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和大姑父见状,也就自行开车离去了。临走前还嘱咐司空枭,不要什么事都冲动解决。本来都相处的挺好,能好好谈谈,把事情都给说开,也就算了。
司空枭当然是不能让王迪自己去和他们吃什么饭,于是开上车子,载着王迪跟在李姐她们的车后面。
酒菜应该是李姐预先通知了厨师准备好的,等大伙赶到她家饭店的时候。二楼的包间里,已经摆满了颇为丰盛的一大桌。
还有几个作陪的也都是幼儿园孩子的家长,司空枭大致能记得她们的孩子好像是叫做李木子,还有梁雨馨什么的。满桌五六个人,只有司空枭一个男的。
本来李姐也叫了她的现任老公上来一起吃,但听说司空枭不能喝酒,人家就推说有活要干,干脆没理这个茬。
几个人虚头巴脑的简单吃了几口菜,王迪就首先说道:“日新啊,不管你妹妹来找我这事,你是不是知道。但我从来没有朝你借过钱,你应该是清楚的。”
徐日新叹了口气,说道:“小迪呀,你从我这里借走了三十万,是千真万确的。可别是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拿着钱回家,半路上给弄丢了吧?”
说着徐日新也拿出了手机,从中翻出一些照片,递给王迪。司空枭也凑过去,看向王迪手中的手机屏幕。
只见照片上显示的是,王迪微闭着双眼趴在旁边摆着几个啤酒瓶的饭桌上。徐日新则坐在她的身旁,从一个布口袋中陆续取出三大捆百元大钞,放在王迪的桌前。
整个过程,一共拍摄了十几张照片。司空枭看完,只是在心中冷笑,这种粗鄙的小把戏,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行得通。
“小迪呀,当时打了借条,你也是有亲自按过手印的。”说着,徐日新又把那张借条的照片给王迪看,就是和季洪亮之前出示的那张,完全一样的。
然后徐日新又接着说道:“小迪,我妹妹这次真的是不应该。为了表示我真诚的向你道歉,这样吧,那六万块钱的利息我就不要了。你只要还我本金三十万就行,以后咱们姐俩还要好好相处。”
司空枭的心里暗自运着气,脸上却毫无表情,嘴上也一句话没说。这要是在以前,在座的除了他们夫妻俩,恐怕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家饭店。
但是现在不同了,并不是司空枭做不到这些了。而是凭着灵力尽失的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到了。
他的心里,其实有一种因为长期的压抑而产生的扭曲,他不愿意假手别人。甚至想用自己的头,去和这些混账撞一撞,看看这个世道,是不是真的不给老实人留一条活路了。
王迪当然不可能承认徐日新的那些所谓“证据”。事实上,她对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不大清楚。
饭局毫无意外的在双方各不相让的争执之下,最终不欢而散了。其他以李姐为代表的孩子家长们,也不好具体站在哪一边,只能是模棱两可劝说两个人,都好好回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孩子早就在老妈那屋,被哄睡着了。坐在卧室的床上,司空枭让王迪脱掉衣服,要给她检查一下,受了什么伤没有。
看到自己的妻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手臂和脸颊上,也都有被指甲划出的抓痕。司空枭可就咬起了牙关,他暗暗决定,明天就打电话,叫李宏显派人来,用非常手段解决这件事。
但夫妻俩相处日久,王迪马上就看出了司空枭的心思。于是她又不停的劝说丈夫,这么点小事不要麻烦别人,还是他们自己慢慢处理就可以。
其实之所以总是拦着司空枭,是因为就算王迪并不完全知情,但她也清楚。跟她在一起之前,司空枭应该是有过很多女人的。
如果是自己的好闺蜜付紫凝还算勉强可以,除此之外,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合法丈夫,去跟别的女人分享?王迪一直不愿意司空枭去联系那些旧相识,归根结底就是出于这种想法。
司空枭当然很清楚妻子的心理,既然做了人家的丈夫,适当的避避嫌还是应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之前的那些女人,全部都是修真者。没有一个是他在恢复修为之前可以接触的。
司空枭叹息着,但还是表示同意王迪的看法,就他们自己先解决着看。夫妻俩便简单的收拾一下,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司空枭便接到了三姑家的儿子,自己的弟弟王贺打来的电话。这个当初跟着他满街跑,比他小八岁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
而且家里托了一些关系,王贺前不久才到离家不远的一个派出所,做了治安民警。这次来电话,显然是他听大姑说了王迪的事。
“哥,我听说昨天嫂子那出事了,是延江所负责办理的吧?”王贺在电话里直接说道:“哥,我告诉你,延江派出所是全市有名的黑。
就连我们平级的其他派出所都讨厌他们,办事只认识钱,一点面子都不给。而且昨天晚上,他们出警以后,肯定收了对方的钱,至少有一两万。”
司空枭对这个弟弟忽然变得如此成熟稳重,心里感到些许惊讶。他对着听筒说道:“他们给警察拿钱了我也知道,从民警办案的态度上,完全能看得出来。但是你也不可能在那边吧?你咋知道人家具体给拿了多少?”
“呵呵,哥,行有行规。这事要是我们所处理,可能收个万八千的,就组织你们双方和解算了。但是到了延江那边,都跟你说了他们贼黑,一万块钱恐怕都不够保下那个女的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司空枭说道。
“哥,我刚干这行没多久,具体的办案程序还都不太了解。但我这边给你找了一个有经验的朋友,是我们所里的同事。你把事情跟他说说。”说着,王贺把电话交给了另外一个小伙子。
于是司空枭就把大致情况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遍。“大哥,那你们打算,这个事怎么解决呢?”电话那边问道。
不等司空枭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同意和解,反正就是多从对方手里,弄些赔偿金出来。
二是一定要处理打人者。大哥,我们公安机关的询问笔录现在都是联网的,互相都能看到。我们已经看了嫂子和那个叫什么光的,昨天在延江所取的笔录。
两份都是完全一样的内容!都是‘问:你打人了没有?答:我没动过手。问:那人家身上怎么有伤?答: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这样的东西。
可见,办案单位根本就没想处理这事。知道你们有理,但却收了对方不少好处,估计今天就会组织你们和解。案子也就跟着结了。”
“那我要是不接受和解,只要求依法处理打人的呢?”司空枭插嘴问道。
“大哥,你听我说,要是你也不差什么钱,就打算要出这口气。那你和我嫂子今天去他们派出所,找办案民警索要《受案回执》。
然后再要求他们,带我嫂子去做伤情鉴定。本来这件事昨天晚上就应该马上去做的,他们安排人找你们吃饭,估计也是为了故意拖延嫂子去验伤。
到现在都过了半天多的时间,有些出血的口子都合拢了。不过无论怎么说,轻微伤的标准肯定是够了。这样要是你们不同意和解,就得拘留那个打人的。”
电话里年轻的民警说道:“另外,大哥,我听说对方那个女的还去你们那砸东西来着。按照法律规定,故意毁坏财物,价值超过五千块钱,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你们有没有保留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