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的发展涉及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问题,本书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各自发展的,可以互不影响或影响不大。
思考过程可以这样来,比如,孩子长高了,原来的衣服不合身了,要买新衣服,这个道理太显然了,这个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有点像。
继续思考,对于成年人,虽然不再长高,但买新衣服也没见停下来,此时,可以隐约感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关系要黄。
人的思考方式就是这样,有了怀疑就拿这个怀疑的观点到处去套,自认为套准了就更加确认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设想一个生活中的例子,假如你是两岁孩子的父亲,二十年后,你是二十二岁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确是长大了,长高了,可以理解为生产力提高了,但孩子还是孩子,父亲还是父亲,关系是不变的。
有点那个感觉了,进而,继续思考,近代的中国,已经有人从西方学来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开办了公司,有经理,招工人,发工资,管理上跟欧洲的工厂没有什么差别,但工人们使用的工具是几百上千年前就在用的,这里要不要感叹一下,如此低下的生产力搭配着如此新潮的生产关系,这关系好像还真是黄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天,没看出去,看到天花板,我的目光被天花板所限制,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有些人的思想被什么所限制。
确实,西方的思维一定有钱陪伴左右,这也就决定了,西方的结论一定有钱的影子,杜威说“一个忽视经济条件的道德体系只能是一个遥远空洞的体系。”站在西方文化下,这句话是真理,文艺复兴使欧洲人的思想从禁锢走向自由,钱成了大家共同的追求,甚至是唯一追求,钱把欧洲领进了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的一个试验场,啥事都可以在资本主义社会发生,资本主义给人类提供的社会规律是极其丰富的,有一些规律似乎只适合于西方社会,特别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结论就是根据西方社会的情况提出来的,具有强烈的西方色彩,在中国,这个关系可能不适用。
对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说成是同样的生产力适应了不同的生产关系也好,说成是同样的生产关系适应了不同的生产力也好,它俩有点像路和车的关系,路适应了不同的车,车也适应了不同的路。
非要说它们之间有关系,当然有关系,火车和铁轨就有密切的关系,但火车和铁轨的关系只是车和路的关系中的特殊事例。
我们可以说,枪的质量不一定是命中靶心的原因,枪的质量是一回事,命中靶心是另一回事,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出现不一定非得要有珍妮机、蒸汽机来推动,只要有了欧洲自由思想的普及,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一样可以得到落实,有了自由的思想,珍妮机和蒸汽机就一定会发明出来。
文艺复兴后的欧洲,上帝的威信已经大减,自由思 潮已经高涨,资本主义模式已经是挡不住的了,这个时候,有没有珍妮机和蒸汽机对有没有资本主义并不构成一个必然关系。
一个自由思想广泛流行的农民社会已经可以叫作资本主义了,此时农田里耕作的人就是资本主义农民,他们扛着老祖宗发明的锄头以加入公司的形式下地干活,他们也已经改名叫工人。
历史的巧合就在于,正当他们用锄头快乐的干着活的时候,那些机器被发明出来了,而那些机器又被安置在城市里,于是,一些农民放下锄头和市民一起成为了开机器的工人,这下子,资本主义与工业和城市联系起来。
这个历史的偶然其实是历史的必然,都是因为思想得到了解放,只要敢想敢干,资本主义、工业革 命、城市化都是必然,不存在谁促进谁,或者说是相互在促进。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规律是欧洲历史的偶然,被当成一个必然,好比有人发现,消防车一叫,不久就听说有地方失火了,于是就认定警报声导致了火灾,进而,他可能把哪里着火,消防车就出现在哪里判定为,消防车出现在哪里,哪里就着火。
只要思想达到了,一种新的生产关系就可以确立,就像刚才那个中国老板,他和当地的农民建立了某种平等,农民们可以自由的加入或退出该公司,农民就立马变为工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一下子就建立起来了,这里面似乎没有生产力什么事。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生产力的变化是平衡的,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变化可谓是降维打击,资本主义快速创造出了前几千年成就的总和,这里就可以看到,一种新的生产关系被确立似乎并不需要生产力的大发展,因为这两者原本关系就不大。
