自关中,而韩信的士兵则来自齐、赵、燕、代等地区,从未想到英布的九江兵是他们汉水附近的同乡,竟然能唱出楚人的歌曲。
张良吩咐他们教导汉军唱楚歌,他预料到楚军听到这些歌曲,士气动摇,必然会大量逃亡。
他还嘱咐汉军,不要阻拦那些逃跑的楚兵。
楚人的歌声传到了楚军营中,楚军听到家乡的歌曲,纷纷思念起家乡。
他们眼见营中没有粮草,也没有援军,心里早已不宁。
此时,家人、妻子、家乡、亲友,楚歌勾起了他们的全部回忆,谁还愿意留在这里等死呢!
刚开始,他们只是三三两两地逃跑,后来索性整批溜走。
就连跟随项羽多年的诸将,如季布、钟离昧等人,也偷偷离开了。
更不用说项羽的叔父项伯,也投奔了张良。
随着大将的离去,小兵们也纷纷散去,只剩下虞子期、桓楚等少数将领,士兵则只剩下八百来人,楚军自此土崩瓦解。
虞子期和桓楚进入帐篷,对项羽说:“士兵已经散了,大王不妨趁天黑杀出去。”
项羽让他们在外面等待片刻,准备在天亮之前一起突围。
这会儿,项羽的内心,如同刀割一样难受。
他什么也不计较,可是败在刘邦手里,他是死也不服气的。
他什么也不留恋,可是要突围出去就没法儿保护美人虞姬,叫他怎么扔得下?
他要突围出去,还得依靠那匹骑了多年的战马乌骓。
项羽让手下把马牵来,一边抚摸着这匹千里马,一边说道:“你辛苦了那么多年,弄得这么个下场。”
“唉!咱俩的命运真是太衰了!”
虞姬见项羽这么难受地对着战马说话,就让人把马带到一边,然而这匹马却紧紧盯着项羽,怎么都不肯走。
项羽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声喊着,随口唱起最伤心的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美人虞姬一边舞剑,一边跟着唱了起来。
大致意思是:“力气拔得起一座山,气魄压倒了天下好汉。”
“时运不利,乌骓不走。可叹哪,可叹!乌骓不走由它去。”
“虞姬呀虞姬,你可怎么办?”
左右几个人都哭得抬不起头来,虞姬早已变成小泪人儿。
虞子期走进来说:“大王,天快亮了,咱们赶紧突围吧!”
项羽仍然不愿离开美人虞姬。
虞姬催促他说:“大王快走吧!看,那是谁?”
项羽一转身,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抽出剑,对准自己的脖子划过。
项羽和虞子期急忙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虞子期一见自己的妹妹死了,也跟着自杀了。
项羽双手捂住脸,泪水如泉水一般涌出。
桓楚听到帐篷内一片混乱,进去一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他挖了两个坑,将他们兄妹的尸体分别埋葬。
项羽骑上乌骓,带着八百子弟兵,直冲而出,谁来不及阻挡,谁也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