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间,烛邀月面南而立,似是在等什么;凌书瑶与任芷荷不明所以,顺着视线看去,除了那游走于苍穹的电蛇,与那令人胆寒的巨物哀嚎声,再无其他发现。
“娘子是否在等什么?”凌书瑶伸手在烛邀月眼前晃了晃,笑着询问。
“嗯。”烛邀月点点头,轻轻抬起右手。
凌书瑶看向眼前的小白手,犹豫一瞬,继而探头,将那尖下巴放了上去;还不忘眨了眨那水灵灵的眸子。
“书瑶,你这是?”烛邀月歪头,有些疑惑。
“不是这样吗?”凌书瑶反问。
烛邀月眼角一跳,瞬间将手移向一侧,突然,一道清脆的剑鸣响起,再看去,青鸾剑已然出现在烛邀月手中。
抛剑入鞘,收回识海,烛邀月回头看了一眼任芷荷:“阴阳伞不要离身。”
“嗯。”任芷荷点头,急忙抱紧怀里的伞。
没了马匹,单靠两条腿确实不是最优解,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好在有一种叫做神行符的东西,可帮练气修士大幅提升脚力。
毕竟御空之术的门槛是筑基,除非获得飞行器,但这种东西放在灵界也是极其昂贵稀少的,更别提这人界了。
三人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昏暗的三百里镇外许久,那名叫“芋儿”的小丫头方自院中一处密室中钻了出来。
“当啷!”一个沉甸甸包袱被其自洞口内提了出来,但似乎被什么在洞中抓了一把,一个不稳竟摔在了地上,其中黄白之物散落了一地。
见状,芋儿眼中露出一丝不似这个年纪的凶狠,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密室出口。
须臾,随着一句虚弱的咒骂,一只苍白的大手探出:“小贱人,你敢下毒,看老子宰了你。”
芋儿眼神一冷,自袖中取出一只黑色的发钗躲到出口一侧,待那嘴角发黑的汉子探出头,瞬间刺向了那充满血丝的眼睛。
“啊!”一声惨叫,那汉子又滚回了密室。
“咔咔……”几记木板碎裂声音传来,估么是楼梯碎了。
芋儿轻哼一声,锁上了密室隔板。
“呵呵,好狠毒的丫头;这么多人被你耍的团团转。”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芋儿身后响起。
芋儿一惊,猛然回首,却见是早已遁逃的黄子杰;不过此时黄子杰已是脸色苍白,虚弱的坐在一根梁柱之上。
“见……见过公子。”芋儿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急忙跪地行礼。
“呵呵。”黄子杰看了一眼地上那散落的金银,冷冷一笑:“就为了这个?”
芋儿摇头:“不,不是,公子听芋儿解释。”
“好,那你便解释解释。”黄子杰嘴角一翘,将一颗白色丹药送入口中,玩味开口。
芋儿差异了一瞬,只因这公子杀人如宰鸡屠狗,从未给过人解释机会;眼下这般……难不成他也快不行了?
想至此,芋儿缓缓起身,故作惊慌的开口:“公子,其实这一切都是那白发娘子逼迫的,她说只要芋儿配合她,自会救我脱离苦海。”
黄子杰身体微微一动,目光四扫,眼中有了些许戒备。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见数道人影已经在四下蛰伏;强行四散神识,发现四周竟是这镇中的其他强盗。
“呵呵,本公子相信你。”黄子杰收回神识,强忍住因使精血傀儡而气血逆流的反噬,淡淡一笑:“你去四下通知一下,本公子此次损失惨重,急需招募一些朋友,共同抵御妖物。”
芋儿急忙点头,而后一把拎起地上的包袱,也顾不得散落了多少,撒腿便跑。
黄子杰眼神一冷,正欲抬手强行施展术法,却听那芋儿大喊:“天地无极。”
黄子杰可是被烛邀月这招式吓到了,还以为这是某种暗号,当即脸色一变,强行提气御空,似要逃跑。
“嗖”的一声,一支暗箭猛然射出;不明所以,未开神识的黄子杰预判失误,还以为是那冰剑,当即自爆已经为数不多的精血:“爆”
一字出,一团血雾猛然自空中炸开,黄子杰遁逃。
数十名持刀强盗齐刷刷涌入院子,疯抢地上散落的金银。
“嗷……”一声嘶吼响彻夜空;显然,妖化的沙狼已经选出新首领,三百里镇又要遭受新的洗礼。
镇外:
一只体型庞大的龟背獠牙山鬼,拖着一条锈蚀斑斑的粗壮铁链,正漫无目的游走着。
几只面目丑陋,等人高的地精手持石锤,紧紧游荡在山鬼四周,似乎在警戒,也似乎在寻求庇护。
烛邀月三人于下风口,趴在一处沙丘后悄悄看着那山鬼的巨大黑影,心情很是复杂。
“娘子,这还是漠北吗?我们真的可以解决浊气吗?”心里没了底气凌书瑶侧头看向脸上依旧如常的烛邀月,轻声询问。
面如死灰的任芷荷紧紧握着阴阳伞,尽量将三人笼罩其中,面如土色。
烛邀月缓缓向后一躺,看着漆黑的天空,轻呼一口气,缓缓出声:“这里确实不像漠北,这些东西不该存在这里。”
“但它们与浊气是两回事,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历练,送任姑娘回城,解决浊气。”
“仙……仙子,可以吗?”任芷荷向烛邀月身边靠了靠,小声开口——饶是身为江湖儿女的任芷荷,此时也真的怕了,这些可都是超出她认知之外的恐怖。
“嗯。”看着任芷荷那害怕的目光,烛邀月笑了笑,点头。
见状,凌书瑶赶忙粘了上来,几乎贴到烛邀月脸上:“累了,休息一下。”
“仙子,您不怕这些东西吗?”任芷荷紧紧抓着烛邀月的衣角,小声询问。
烛邀月想了想,轻声道:“我左不过是个孩子,没有师父在,多少是怕的;许是见的多了,又见师父无论面对什么,皆可从容应对,故此少了敬畏之心。”
“那娘子为何气息这般平稳。”感受着那平静的心跳声,凌书瑶心中的不安缓和了不少。
“不是!书瑶你……”烛邀月瞳孔一缩,出声。
“嘿!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的,紧张死了,只是感受一下娘子是否也如此嘛。”凌书瑶吐了吐舌头,赶忙将手挪开。
任芷荷看的小脸通红,这是她该看的吗?还有这个凌书瑶,怎么这么轻浮!
“我还是个孩子,你也……”烛邀月似是有些生气了;凌书瑶赶忙捂住烛邀月的小嘴:“好啦好啦,错了错了,我们可是道侣,是拜过堂的。”
“嘶……别咬!错了错了,真错了……”
“诶?!这金符是什么?”
烛邀月:“爆!”
“轰……”一道金光炸起,一个黑影飞出了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