在生产关系转换的过程中,考察生产力的变化是次要的,重要的在于考察人的思想和社会的思想,自由思 潮是否被广泛注入到了人们的思想中,这才是关键。
西方的很多政 治、法律、经济、艺术、哲学方面的结论都是在欧洲社会的前提下提出的,换个地方、换个时代就不一定适用,在中国社会就不一定不适用,根本原因在于欧洲和中国拥有不同的文化。
钱穆说得好,我们现在的毛病就在于随便使用别人家的现成名词,而这些名词的解释,我们又多不了解。
不管是生产力还是生产关系,人的因素始终是第一位的,人的思维受文化的影响太大,人的思维是围绕着某种文化展开的。
前面就说了,西方社会比较简单,还真是,在欧洲,在西方,在个人主义下,人们原子般的生活着,这种自由粒子的运动满足概率规则,物理学伴以数学就可以计算。
如果在容器的某处加一下热,该处的粒子密度就会减小,自由的西方社会就是这么简单,把粒子换成人,只要有钱的地方,人就聚集,没钱的地方,人就稀少,能赚钱就投资,不能赚钱就不投资,多正常的规律呀。
换成中国社会就麻烦了,算不准,所谓“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他这个不按规律来,估不准,中国是一个可以和神对着干的国度,西方世界在神面前是绝对服从,所以,西方的事更容易预测,中国的事更不容易预测。
在中国,生产力这个名词被提出来也就罢了,生产关系这个名词要不要有什么关系呢,中国人事实上从来不习惯个人主义,中国人从来都是在集体主义思想下生活与工作。
现在,虽然自由思 潮在中国随处可见,但中国人最终是学不会西方式自由的,事实上,中国人都是农民,中国人的思想深处都是小农意识,小农模式看似各自独立,其实,前面说了,小农模式的实施得有一个强大的政府来支撑,政府把一个个小农意识的中国人联系在一起。
所以,中国两千多年来,不管是哪种生产关系,其共同的特点是在大一统下的小农模式,中国人的开放思想,不管是古代还是今天,不管开放得多厉害,中国人始终是作为农民在搞开放,土地意识,家国意识是抹不掉的。
中国人能学着西方商人那样办事,心里却永远是农民思维,这也从侧面看出西方人的攻击性本能和中国人的防御性本能,这里可以明确,纯粹的攻击性最终要失败,攻击性只能在防御性的前提下才是合理和有效的。
当中国从全国范围内进入社会主义的时候,各地生产力差别巨大,但都是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今天的中国就是一个巨大的小农现场,对于生产关系,钱和生产力根本不是个事儿,对模式不构成影响。
就是说,穷也是这模式,富还是这个模式,技术的进步对于中国政 治也不构成触发条件,镰刀下的生产力与火箭卫星下的生产力对中国来说是同一个政 治模式,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和现在钱不是问题的时候,中国是同一个政 治模式,这个政 治模式下就是这个生产关系,总而言之,欧洲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规律在中国不适用。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都在于文化的发展,特别是文化中的自由因素,要看这个文化怎么来体现这个自由,文化达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就会有相应的发展,各种相应的发明就是水到渠成,只是看上去存在某种关系。
在欧洲,人们的思想从之前被压抑的状态慢慢进入到自由的状态,有了自由思想的普及,不仅会发明出不同的产品,还会发明出不同的需求,这些新产品和新需求导致生产力进一步提高,在政府不力的、自由的资本主义场景下,管理方式、分配方式都会发生合乎逻辑的变化。
这样,生产力在私有制的欧洲,在自由思想慢慢壮大的欧洲,就需要有一种新生产关系来匹配,这实际上是欧洲人在各管各的情况下,各自表现出一种自保行为。
这个自保行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于是,大家事实上就自发的认可了一种新的生产关系,这是自由粒子的胜利,这完全可以用物理学来解释,这个与中国文化下,有政府掌舵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里还需要明确,西方社会这种物理学方式的发展模式对于人类社会终究是不适用的,终究得参考中国模式。
文化影响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欧洲的近代文化发展大概情况是这样,文艺复兴导致自由思想膨胀,艺术、科学和哲学相互影响导致三者都得到发展,结果是人们对自由的理解有了进步,更加主动的追求自由。
人最重要的是思想,思想决定一切,做思想工作既难又简单,文化没有达到的时候要做思想工作,就相当于是要开发一种新文化,这个确实很难,而如果文化达到了,做思想工作还就真的简单了,就是刚才说的水到渠成。
