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脑子一闪念,身子已在黄莺控制之下,偏偏剑锋又不能回刺。情急之下,泰平将剑掷向归藏,左掌迎向黄莺的大鹰爪手。
砰!黄莺的鹰爪结结实实地与泰平的掌相碰,激荡的劲风震得泰平胸口翻江倒海,人如风筝般飘向远处。泰平原想借势逃走,没想到归藏已至,右手抓住了泰平的脚踝,左手直点三阴交位置。
待泰平身子下落之时,归藏又点了他的两处穴位。泰平感觉一股电流流过身体,半边身子竟然动弹不得,才知道归藏点穴之功亦很高明,可惜自己没有及时发现。
“臭小子,难道你以为练了杨问柳的轻功心法,就能够甩脱矮冬瓜与高老头吗?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哈。”归藏大笑道。
“如此看来,我要是想活得长久些,要学的东西还真不少。”泰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有一种解脱感。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
“生死攸关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啊!我以为两位前辈如江湖人士所说,没想到你们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哈哈,如果被归藏与黄莺盯上,逃走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你算是差点摆脱了呢!”
“我若不听前辈说书,也许真不至于如此。”
“你以为我是说书骗你?”
“难道不是吗?”
“你又错了。高老头,你来对他说。”归藏似乎有点不满。
“北靖我们的确去过。不过,与泰德切磋却谈不上,反倒是真刀真枪地斗了一番。”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泰平忘记自己已被人制住,好奇心再次占据上风。
“因为一部剑法。”
“什么剑法?”
“你的剑术可以跻身一流剑术好手水平,总该知道四大剑法之一的大漠剑法吧!”
“当然知道。”
“但你知道,你的父亲练成了寒冰剑法吗?”
“莫非寒冰剑法就是传说中的大雪剑法?”泰平没有想到,父亲从不以剑术示人,居然练成了大雪剑法。
“没错。我们两人受制于人也确有其事,前往北靖正是受其指使,想要查明泰德是否真得了大雪剑法的剑谱。”归藏说道。
“泰德对我们以礼相待,表现得极为谦卑,让黄某很是敬佩。”
“高老头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见不得别人尊重,结果我们两个无功而返,不得不继续待在桑楠身边自保。”
“原来如此。”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你怀里的东西我必须拿走,否则怎么回去向桑楠交待呢?”矮冬瓜伸手向泰平的内怀摸去,随意得好像去抠自己的鼻子。
恰在此时,那踯躅而行的求索者猛地掠起,右手闪电般击向矮冬瓜。泰平惊奇地注意到,此人手掌隐隐浮现一层绿意,好像鬼手一般。
青绿阁!
泰平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曾在银河岸畔与曲绿交手,侥幸胜了曲绿一招半式。曲绿的功夫与此人如出一辙,功力又显然不及这冒牌求索者了。
归藏见对方偷袭,不得不松开抓着泰平的手,双拳舞动如风,直击那人的面门。显然,归藏也看出这人掌法怪异,不敢用自己的拳硬对泛着绿光的掌。与此同时,黄莺也飞掠而起,大鹰爪手抓向求索者的天灵盖。
“求索者”见一击不中,身形晃动,摆脱了两人联击,跳出了合围圈。
“两位莫非是‘大鹰爪手’黄莺与矮冬瓜归藏?”
“呵呵,阁下倒是有点见识,认识我们两个人的江湖人士不多,你又是哪一个?”归藏问道。
“矮冬瓜,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的掌心隐隐泛绿吗?”高老头呵斥道。
“他莫非是青绿阁的?”归藏面色有点凝重。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正是青绿阁的阁主曲中仁。”
“看来黄莺的鹰眼的确挺毒辣啊!”“求索者”说罢,将脸上乱蓬蓬的胡子摘掉。泰平仔细一看,此人赫然与曲绿神似,只是眉眼多了几缕皱纹。
“青绿阁与我们两个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一出手就要置矮冬瓜于死地呢?”
“两位因何而来?”
“莫非你也是为了这个年轻人?”归藏与黄莺相互对视一眼。
“明人不说暗话。他怀里的东西归我,两位可以安心离开这里了。”
“这么说来,你也盯上了那东西?”
“不只是他怀里的东西,他这个人的命我也要。”曲中仁冷冷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的侄子曲绿死在他手。”
“哦!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把他交给你了。”
“为什么?”
“这小兄弟人不错,愿意听我讲故事,而你……”
归藏话未说完,已经向曲中仁撞过去,双拳闪电般击出,完全不给对方运毒于掌的机会。泰平一边看,一边心里想,既然青绿阁归顺了亚夏堂,归藏与曲中仁如此拼命,可见桑楠不是亚夏堂幕后之人。
曲中仁见归藏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小心地闪展腾挪,慢慢蓄力以待雷霆一击。黄莺站在泰平的身边,一边压阵,一边观察曲中仁的出手,脸色神情越来越凝重。
“江湖人都说曲中仁不好惹,看来的确如此啊!”
“前辈,你赶快去帮忙吧,否则矮冬瓜前辈会被人家拍裂了。”
“胡说八道。”黄莺气得真撅胡子。
恰在此时,酒馆老板从林子里跑回来,一直来到黄莺身边。
“我算好了。”老板喘着气说道。
“什么算好了?”
“你们要赔的钱啊!”
“哦!多少钱?”
“一剑就够。”
老板的笑容突然没有了,手里多了一柄短剑,直刺黄莺的心口。黄莺见势不妙,连忙往旁边一躲,鹰爪抓向老板拿剑的手腕。老板身形转动,短剑剑光闪烁,与黄莺缠斗到了一起。
风云突变。
泰平完全没有想到,酒馆老板竟然也是一位身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他在这里开酒馆,也是为了捉住我吗?泰平无法确定。
突然,泰平觉得胸口发闷,被制的穴位说不出的难受,周身上下有一股气流,好像无法发泄,宛如无数把剑,在泰平的身体上刺来刺去。
为了压制这股气流,泰平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地调整内息。可是,他越是调整压制,那气流竟越来越激荡,反而被催发得更加厉害。泰平浑身发烫,身子不停地抖动,好像打摆子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气流与气息渐渐平衡,慢慢地与脉息相和。泰平感觉到身体说不出的舒畅,好像胸口蓄藏了一座大湖,随时可以蓬勃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泰平睁开眼睛。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四周空空荡荡,捉对厮杀的四个人,如今已经无影无踪了。泰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北风正在呼号,泰平的身子却如同火炉般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