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书名:仙影侠踪 作者:司空摘星 本章字数:2867字 发布时间:2021-03-01

剑灵一开始不肯相信面前此人就是他主人,心下琢磨:“我说主人叫李牧白,便真的跳出来个李牧白。这世上的事哪有这门子巧法?”他冷笑一声,道:“倘若我说我主人叫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牧白,你是否就叫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牧白?哼!我主人相貌风流,哪是你这副模样?”

李牧白正色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李牧白。不过脸叫坏人毁啦。所以现在才这个模样。”

剑灵摇了摇头,道:“仅凭你一张嘴说,谁也不能信。”

李牧白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就是李牧白,骗你干嘛。”

剑灵思忖片刻,道:“若不怕死,那请随我来。”转身向甬道深处飘去,两个少年不知什么意思,便也跟着走,直来到一个石壁前,剑灵捏了决,右手在壁上轻扣三下,呼的一声,石壁顺中徐徐打开,泥沙细石落了个满头满脸。

而随着石壁的敞开,二人的眼睛嘴巴也不由张得甚大……

黑暗中,数不清的光粒浮动着,宛如会飞的星星,亦如披雪的萤火虫,或有几百,亦或上千,它们在二人身周飞舞来去,交织萦绕,似梦似幻,美不胜收。

两个少年稚嫩的小脸也在这晶莹剔透的光下忽明忽暗。

团子喃喃道:“原来方才咱们远远瞧见那些光,不是海市蜃楼。这,真是…漂亮极了……”

剑灵道:“好胆量。”向石壁后的密室走去,那密室约有三间房那么大,正中央放着个碧琉璃般的方玉石台,一把布满铁锈的古剑正静静地躺在石台上。

三人走向石台旁,李牧白正不明所以,剑灵解释道:“这柄古剑,就是我的真身,由九天玄铁所铸。倘若你能拿起,我便承认你是我主人。如若不然,任你再大本事,也逃不出飞星洞。”

话毕,双掌互击三下,身后石壁已呼地合上,果真叫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李牧白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暗道:“押宝啦!既然那么多事都是以前那个我做的,就瞧这件事是不是以前那个我做的!”他其实并不敢肯定自己就是这柄剑的主人,不过性命攸关,若赌一把,尚有几成把握活着,如若赌也不赌,恐怕必死无疑。

他将信将疑地伸手去拿,怎料只轻轻一提,便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不过一斤有余,比普通长剑还轻出不少,疑道:“这古剑轻飘飘的,拿起来有什么难?”

话音未落,身周万点白光此刻赫然静止,又猛地向古剑涌来,悉数汇聚在锈迹斑驳的剑身之上,这柄几欲断裂的古剑宛如重获新生,随着白光一寸寸地暗淡,那古剑一寸寸地现出了洁白鲜亮的剑身。

李牧白越瞧这柄长剑,越是喜欢的紧,按捺不住,不由得挥舞起来,怎料想,仅轻轻一挥,便有一道清澈磅礴的剑气顺剑锋飞出,剑气撞在墙上,轰隆一声,整座密室都颤了一颤,顿时满心欢悦,暗道:“有了这柄剑,便是再来十个八个老道士我也不怕。为玉儿和老爷爷报仇指日可待。”

团子眼尖,指着那剑叫道:“小白,这柄剑上有字!”

李牧白经这么一提醒,向下望去,果然有三个字烙在剑身,发着明亮的光。

他如获至宝,一字一顿地高声念道:“干、车、剑!”

团子颇是怀疑地道:“干的左边有个车,车的右边又有个什么,这俩字是这么念么?”

李牧白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我爹爹教过我识字。这柄剑就叫干车剑。”其实这柄剑叫轩辕剑,不过李牧白不愿承认自己没读过书罢了。他顿了顿,又道:“剑灵,现在可愿承认我就是你主人?”

回首瞧去,空荡荡的密室哪里还有剑灵?却在剑身上忽地传来个洪亮的声音:“此后效忠吾主,剑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原来那剑灵发觉他果然是李牧白时,早已与剑合一,融入古剑。

团子又轻叫一声:“小白,这石台上还有东西!”

二人低头察看,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团子拿起黄纸细细端详,只见纸上是些蚂蚁爬的小字,李牧白问道:“团子,上面写的什么?”