欧洲自由思想的萌芽得益于宗教对思想的压抑和政府不力,对自由的向往是人的本性,有了这两个条件,欧洲的文化就一定会迎来春天,文化发展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跟着发展了。
只不过现在欧洲乃至西方世界的这种文化春天已经比夏天还热,早晚热翻,太热就要出事,我们后面再聊这些事。
衡量一个社会主流的生产关系是什么,要看这个社会的法律条款,当那些法律条款不够亲民的时候,当然是指非常严重的情况下,社会就会发生变革,可能连生产关系一块儿给变了,此时没生产力什么事。
这当中起作用的是文化,不同时期的文化使人民对自由有不同的理解,最终是文化决定自由,自由决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我们总结一下人类社会发展的大概过程,基本是按下面的步骤进化,会种地为定居打下基础,定居为城市的出现打下基础,城市为阶级和国家的出现打下基础。
有了国家后,人类将以阶级斗争的形式从一个社会推进到另一个更高级的社会,其中,阶级斗争最精彩的时期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共存的时期。
自由思想的高涨和政府不力会酝酿出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政府又要有点力才能推动资本主义大发展,这正好说明资本主义最先在欧洲成形,也正好说明资本主义不能在中国大行其道。
这里,我们还可以总结一下中国的大一统思想的逻辑过程,中国人种地的历史相当悠久,能种地就是能安顿下来,才能发展出城市,人类进化才能进入快车道。
但是,种地这种今天看来如此简单的事情却需要有一个重要条件,那就是要有足够的实力来防御外来的入侵。
这个道理人们早就懂,要有人出头领着才能干大事,即人群得有首领,首领现象的发展就会导致政府的出现。
感谢中国的先民们建立了一小块“根据地”,并且,我们的这群先民的实力还超过周围的不同部落。
更关键的是,周围部落是羡慕这个“根据地”的,因为这里的文化更发达,经济建设更是让野蛮人也表示向往,大家不得不主动的、被动的受这个“根据地”的影响,于是,这块“根据地”自然而然的被冠以“中心”的概念,中国就是这么产生的。
当初的中国并不太大,很快就越来越大,因为融入、加入的部落越来越多,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更加领会了首领和强大政府的作用。
经过夏商时期的运行,人们对此已经深信不疑,周的出现,对首领和政府的正当性给出了让当时的人不得不信服的解释,从理论上保证了政府的合法性。
众所周知,周在政 治上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周主动的对政府权力进行了去中心化处理,这件事对中国产生了两个重大影响,一个是,导致了春秋战国的出现,这才使得中国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文化大繁荣,百家争鸣的理论成就乃是史诗级的,是人类在哲学上永远的成就。
第二个是,最高层权力的分散破坏了政府的统一性,也就破坏了国家的统一性,最终是由秦来恢复周所丧失的集权,再由汉来定性这个集权的重要性。
这个过程所付出的无数生命的代价使中国人下定决心,今后只能搞大一统,权力必须集中,权力必须集权化,从此,大一统思想对于中国人已经不再是一个逻辑上的推导结果,而是一个逻辑的起点,即中国只能是大一统,否则就不是中国。
这里还能看出,周在政 治上是极其成功和极其失败的,周在文化上的成功则是后世不可超越的,所以,周是绝对伟大的,包括其错误。
这里还要附带说一点,伟大的周附带证明了一个伟大的政 治结论,那就是周用自身的分裂来告诉中国人,民 主是死路。
当然,这个结论在西方是否适用,这个应该由西方人自己去实践,今天,中国人也玩民 主,中国人非常清楚,中国的民 主必须是集权下的民 主。
社会形态的变革与人对自由的不同认识和追求密切相关,人作为动物,对自由的追求是一种本能,对自由的追求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动力。
对个人的人身自由的追求会导致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对个人的思想自由的追求会导致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对群体自由的追求会导致社会主义的出现,即个人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自由,还包括他人的自由。
在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形态中,阶级斗争一直不明显,只有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大发展后才开始明显的表现出来,最后,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是社会主义来收拾资本主义残局,最后,地球人一起奔向共产主义社会。
社会的进化,即使弄一部分人到外星球去,最终,大家也会在共产主义会师,人们会主动投入这个奔向共产主义的过程,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