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完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有很多小吃摊，时不时传来各种吆喝声。
两个背着书包的人并肩走着，一摊摊的看过去，男孩时不时逗弄一下女孩，女孩被气得脸通红，朝男生揍了一拳，男孩往后仰了一下，假装被女孩打痛了。
灵荣一时看呆了，竟忘记走了。
陆绍明察觉的时候两人已有些距离，他从前面走了回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高中的一些事。”
高中上完晚自习她并没有直接走，而是留了二十分钟才回家，和她一起的总有隔壁班的那一对“情侣”。
之所以是加双引号是因为她也不确定，毕竟隔壁班的人她们班的总是分不清是友情还是情侣，索性都磕，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走在他们俩的后面，看着他俩打打闹闹。
男生总喜欢拉女生的书包，导致她走不了，在女生生气后赶紧往后跑，刚开始女生还会边追他边咬牙切齿的喊他名字，后来她习惯了，就只是翻了个白眼，问他干嘛。
“林云，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老揪着我书包干嘛？”
“谁让你每次都跑那么快的，一晃眼就不见了。”
他起初是觉得这样好玩，现在是因为校门口人员多，稍微不注意就走散了，手机被没收的他很难找到人。
女孩又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心情，语气淡淡的对他说道：“我要是不跑着去买关东煮，咱俩12点都到不了家。”
他们学校门口的关东煮很受欢迎，这个时间点了还有很多人在买，毕竟十块钱就能买很多了，每次她都吃不完。
“松手。”
林云“哦”了一声，松了手，走向旁边的烧烤摊。
不知过了多久，他买好了。
“好了吗？”
符雨摇了摇头，“没有，你买了什么？”
“金针菇、韭菜、鸡翅……”
她咽了咽口水，全是她喜欢吃的，果然不能和别人口味太过相同，她迟早会被馋死的。
为什么关东煮和烧烤不可兼得？
都怪她的大脑，每次她还没吃多少就让她觉得饱了，明明她的肚子还很空，可就是吃不下去了。
“想吃？”林云拿了一串烤翅出来，在符雨的星星眼面前晃了一下，“不给。”
“滚。”
符雨转回去看着自己老板煮自己的关东煮，不再理他。
后面忙于学习，陈灵荣直接住校了，现在想想，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到他们了。
陆绍明顺着陈灵荣的视线看了过去，心下了然，是回不去的青春啊。
有时候大学生和高中生真的蛮容易区分的，一眼就看得出来。青春还在继续，只是心态真的不一样了。
“想吃楹中的关东煮了。”
陆绍明被陈灵荣没来由的一句话弄懵了，他们不是刚吃过？
“好久没吃过了。”
自从她住校起就没吃过了，后来在齐职她吃过一回关东煮，那个汤的味道怪怪的，她不是很喜欢。
“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
陈灵荣“嗯”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以她的懒劲是不可能的，晚上十点多他们才开始摆摊，又晚又冷的，走不了一点。
城市被雪花笼罩，而那一望无际的白又被黑暗笼罩，直到天明。
“咚咚咚。”
门处响起了敲门声，陈灵荣迷迷糊糊的听到妈妈的声音，“灵姐，起床了，有客人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就又睡过去了，昨天写到三点真的困死了。
顾棠没听到声音，知道她还没醒，就下去了。
“灵姐呢？”
见只有顾棠一个人，陈苹问道。
“还在睡呢。”
“这个点了还在睡觉，也不知道起来帮大人忙。”
顾棠尴尬的笑着，“小孩子嘛，正常。”
“都十八了，还小孩，三姐六七岁的时候都知道帮我们了。”
她口中的三姐是她的女儿，此刻正在帮她大哥带着两岁的小孩。
“三姐确实懂事。”
不过她那个二十岁的二儿子不还是天天被她说还小。
“想去稻花香的童年，捡起被遗忘的相片……”
陈灵荣按了开关键，世界又安静了下来，五分钟之后又开始喧嚣起来。
陈灵荣努力的睁开眼，关掉了闹钟，可是这回是真的被吵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认命的起床了，她饿了。
刚洗漱完的她没想到客厅里这么多人，要不她还是回去吧。
“终于起床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
陈灵荣看着面前烤火的女人，扎成丸子头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白，黄褐色的脸上长了许多斑。
这人谁啊？管那么宽，她妈妈都没说什么。
“灵姐怎么不叫人？”
陈灵荣懵了，她不认识怎么叫啊？叫错了肯定被骂。
“没关系的。”陈苹开口道。
陈灵荣走到顾棠旁边把打好的粥放到餐桌上。
“妈，那个人谁啊？”
“你大姑。”
她还有个大姑吗？她怎么不知道？
“不认识。”
“……”
这孩子怎么这么诚实呢？人家还在这呢，被听到怎么办？
“正常，上次她来的时候你还小，才刚八九岁。”
“哦。”
怪不得，她记性本来就不好，那么久远的事记得才怪。
这顿饭陈灵荣吃得并不好，光是听那个大姑讲话了。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陈灵荣就溜了，这话谁爱听谁听，她可不奉陪。
果然还是被窝香，暖死了，还不用受气。
上号上号，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玩游戏和看“随便”群里的人讲话了。
那是她在游戏里的宿舍群，那时的她不知道人物可以改性别，就到了这个宿舍。当初不知道改什么名字，就一直在问其他人叫什么，当时他们改好了，不巧的是她网卡了，看不到新的名字，就问他们叫什么。
“随便。”
其实她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到了别的东西，竟忘了回他们。见她不回信息，他又补充了一句。
“就叫随便，哈哈。”
“哈哈。”
确实挺随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