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没见她,我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虽明知她是一个鬼,根本不会有事,可我还是莫名其妙担心她的安危。
下班后,我又前往了老校区,我轻车熟路地翻上了墙,然后又落了地。
可是眼前的一切与平日里有了很大的不同,厕所前面的海棠树上已经落了很多枯叶,还有一些叶子虽然未落,但也摇摇欲坠。
很明显,这一次我没有进入幻境,我眼前之景就是天水十一月该有的景象。
我的心莫名其妙跳得很快,为什么平时进入老校区的时候会有幻境,唯独这次没有,会不会她已经出了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继续往里走,我不敢多想,因为想得越多我愈发的担心,不知不觉我走进了后院。
后院和每次见到的情景依然相同,西南角有个小型的篮球场,可是那篮球场的铁架子上满是斑驳得痕迹,显然已被雨水腐蚀,又经久没有刷漆。
唉,此处也再没有幻想出现,我叹了口气,目光继续向其他处逡巡。
这次我才看得更加清楚,后院其实还有一处旗杆,想来这长满蒿草的地方,便是从前的操场。
我拔开蒿草继续向里面探去,希望能以此进入幻境,或者看到她。
可是我任凭我如何折腾,我都没能进入幻境。
从蒿草地的这头走到蒿草地的那头,我已经类的气喘吁吁,十一的天水的傍晚的风已经很凉,可我此时却有汗涔涔的感觉。我想一方面是因为我太担心她的安危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从一头走至另一头已废了不少力气,毕竟穿越的这片蒿草地少说也有一百米的距离。
穿过匆匆蒿草,跋涉到另一头时,我终于看到了后操场的北院墙。
那是红砖的色彩并没有因年代久远而褪色,相反和这校园中的苍凉之景似乎融为了一体。
西边的天上渐渐红了起来,我知道当最后一抹红色褪去,迎来的便是黑暗。
如今的我丝毫不怕不说,反而很是期待。
北墙不高,地上都是土,我嫌太脏,便纵身一跃坐到了墙上。
我坐在墙上一边等着她,一边欣赏天边的色彩打发时间。
忽地忽然有了拍打了下,我的左肩,我向肩膀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忽地我的右肩也被拍打了一下,我朝我的右肩望去,仍旧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此处处于一种被戏耍的状态,但我的心里却说不出的愉悦,因为除了她之外,谁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果不其然,我刚转过头,耳边就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循声望去,这次她没有躲避,就出现在我面前,她也坐在北墙之上,一边晃着脚,一边咯咯咯地笑着。
见她没事,我的心里没来由地安稳,待她笑够了,停下来,我方问道:“这几日你怎么没来?”
“怎么?你想我了?”她目视着我,眼神中含羞带怯,看着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我真得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一亲芳泽。
可我俩在一起,一般都是我主动,对于她,我是又敬又怕,怕自己行为过于粗鲁惹怒了她。
于是只好木讷地点了点头。
她得口中又发出了银铃般咯咯咯的笑声,笑过之后,方才说道:“你是想我的人了?还是想和我办那种事了?”
她这个问题真叫我有些难以回答,我是既想她的人了,也担心她的安慰,也想和她办那种事了。
但我又没傻到什么话都对她实话实说,于是我迂回说道:“这几天我没见到你,怕你有危险,所以过来看看!”
“危险?我一个女鬼能有什么危险?”
我想起来马老师上次给我写的那道符,她碰触后发出的惨烈叫声,便说道:“上次的事,对不起!”
“你是说小马给你的那道符?”
我点了点头。
她又笑道:“要是老马在,或许我还有麻烦,可是小马道行就那么浅,不能拿我怎么样。况且他们老马家本身就欠我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他若真那么做了,我就让他全家陪葬!”
她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真得好好奇她和老马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但她明显不想再提,一下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也一把把我从上面抓了下来。
然后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此时的地上已经变成了松软的土壤,丝毫不硌人。
我在在蒿草地里又睡了一夜,第二日进校门时,却不巧和李校撞了个正面。
李校一改平日笑面虎的模样,严肃着一张脸,问我道:“昨夜你又去哪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总之不能告诉他我跟女鬼去谈情说爱了。
李校见我不说实话,便说道:“我今个一起来就接到了教育局巡查组的电话,你昨天又没接到电话。”
“李校,我......”我有些惭愧,又有些郁闷,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单位,教育局不打电话,偏偏挑我不再的时候打,是不是诚心!
“行了,小蒋,你什么也别说了。单位也是见你没地方住,才特意给你安排了个宿舍,顺便替同事们值个班。如今你接连两次被查出空岗,给咱们单位带来不好的影响,这宿舍你也不适合再住下去了!”
李校不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说实话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我有点慌,毕竟出去租房也是不小的开销。但随即我就想开了,我为什么要出去租房?
老校区空着那么多房间,难道还不够我住吗?
况且住在那里更方便日日和她在一起,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的答应道:“给领导带来麻烦,我实在不好意思!但由于个人原因,确实不适合再学校住下去,我下班后就搬出去!”
李校可能只想给我个吓我一吓,没成想我居然答应搬出去。
于是又回旋道:“小蒋,你先住着,等找到房子再搬,倒也不必这么心急!”
“没事,多谢领导感谢!我今明两天就争取搬出去!”
话已至此,李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得我有些不识时务,不再理我,转身进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