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查明,原来是那香炉里的香有毒,让离得近的两名侍卫先中了招。
肖芝辈未中毒是因为他身上有避毒丸。行恶这么多年,想报复他的人太多。他怎么可能什么防备也没有便出门来应约,特别是一个对他不怀好意的人的邀请。
他注意过喝的酒,吃的菜,护卫查验过都没有问题,他才放心吃用。
再说,有朴佑实这个令他讨厌的人在身边,他也无心吃食。
平日里,山珍海味吃的多了,销金楼上也没有什么令自己喜欢的饭菜茶酒。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毒没用在酒食里,却用在香炉里。
又提审林佑实,同样在屋子里,他为什么没有中毒?是不是与那女子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身上也有什么避毒之物。
“巧了,大人说的极是。”朴佑实从衣服里拽出一个香包。
这个香包古旧,打开来是各种药材。
“大人,您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吧!我带在身上好多年了。”
“好,你狡辩的好。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别让我查到你与那个女人的半点端倪。”肖芝辈咬牙切齿。
他查过那个叫清婉的女人,20岁左右的年纪,到销金楼来,时日并不长。
进得此楼,不像其他姑娘,为赚银子,只是念着伺候官爷。
老板说她是为了寻个好去处,所以来了这么久,她并不是只给朴佑实做陪酒。
相反的,朴佑实到销金楼的次数只有几次而已,在此之前看来两人并不认识。
所以审来审去,也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朴佑实与那个女人串通。
也许只是碰巧遇到了那个像极了包家媳妇的清婉,正好在此时打听明白自己会到销金楼来,她才安排了此次刺杀。
把自己关进书房,面对着那张画像,闭上眼睛,揉着额头,轻声念叨。“包氏啊包氏,难道是你?不对,我亲眼看着你陷在河水中,定不得活。再说这个年纪,怎么可能?难道是你的女儿?”
肖芝辈后悔当初没有细查此事,漏网之鱼如今前来报仇了。
可是,细查这个清婉,那一晚之后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
也让人去查过朴佑实,并未发现他有与此女联系的举动。
一团乱麻,毫无头绪,正在此时,有人报说,京城来的于辰逸已经来到。
放下一切,专心致志的先伺候这位于大人,将他打发走了之后,再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无论如何,绝不能放过这个朴佑实,无论他是不是与那个清婉一起合谋。总之,留着他就是对自己人身安全的最大威胁。
可万没有想到,于辰逸又莫名消失,肖芝辈哪有心思再去做别的事情。
可是,在查访于辰逸的下落时,无意间查到了朴佑实身边多了一个俊俏的府医。
未及处理之时,又被于晓萱摆了一道,依旧是在销金楼,依旧是在那个房间。
肖芝辈身上的驱毒丹也没了效应,当即被迷晕,带出了销金楼,生死面前只得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告知于晓萱。
于晓萱又是为金文峰办事,因为事关朴佑实,所以不想让京云知道,只因朴佑实是京云表哥张玉璧的多年好友。
金文峰未将此事与京云言明也是为她避嫌,怕她护短。毕竟与京云在一处里一年多,她的性子自己也知道些。
清婉从销金楼逃跑,又化身为朴佑实的府医包恩,直到京云发现了她的身份。
听面前的包恩将他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仔仔细细的与自己说了个明白,青云叹声道:“真是难为了你,名字就起了这么一大堆,角色互相转换。”
京云的语气里面带些挖苦,包恩未应声,只是沉着一张脸听着,毕竟京云说的也是事实。
京方见她模样,又问:“那你此生的目标是什么?”
“我活着如今只有两件事可做,一是杀死肖之辈为被他害死的人报仇。二是与佑实一起平平顺顺的过日子。”包恩的身份虽然一变再变,可是她想做的事只有这两件。
“那如果只能二选一呢?你选哪一样?” 没想到京云又给她送上难题。
包恩纠结了,她不想二选一,这两样她都想做——杀死肖芝辈报仇,嫁给朴佑实为妻。
见她模样,京云又沉声劝导。“人生往往没有两全其美。你选择报仇,就要抱着玉石俱焚的心。你若选择与朴佑实平安度日,就要放下你那颗复仇之心。你别以为杀死一个府尹,你们还能够平安度日?”
可谁知此言一出,却换来了包恩的怒声质问。“肖芝辈就是个畜生,他本就该被千刀万剐。为什么我们不能报仇?我们可以不选择私刑,可是谁为我们报仇?谁来处置这个畜生?佑实不是没有求过那个于辰逸,可是他管吗?刀没有刺在他身上,他不知道疼。他像本地的这些官员一样,生怕给自己招来祸端,只会选择视而不见,一走了之。”
京云暗叹气,是的,包恩说的不错。如果朝廷有人肯伸张正义,严惩此类恶官,何必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民不与官斗,若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谁会去做这种杀头的事?
如今做恶事的,该被杀头的人,不被惩治,反而回过头来,龇牙咧嘴的向着这些被害人索命。本就是黑白颠倒,乾坤倒转。
也想替他们去申冤,让该得到惩罚的人得到惩罚,让该得到救赎的人得到救赎。
只可惜,自己也是一介民女,虽见不公,却也无奈。
眼见着,在自己面前哭天抹泪的包恩,京云沉思了良久才道:“如今文峰又被于晓萱唤走了,还特意躲避了我。你知道文峰当初委托于晓萱去查的是什么事情吧?”
包恩轻点头。
京云吃惊。“那你们还没事人似的坐在这里?”
包恩只是一双水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京云。
京云忍不住一声苦笑。“于晓萱和文峰都阻止我去了解这件事情,参与这件事情。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我给她们多一些阻挡。那反过来再问,肖芝辈身上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呢?我又不认识他,大老远的,我跟他没有任何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