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晴支支吾吾地道:“你先冷静点,等咱俩吃完饭我再慢慢跟你说。”
曹菊怒气冲天,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指着东晴怒吼:“你不会是为了你那什么狗屁案子牺牲了你未婚夫郭大哥之后,把夏川当做郭哥的替身,拉进了你的破案队伍,又牺牲了夏川吧?”
东晴闻听了曹菊这番犀利的言语,直戳她的软肋,如五雷轰顶一般,将她的心击得稀碎稀碎的。她立刻感觉头发炸,腿发软,勉强扶墙站住了,伤心欲绝,哀声道:“我俩查案过程中遇到了鳄鱼!”
曹菊瞪大了惊讶的双眼,质问:“那你怎么活着回来了?夏川呢?”语音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东晴的表情,见东晴默不作声,便预感到夏川可能遭遇了不测,紧接着又追问:“夏川不会是为了救你而牺牲了他自己吧?”
东晴登时掩住脸颊失声痛哭起来。
东晴伤心欲绝的表情,让曹菊了然于胸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不愿意接受这么悲惨的事实。她好不容易把夏川从看守所里解救出来,又嫁给了夏川,说明她有多么的喜爱夏川。
她认为现在是眼前这个叫东晴的女人葬送了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无论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同学也好,是朋友也罢,即便是她最好的闺蜜,哪怕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母,此时此刻,她都不能原谅。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冲上前去,对着痛哭流涕的东晴拳打脚踢加痛骂:“你害死了你自己的男人,又跑来害我的男人,你纯是疯了。你把夏川还给我,不然今天我就打死你 ……” 她一声声怒骂伴着嚎啕大哭。无论她怎么痛打东晴,东晴都没有对她还手,直到她把东晴打倒在地上,最后狠狠的对着东晴吼出一句:“我要杀了你!”然后,坐下来哭得死去活来了。
曹菊哭累了,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像结了冰,凝固了一样。
东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去厨房做早餐了。准备好了早餐,来到沙发跟前,挽起泪流满面的曹菊,来到餐桌前,两人一边哭泣一边默默地用餐,谁都没有再言语。
早餐后,东晴换了一身衣服,对曹菊轻声道:“我想到医学院校园里再去找找看,也许夏川还有生还的可能呢!昨晚上我就想在校园里寻找夏川来着,但是,昨天夜里校园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的手电筒早就没有电了,所以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曹菊的脸阴沉得很吓人,冷冷地道:“我也去。”
她俩来到大街上,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医学院旧址校园门口,走下出租车,看见夏川的摩托车依旧停放在离医学院不远的地方,这说明夏川并没有活着出来。
曹菊趴在夏川的摩托车上哀声嚎哭一阵。
东晴站在曹菊身后也悄悄地抹着眼泪。
深秋时节,医学院旧址校园里,凌空飞舞的落叶,几回盘旋,仿佛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景象,倍感凄凉。
东晴和曹菊走在校园主路上,一路走一路放眼四周查看,寻找夏川的踪影。
东晴暗自缜密的推理,大缸里的鳄鱼是从何而来呢?看来往日荷花池塘亮起的许多小灯泡应该就是鳄鱼的眼睛,这些鳄鱼平时都隐藏在荷花荷叶下面,天冷了,鳄鱼就顺着下水道爬进屋里的大缸里了,那就说明大缸的下水道是通向荷花池塘里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夏川有生还的可能,就是从下水道爬进荷花池塘里而侥幸生还,但是,这种生还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因为就算夏川逃到了荷花池塘里,也一样难逃荷花池里的鳄鱼口。
李茂去池塘边洗脸也许就葬送在荷花池塘的鳄鱼腹了。
她俩来到荷花池畔,观察,等待。
荷花池塘已是败荷零落,莲叶枯黄,放眼望去,一片苍凉落寞,较夏季更是给人增添了几分恐惧感。
东晴和曹菊沿着荷花池畔寻找,忽然看见了一只男人的旅游鞋。
曹菊登时嚎啕大哭,凄凄惨惨地道:“这就是夏川的鞋,我认识!”
东晴被曹菊哭得心焦如焚。而她又何尝不伤心呢!她对夏川的这双旅游鞋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她曾经专门研究过夏川的这双旅游鞋。由此可见,说明夏川是从下水道爬进了荷花池塘而葬身鳄鱼腹了。此时,她如万箭穿心一样难过,却不能在曹菊面前放声大哭。因为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将这剜肉蚀骨之痛埋藏心底,吞声饮泪。她特别后悔带夏川一起查案,悔得肠子都青了。
曹菊蹲在荷花池畔,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的,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明天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了似的。
东晴站起身来,突然,看见远处的道路上,有一个男人,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艰难地向前赶路。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大大小小的窟窿比比皆是,条条块块,破烂不堪,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像战败的旗帜,在风中悠悠飘荡。
东晴仔细一看,惊喜地道:“夏川!”语气中带着激动的意味,泪光闪闪,迅速向夏川跑去。
曹菊闻听东晴这惊喜的一语,抬头果然看见了夏川。她起身拔腿就向夏川跑去,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臂呼唤:“夏川!夏川!” 声音中夹杂着无比激动和兴奋的意味。
东晴听见身后曹菊的喊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对夏川这么热情,立刻伫足了脚步,停在了离夏川有十米远的地方,待曹菊从她身边跑过去之后,她才继续奔夏川走去。她看见夏川的腿被鳄鱼咬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在这一刻,她看见曹菊一下子扑到了夏川的怀里。瞬间,她这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感情在心中此起彼伏,翻滚澎湃,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她的全部期待,令她目眩神驰,几乎不能自已。正所谓相爱相恋难相聚,情到深处欲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