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歇息自然免不了巫山云雨一番。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云雨初歇,他低低地喘着气,情 欲浸染的双眸微红,她瑟缩在被中,胭脂色的红晕晕染在瓷白的两颊。
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情事了,弘历昨夜尽了兴,也不急于宣泄欲 望,比平日里直来直去多了些耐心,挑逗的富察氏唇舌微张,酥麻的快感源源不断的蜿蜒而上,一浪一浪的快感让她战栗不已,一阵折腾下来有些受不住,匆匆清洗了一番便坚持不下去的埋在被中昏睡过去。
弘历侧身看着熟睡的福晋,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以为自己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如今看来,高氏一个小小的格格曾经都敢给她脸色,她在宝亲王府其实过的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好。
他依着规矩每月大半时间在正院,却也近几年很少与她欢好,府里的人都盯着,每夜他歇在哪里,叫了多少次水,都一清二楚,正院极少叫水,即便有也只是一次,不像在其他院里,所以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多得宠吧。
大婚初他是中意她的,富察氏嫡女,相貌端正秀美,性格端淑贤惠,他也愿意歇在她屋里,两人即便是什么都不谈,也是欢喜的,看书之余抬头看见一旁静静做事的她,偶尔相视一笑,自有一番默契暧昧流转。
改变发生在她与他说能不能给后院的女人赐药,等她生下嫡子,其实即便她不说,每次都会有人专门给侍妾格格服下避子的药,她愿意与他提而不是直接动手说明她信任他且并无害人之心,他答应了。
皇家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当初圣祖爷的大阿哥便是如此,没有嫡长子之前每次幸过侍妾后都会赐下避子汤,哪怕是生下了四名嫡女也没有停药,直到嫡长子的诞生。
毕竟庶长子的存在在皇家颇有些尴尬,将来嫡子是长子也是他所愿的。
只是不想他同意了,但府中先有孕的却不是她,而是与她皆出身富察家的格格,看着跪在地上恭喜他的福晋,弘历有一刻想要掐住那纤长的脖颈问她为什么骗他。
但看着倔强的跪在地上的福晋和一脸喜色的富察格格,只是淡淡的开口赏,便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他满怀期待的以为与她心意相通,盼着嫡长子的到来,最终却只是盼到了庶长子,也就是那个时候不甚在意福晋,只是维护着她福晋的体面,即便后来嫡子的诞生有所改变,却也回不到最初真心待她了。
少年满腔的心意错付,以为真心待她能换来一个相许白头、互许终身,能够琴瑟和鸣,却被刺了个鲜血淋漓,原来,她心里最重的不是他这个夫君,而是富察氏这个母族。
烛光跳动,投在她脸上的光忽明忽暗,眉头紧锁,脸上虽带着情事过后的嫣红,但唇却咬的发白,整个人缩在他身旁。
弘历掖了掖她的被角,手指落在眉心揉了揉,想要将她紧缩的眉揉开,或许是真的起了作用,她的眉逐渐舒展开。
盯着这张曾经稚嫩羞涩的脸,心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次见到都有种被背叛的愤懑了,他能够理解母族对于后宫女人的重要性,但他不能原谅她的欺骗。
以嫡子之名骗他。
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嘲讽,快得让人捕捉不到,这嘲讽有对富察氏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
弘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关注过富察氏了,一直以来被欺骗的痛苦与愤怒让他不愿意见到富察氏,但没有嫡子,让他更多的是办完事后倒头就睡。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福晋为他生了一子两女,虽长女早夭,但剩下的两个都很健康,也很聪慧,避子的汤药也停了许久,后院女人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孕,过去的种种也该放下了。
躺回自己的被中,将双手枕在头下,看着绣有寓意着多子多孙石榴的床帐,眼前闪过福晋、高氏、苏氏、金佳氏几人的脸,福晋与她们的年岁相仿,却如今眼角已生了浅纹,刚刚缠 绵时、冲撞间那几根不经意闯入他眼中的白发刺痛了他的眼。
宝亲王府之前没有侧福晋,府中庶物都由福晋管着,即便是怀孕期间依旧将整个府管的妥妥当当,后院女人虽大多老实听话,但还是会有几个不省事的,福晋是耗费了多少的心血才做到如今这样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来的。
放下吧,这几年来对高氏的纵容,对金佳氏等人的宠爱也算是给了福晋不小得教训了,何苦揪着不放呢。
福晋也并无错处,只是不是他想要的举案齐眉、心意相通的妻罢了。
世上能有多少真正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呢,更何况他身在皇家,最后可能也会落得皇阿玛与皇额娘一般境地。
年少情深最终却不能相守白头,只余下半生凄苦怨恨。
几年来消磨得不仅仅是富察氏的岁月,还有她的情爱,她现在或许还爱着弘历,但更多的更像是相伴的亲情,她能感觉到弘历的不同,她同样也不再是那个看到他眼睛里会闪光、会脸红的小姑娘了。
富察氏是宝亲王的福晋,未来会是这大清的皇后。
人生若只如初见。
翌日清晨。
弘历的几声轻咳引起了富察氏的关注,“爷昨日就应该早些换了衣裳,何苦急着来呢。”
“不碍事,不过是咳两声。”弘历不甚在意。
富察氏吩咐莺语去找厚些的衣裳出来用完膳给他换上,“哪里不碍事,爷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昨个儿,是妾身大意了,竟忘了让人给爷熬碗姜汤去去寒,爷要是病了是妾身的罪过。”
指了指远一些放着的腌黄瓜,吴书来上前调换了些位置,“哪有那么容易病,倒是你,今日不必进宫了,在府里好好休息,别只记得关心爷,想想你自己,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府里的事情交给顾嬷嬷她们也不是不行,何必事事都亲自过问,”咬了一口腌的酸酸的腌黄瓜,脆生生、水灵灵,很是开胃,又夹了一块放在富察氏面前的盘中,“尝尝,今日的腌黄瓜不错,你最近食欲不振,吃点爽口的也好,昨儿太医说你劳累,身子常常疲乏,正巧苏氏有孕,在额娘那里要几个嬷嬷回来,也好帮衬着你。”
富察氏想要推脱,她可以管好的,“不会有人觉得你不好,你的能力是大家都晓得的,只是你最近的身子不好,你多想想永琏两个,你若是病了,谁照顾呢?”
现在对于富察氏最重要的便是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