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小云笑着回答说：“不习惯太亮了，什么都被看清了。再说，关了灯，女的都一样，就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秦帆问道。
“男的……男的尺寸有点差别。”说着，卜小云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挺大的嘛，尤其是冲的时候。”
秦帆“哦”了一声，没有应答，但心里美滋滋的。可是，一想起刚刚勉强支起的冲锋枪，又像乳胶气球泄了气一样，飘不起来。当然，经过这场战斗，也不是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乳胶气球比想象中要好用得多。
但是，日子总不能只在冲锋中渡过。在接下来漫长的旅途中，需要找一些消磨时间的事情做。卜小云想到了在地球上陪女儿玩的立体拼图。可是，拼图模型不能网购啊。
“你是说让我做一个拼图模型？”秦帆反问道。
卜小云笑眯眯地点点头。
秦帆做出一个扶额头、遮眼的手势，“我哪有那么心灵手巧啊！”
“不是说你一个人，我们一起做。”卜小云说，“我想从做一个冰雪城堡开始。”
“冰雪城堡？这么复杂。”秦帆一脸无可奈何，“我还以为是做一架纸飞机之类的。”
“哦，对了，我忽视了一个问题，”卜小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飞船上有纸吗？”
“我想想，好像有。”秦帆思虑了一下。
“那赶紧找出来。”卜小云说，“为什么有纸呢？”
随着科技的发展，纸张这种东西几乎绝迹，除了在书画馆里被用到，普通大众更多的使用电子产品代替。
“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秦帆说，“哦，对了，应该是在你的登陆舱里，有一盒子的硬板纸。”
“哦，是啊，”卜小云高兴地说，“我怎么给忘了呢？他们说要把这些插在哈雷彗星上，上面都是公司的标识。”
“那后来怎么没用呢？”秦帆问。
“插不住。”卜小云说，“冰面厚度不够，水雾的冲力又太大，吹走了两个，就没有再插了。”
宇宙动力公司显然对哈雷彗星的状况了解不够啊！秦帆感叹说：“公司啥情况都不掌握，就敢让你登陆啊！”
卜小云摇摇头，“应该是想着省钱，就做成一次性的，反正就是插上去拍一下视频就完事。没想到，视频还来不及拍，就被吹走了。”
秦帆“哦”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找找看。”
“我也一起去。”卜小云也跟着站起来。
两个人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装有广告纸板的盒子。秦帆打开盒子，数了数，“一共有十三张，够做很多个城堡了。”
“我就要一个冰雪城堡。”卜小云像一个小女孩嘟着嘴。
“那我们开工吧 ，时间还早。”秦帆兴奋地说。
说干就干。两个人把纸板拿到客厅，铺在地板上，又找来铅笔、尺子、剪刀和胶纸。秦帆马上打开手机查找相关资料，边看边说：“先做四面城墙，城墙是一个长方形。”
说着，开始用尺子在纸板上测量，口中自言自语地说：“这纸板长有三十四厘米，宽是二十厘米，三十四厘米最多可以做成一个什么尺寸的长方形呢？”
“等等，我来想想。”卜小云坐在地板上说，“三十四厘米，可以做成长十厘米、宽七厘米的长方形，应该够大了吧？”
秦帆坐直身体，拿起尺子比划着说：“周长是三十四厘米，长取九米，宽取八米，可以得到面积最大的城堡，但看起来跟正方形没多大差别。面积次之的是长取十厘米、宽七厘米，面积是七十平方厘米。再就是长十一厘米、宽六厘米，面积是六十六平方厘米。”
“我说对了吧？还是长十米、宽七米好看。”卜小云高兴地说，“快夸我数学好棒吧。”
秦帆笑了笑，“大数学家，这可是幼儿园的数学题目。”
“幼儿园的小朋友能算出这个？”卜小云反问道。
“应该不止吧，”秦帆说，“听说有的幼儿园已经开始教乘法口诀了，要发展科技，数学和英文得从娃娃开始抓起。”
“这也太卷了吧？”卜小云说，“我读幼儿园的时候，可是提倡快乐童年，以玩为主，拼音和算数都不怎么学。”
“这样童年是快乐了，但青年和中年就头大了。”秦帆说着呵呵笑起来，“没法跟国外的精英阶层竞争啊。”
“这倒是，”卜小云点头表示认同，“可以让学习变得快乐有趣起来，不能不学习啊！这立体拼图，就可以让小朋友在玩中学到东西。”
“学到什么？”秦帆煞有其事地问，“数学吗？怎么计算面积和周长吗？”
“这能学到啥数学？”卜小云说，“我一边陪女儿拼拼图，一边用英文给她讲冰雪城堡的故事。”
“她能听得懂吗？”秦帆说。
“能听懂大部分。”卜小云说，“从一出生，在家里就是双语学习，母语为主，英语不落下。”
“这样好。”秦帆说，“小孩子语言模仿能力强，是学习语言的黄金时期。”
“但不能变成学习任务。”卜小云说，“从一开始就营造双语交流环境，让孩子为了语言交流去学习、去模仿。”
“真用心，也有耐心，我就做不到。”秦帆说。
“不是做不到，而是懒得去做。”卜小云说，“你说这社会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女人又要工作，又要教育孩子，还要关心家人。男人就只有一件事，工作。而且不一定能做好。”
“女孩子细心嘛。”秦帆说。
“那可未必，”卜小云呵呵笑说，“你看我，比你粗心大意多了吧，不是一样把女儿的教育都包了。虽然说有教育机器人，但我觉得自己多陪伴女儿，跟她一起学习，更有意义。”
“那是，亲情的陪伴比什么都强。”秦帆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绝对认可。
“可是，有时候也会忍不住说她几句。”卜小云叹了一口气，“唉，不说了，不知道她的后妈对她好不好，会不会陪她学习，也会说她吗？”
像很多时候一样，这话题聊着聊着就歪了。秦帆马上打住，说：“那城墙就按照长十厘米、宽七厘米来设计了，怎么样？”
卜小云知道秦帆是故意岔开话题，没有再继续说女儿的事。她笑着说：“你说了算，你数学好，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做出来的城堡要看着顺眼。”
“你这要求可高了。”秦帆呵呵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