团子眨巴着眼睛道:“这字嘛,它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他。”她将纸递给李牧白:“你说你爹爹教过你识字,那你瞅瞅?”

李牧白将纸取来,皱眉看了好一阵,道:“我爹爹虽教过我识字,这纸上若写的不是字,我便不认识了。”

团子辩道:“明明就是字,怎么不是?我看书上的字都长这个模样。”

李牧白面露尬色,只好向手中长剑求救:“干车,这张纸上写的什么?”

轩辕剑道:“这张纸是当年从主人离开此地时不慎从身上掉下来的,具体写得什么,我也不知。”

团子见此场景,嘻嘻讥笑:“不认识了吧?笨小白。”话音未落,忽然腹间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动。

李牧白望向周围,什么也没有,疑惑道:“什么动静?”

团子摸着肚子,委委屈屈道:“我肚子饿啦,咱们在这地下待了不知多久,连水都喝不到。”说话间,李牧白的肚子也发出咕噜咕噜之声,他低头沉思,一时里愁眉不展。

轩辕剑忽道:“主人若想出去,用剑劈开面前那道石壁即可。”

李牧白凝重地点点头,平举长剑,做势要劈,只听得轰隆一声,剑气倏然飞过,石壁震了一震,却并未裂开,又接连劈了十余剑,仍是如此。

团子心中大诧,自言自语道:“这石壁是什么做的?就是赤金烂银,这么个劈法也该裂道缝。”

李牧白本已饿极,连出这几剑后,浑身更是疲累,他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甚是勉强道:“团子,不用怕,我再试试。”说着抬剑又挥。

团子见他脸色苍白,赶忙道:“小白,不用急。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吃的。”她是野兽成精,所以腹间倒不像李牧白那么饥饿,此刻走出石室,到暗河边取水。

再回来时,李牧白已昏睡过去,轩辕剑乃不世神兵,他这几下挥得自是极耗气神。团子莞尔一笑,蜷缩躺在李牧白身旁,将那少年的手放在她雪白长发上,也进入梦乡。

李牧白睡意朦胧之际,只觉得右手似乎摸着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团子变回那只小狗,正朝他汪汪叫,一下子不知是真是梦,再向周身瞧去,竟是雪老峰,陈旧的小木屋在身后安然坐落,父亲醉醺醺地叫道:“喂!”

李牧白应了一声:“爹。”

他爹喝的烂醉,傻笑招手:“你……这臭小子,咋才回家。”

李牧白低头道:“孩儿知错了。”

他爹便大笑不止:“快……过来,回家。”

李牧白心下五味杂陈,脸上亦有泪痕。他正要向爹走去,却忽地一想:“团子还在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等我,我不能只图一人快活。”

这念头一出,只见他爹不知何时拿着皮鞭来到他身前,黑脸喝道:“叫你不听话!”皮鞭纵直抡了下来,抽在他肉上。

李牧白不禁叫唤:“啊!不要打我!”猛地一睁眼,顿时回到了那个昏暗石室,前胸后背,落满冷汗。

团子正紧抓着他的手,甚是关切问道:“小白,你有没有事?做噩梦了么?”

李牧白这才安心,笑了一笑:“我梦见你又变回小狗,咱们又回家,我爹又拿着皮鞭抽我。”

团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捧起水,娇嗔道:“快喝点水,你吓死我啦。”

李牧白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将那盛水的器具放下,抹了抹嘴巴:“不必担心。”忽地察觉不对,嘀咕道:“我们下来时候没带杯碗,刚刚是拿的什么喝水?”

他向地上一瞧,原来方才盛水之物竟是石台上那卷羊皮纸,叫道:“坏啦!怎么把它弄湿了!”

团子道:“你睡得那么死,我想喂你喝水,只好用了它盛水。”

李牧白急忙将它拿起,察看有无损坏,这一看,却令二人尽皆惊呼出来:“啊!怎么变成这样?”

只见那张羊皮纸上字迹全无,反隐隐呈现出一幅小品画。

李牧白暗道:“难道这纸必须湿了水才能看到背后奥妙?”当即拿着这张纸来到河边,捧水向上泼撒,果不其然,那幅画越湿,上面的画便越清晰,他连撒了几捧水后,画中之物已可初窥端倪。

画中仅有三物:一把琴,一颗石头,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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