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和柒寻离开后，小叶子一行人吃饱喝足了又返回破庙，一路上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暗中跟着他们。
等他们回到破庙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打斗。
“怪哥哥！”小叶子大喊着跑过去。
他口中的怪哥哥正被一群蒙面人围攻，见小叶子跑过来，他使劲摇头。
“小叶子！”
“大个子！”
……
那些乞丐也喊着跑过去。
人越来越多，那些蒙面人暗道不好，眼前的人一时杀不了便先杀了这些臭乞丐灭口。
于是一个蒙面人朝小叶子挥鞭，一击即中，小叶子被扔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个蒙面手握长剑人腾空而起，从上方朝小叶子刺下去。
“小叶子！”乞丐们大声喊道。
“怪哥哥”看着小叶子，想上前搭救却被周围的蒙面人拖住抽不开身。
小叶子看着长剑从高处落下，满眼惊恐。
眼看利剑就要刺入小叶子的身体，忽然清风拂过，小叶子消失在原地，蒙面人手中的剑半截入土。
若水一手揽着小叶子，一手握着无殇笛，站在乞丐们的前面，拦着他们的去路，看着那边柒寻已经出面跟蒙面人交手起来。
袭击小叶子的蒙面人看着若水，她是什么时候把人从他眼底下救走的？又是怎么救走的？
“看我做什么？还是看看你的同伴吧。”
那蒙面人看过去，他的同伴已经悉数被击倒在地，他又看向若水，眼底愤怒尽显，欲对若水动手，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柄长剑飞来，擦着脖颈而过，立于若水足前。
蒙面人摸了摸脖子，还好，差一点点……他面露劫后余生之喜，然而喜还未达眼底，脖子便嗞出血来。
他赶紧伸手捂着冒血的伤口，捂不住，鲜血从他的指间溢出，直到他一头栽在地上还保持着这个姿势，那圆瞪的双眼看得若水犯怵。
索性不看了，若水护着惊魂未定的小叶子绕过他朝柒寻那边走过去，身后那帮乞丐踌躇了片刻跟在若水后面。
那边的蒙面人已经全部放倒了，且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若水打量着“怪哥哥”，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的鞋子也因为久未清洗而泛黄，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他就是送你红绳的怪哥哥吗？”若水转头问小叶子。
小叶子点点头。
若水再一次看着眼前的人，“你是……”
“云不寐。”柒寻出声道。
怪哥哥身形一僵，转身欲走，若水连忙走到他前面，挡着他的去路。
“你真的是……云师兄？”
怪哥哥低着头想绕过若水，若水直接伸手拽他，谁知拽着的是空空如也的衣袖，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的手……”
云不寐退后两步，衣袖从若水手中滑落。
若水扒开他面前遮脸的头发，一张脸已是面目全非，看起来像是被烈火烧伤之后没有经过处理而表皮溃烂，皮下的血肉触目惊心，斑驳的新肉深浅不一，颜色各异，形状各样，扭曲不堪,还有头发丝儿粘在伤口上。
只有那双眼睛还带着云不寐的影子。
若水惊得捂着嘴巴，那个如邻家大哥哥般清风霁月的云师兄怎么会……
“谁做的？”若水颤抖着问。
云不寐低着头，并未答话。
“你说话呀，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若水急切地问道。
云不寐依旧低头不语。
柒寻看出些端倪，问道：“你被人毒哑了？”
云不寐这才微微点头。
这些日子云不寐到底经历了什么？若水不敢想，但是她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若水揭了脸上的面具，扫视着那些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见若水眼神狠戾，纷纷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们做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
“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拿谁的钱财？消什么灾？”若水声音不大，但气势逼人。
蒙面人一言不发，乞丐们也纷纷噤声。
“不说是吗？”若水手中的无殇笛变成无殇剑，散发出阵阵寒光，她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一个蒙面人终于开口说道：“姑娘饶命，不是我们不说，实在是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杀一个乞丐？我们真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不知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钱财杀人取命？”若水走过去，蹲下身，以无殇剑挑起那人的下巴，“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告诉我，你的命值几个钱？我买了。”
柒寻走过去，揽着她的肩，“你先冷静些。”
若水回头看着他，“你叫我如何冷静啊？”
柒寻拉她入怀，“他们都只是普通的杀手，索性也没有得逞，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我知道你很难受，既然已经找到了云不寐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等找到幕后之人，把他们千刀万剐，以泄你心头之恨，可好？”
若水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就算杀光了这些蒙面人也没用，只是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她一口咬着柒寻的肩膀。
柒寻吃痛，生生忍着，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直到鲜血侵染白衣，直到口中充斥腥甜，若水松口，看着白衣上的印子，“对不起。”
柒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若水忍着想杀人的冲动，看着那些蒙面人，“不想死就赶紧滚！”
蒙面人连滚带爬地离开，还不忘把同伴的尸体带走。
等他们都消失在视线里，若水终于平静了些许，她走到云不寐面前，“云师兄，我找你许久了。”
云不寐右手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不是我。
“我知道。”
云不寐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信我？
“一开始我就不相信是你，后来苍云剑屠戮百姓，我动摇过，如今在这里看到你这个样子，那持苍云剑滥杀无辜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你。”
云不寐松了一口气，还有人信他，还有人信他，惊讶之余诸多感动，不自觉就蒙上了一层泪光。
“云师兄。”若水拉着他的右手，“虽然我已经断定不是你，但是我要知道在普宁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不寐张了张嘴，但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他如今口不能言，如何能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可否让我窥探你的记忆？”若水问道。
云不寐点点头。
若水右手为掌，贴近他的额头，闭上双眼，找寻他脑海里的记忆。
云不寐也闭上双眼，回忆起他下山的这段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