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看长嫂身体不适,劝道:“大嫂,要不咱们还是回吧。”
梵夙摆手道:“不必,说好的事情,怎能轻易变卦。”
风夹着雨丝吹到脸上,吹到眼中,只觉前路朦胧。
思念:“大嫂,你有没有觉得……你假孕的状态来得蹊跷,似乎……意在今日。”
梵夙早有此想法:“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这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个头绪。”
“监寺师父说此药多见于后宫,是那些娘娘、妃子们争宠的手段,为的就是能够赢得帝心稳固地位——”思念想说,付宜检夫妇有着极大的嫌疑,因为后宫的主事之人就姓付,这下药的计策,说不定就是她授意的!
“等等!”梵夙突然打断了小姑子的话,因为她的心里陡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思念微微一怔,问道:“大嫂,怎么了?”
梵夙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无可能:“你说……娘娘的身孕是否也在他们的布局之中?”
“这?!”思念显然被长嫂的想法惊到了,她一直把眼光、思想局限于某处,却忽略了这极有可能的“大局”!
梵夙:“倘若娘娘的身孕非真,而是被人恶意‘捏造’,待到事发之时——就是思府的没落之日!”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思念有些慌了神,她害怕长姐身在危险之中还茫然不知,更害怕她心心念念所期盼的孩儿最终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梵夙:“先别慌,如今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好在初七就快到了,到时你再为娘娘仔细诊脉,视情况而定。”
思念神情犹豫:“可是,我虽然能够诊断出喜脉,但是无法分辨其真假。”
“监寺师叔是出家人,皇宫那样的地方,即便他能进得去,也不可能有机会与娘娘私下接触。至于旁人……”梵夙思绪飞转,奈何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思念:“让我来想办法吧!”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而为。
她想到了柳廉明,希望他老人家能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将诊脉诀学传授一二。
梵夙:“小妹,此事颇为棘手,你……千万不要勉强。”
“我知道。”思念边说边握住长嫂的双手,示意她安心。
待雨势收小,二人离开了龙王庙。
思氏陵园。
焚纸祭奠之时,思念的心情跌落到谷底:自己重回思府,最想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作为娘亲唯一的孩子,未能在其临终前见上最后一面,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或许,娘亲也是这么想的吧!
尽管陵园有专人打理,尽管坟冢上无杂草丛生,尽管碑前有瓜果供奉;但,逝去的人长眠于此,再也不能参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梵夙和以往一样,与亡夫倾诉的内容皆围绕其子思泓端:端儿的个头高了、端儿的体格壮了、端儿的学问有所长进、端儿越来越孝顺了云云,中心思想就是她们母子生活的很好,请他不要“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