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公主听见今夏的话,顿时眉头一喜,说道:“姐姐,那还等什么,阿舍,咱们一起去看红豆姑娘吧!”
“是。”阿舍双手作揖,不知是冲今夏还是娜娜公主。
今夏唇角含笑,眼珠转了又转,心道:难怪这几日小爷一见到阿舍,就觉得他如往日判若两人,原来是喜欢上公主,自知身份悬殊,心中为情所困啊!小公主性情单纯,心事都写在脸上……这门亲事要想促成,小爷得好好筹谋一番……
三人出了陆府,拐一道弯后,沿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往林菱家里赶去。
已经是下午,路上百姓并不多。微风佛面,今夏猛地发现,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已挂满稚嫩的树叶。
走了约一刻钟,三人来到林菱家门口。
当当当——
今夏抬手叩门,银铃般声音响起:“姨,叔,我是今夏,你在家吗?”
“来了来了。”丐叔声音传来。
两扇木门被打开,露出丐叔刚毅的脸庞:“丫头,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和你姨啊?”
“呵呵,叔,不是我。”今夏笑得有些尴尬,看了眼阿舍后说道,“是他要来看看红豆姐姐,感谢她前几日的救命之恩。”
“这样啊!那进来吧!”丐叔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身为江湖中人,丐叔并未冲娜娜公主行礼。小公主一颗芳心全在阿舍身上,并不关心此类小事。
三人跨过门槛,满院花香、药香扑面而来,今夏一双黑眸宛若不太够用,看看这,瞅瞅那:“叔,我姨这是种了多少花花草草啊?”
“哼,你问你姨吧,叔不知道,数不过来。”人到中年,丐叔说话依旧是年轻时的语气。
说话间,四人进了堂屋,没见到林菱,于是丐叔带他们三人来到偏房,也就是红豆姑娘居住的房间。
没等四人开口,偏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位如画一般的女子一前一后走出来——
“今夏,几日未见,你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林菱过来,抿嘴看着外甥女,眼神温柔。
“小爷能吃能喝,还不用照顾瞬儿,当然红光满面。”
阿舍、丐叔几乎同时暗自撇嘴。
娜娜公主则盯着一身粗布衣裳的红豆,虽说未施粉黛,但眉眼可人,肌肤胜雪,外加一点朱唇,怎么看都是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儿。想到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前些日子动不动就拿阿舍脑袋开玩笑,她心中升起一股苦涩……
“感谢姑娘前几日舍命相救,小人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阿舍单膝跪地,双手作揖,朗声道,“他日若姑娘有用我之时,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快起来。”红豆赶忙扶起阿舍,柔声细语道,“公子,这番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在胜芳镇,是你和今夏救我脱离虎口啊!”
“哎呀,你们这么谢来谢去的,太客气了。”丐叔最受不了这种煽情之事,急忙提议,“菱儿,你带他们回堂屋说话,我去沏茶。”
“好的,师兄。”林菱心情很好,转身往堂屋走去。
今夏、娜娜公主等也跟着进了屋子。
堂屋内,斜阳穿过窗户照射在地面上,如同铺了一层金沙,宁静温馨。
林菱招呼娜娜公主、阿舍和红豆落座;今夏自来熟地坐到公主对面,顺手拿起小桌上摆放的枣糕,张嘴咬了一大口。
“姨,这糕点是你做的还是我叔做的。”
“我专门为你做的。”林菱也坐下,看向外甥女的神情含笑。
“谢谢,小爷就知道我姨对我最好了。”今夏将手中剩余糕点一股脑儿塞进口中,咀嚼着问,“红豆姐姐,往后你有何打算?”
红豆长叹一口气,垂下眼帘,脸色慢慢变白……最后颤动着双唇险些哭出来:“不是回潇湘阁,就是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想到自己自幼失去双亲,沦落风尘,又被李旦伤害,红豆姑娘眼眶中泪水再也止不住流淌下来,她倔强地抬手胡乱抹几下……
自幼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娜娜公主,偷偷看向红豆,她再迟钝,也感觉到红豆发自内心的悲伤和无助,张了张嘴想出言劝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望着眼泪肆意横流的红豆,想到自己幼年经历,阿舍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他想帮助红豆,却无从下手。
“红豆姐姐,你莫要如此沮丧。”今夏倏地起身,走过去握住红豆一只手,出言宽慰,“老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你既然已离开潇湘阁,还是别再回去了。”
“那我就出家为尼,从此远离凡尘。”红豆姑娘眼泪终于止住了,双目却依旧死气沉沉。
“这个……”今夏神情变了变,左思右想后,说出自己心中蓄谋已久的想法,“红豆姐姐,我有个法子,能为你寻得绝佳去处,姐姐余生也有了依靠;阿舍,你报答救命恩人的时候到了。”
“啊?”阿舍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因他脑海中浮现出在胜芳镇今夏要说和红豆嫁给自己。
娜娜公主一听,也急了,男女之间报答救命之恩,莫非是要以身相许?她紧抿着唇瓣,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未如此煎熬过。
只有林菱脸上不痛不痒的神情,甚至唇角微微含笑,却一声不吭。
突然,脚步声响起——
丐叔端着茶盘走进来,朱红色茶盘上是五个青花瓷的茶杯和一把茶壶。
“你们在聊什么?”
林菱起身接过茶盘,依次将茶水递给阿舍、娜娜公主、红豆,轮到今夏时,她慌忙抢过茶盘,转身放到八仙桌上,双手为林菱、丐叔奉上茶水。
“这鬼丫头。”丐叔坐在林菱对面,抿了一口茶水,眼睛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人,“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奥,叔,我们在商议红豆姐姐的事情。”今夏站在堂屋中央,神情与夫君陆绎有几分相似,“我给她和阿舍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
“咳咳咳……”阿舍和娜娜公主喝茶呛到的咳嗽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