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司堂主眼疾手快的两手一合,右手已经把赛达那个核桃般大小的本体元婴攥在了手里。
而此时,赛达的身体已经完全化成了一架白骨骷髅,随着元婴体的每一个动作,不停的对着司堂主做出求饶的动作。
“不是我不放过你,是老天爷不肯放过你。”司堂主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元婴,伸手从药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遍布斑斓暗纹的青铜古瓶,示意身旁的查武帮忙打开瓶口。
手一翻,把他的元婴砸了进去,查武赶紧把瓶盖猛力塞了回去,把瓶锁啪嗒一扣。
青铜古瓶猛烈在司堂主的手中摇晃起来,瓶身上不时鼓起一个个凸点。
“在我的孽境瓶里慢慢赎你犯下的罪孽吧。”司堂主在瓶颈处搓了一下,激活了瓶身上的符文。
几息之后,青铜古瓶再无动静。
那副骷髅又静立了片刻,这才轰然而散。
眼看大敌已除,烈焰堂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回身看向战场,厮杀仍在继续,但己方已经明显占据了上风。
“乐乐,你留下照顾哮天长老。”查武对着众人一挥烈焰叉,“我们再去冲杀一番,尽早结束战斗。”
说完,领着队伍冲了过去。
司堂主看着躺在乐淘淘怀里的哮天,略略皱了下眉头,又是一阵忙活,不大一会,一碗绿莹莹的药汁出现在乐淘淘的眼前。
“不用担心,哮天长老只是玄力损耗过度。”司堂主把这碗药汁往乐淘淘脸前一递,“把这碗药给他喝下去,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啊?”乐淘淘嘴一咧,哆哆嗦嗦伸手接过了药碗,眼皮子砰砰砰一阵乱跳,仪式感真是一个要命的伪命题,解药和毒药都是一个颜色,你确定这玩意喝下去,他还醒的过来?
“想什么呢?”司堂主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老脸一耷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哪敢呐。”乐淘淘心中打了个哆嗦,把心一横,使劲晃醒了哮天,把药碗凑到了他面甲上嘴部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起来,“哮天长老,把这碗药喝了,你就没事了,这可是司堂主亲自为你配制的。”
他故意把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加重了许多,意思就是,哮天长老,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能听得见,喝不喝在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别来找我的后账。
“年轻人,好的不学,专学这些歪门邪道。”司堂主冲着他嘿嘿一笑,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放心吧,我也许敢害你,但绝对不敢害他。”
这是什么话,我有那么边缘吗,好歹咱也是烈焰堂的首席大叉吧!
乐淘淘一边偷偷翻着白眼,一边端着碗,把药给哮天喂了下去。
随着烈焰堂的再次加入,战斗在一盏茶后,终于结束。
一千余名进犯隘口的蛮族修者,除了十几个脑筋活泛,腿脚利索的仓惶逃掉以外,其余全部被歼。
烈焰堂虽然轻伤数名,但伤势并无大碍,玄武圣殿这面的情况就有些惨烈了,轻伤百余人,重伤五十多人,死亡二十三人。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烈焰堂的到来,恰好赶上了这场战斗,这一战,北境将军府必败无疑,隘口的失守在所难免。
“修者一但参与战争,所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太可怕了,在战力上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界武者所能抗衡的。”傅奇光拎着雷火枪,伫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尸横遍野,以及遍布战场的残刀断剑,还有修者们对阵时轰出来的深坑大壑,就算是像他这种久经战阵,看惯了生死的人,也难免悲愤难平。
“今天若不是有烈焰堂和玄武圣殿的这些修者在此坐镇,不光我等性命难保,隘口必定失守,蛮族大军一但长驱直入,北境百姓必定生灵涂炭,我们可就成了罪人一个了。”想到此处,傅奇光心中寒意顿生。
隘口内的守军见战事已定,立刻在几名副将的带领下,冲出城外开始打扫战场。
玄武圣殿的人小心把死去的同门拉回军营,他们要按照圣殿的礼仪,火化这些为圣殿而亡的修者,然后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圣殿安葬。
士兵们则负责把那些死去的蛮族修者,粗野且随意的装上一辆辆大排车,拉往蛮境的一侧,找个洼地,挖上一个大坑埋掉,那些垂死者,也会被拉到那里,抛在一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没有人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战争就是战争,仁者在战场上永远不会成为胜利者,更不可能无敌于天下。
矮胖军医满脸凝重的背着药箱,一边简单救治那些受了轻伤的修者,一边指挥人手把重伤的修者抬回军营。
“南人待你不薄,算你还有点医者仁心。”司堂主远远看着他的举动,微微颔首,心中略一盘算,自嘲的摇了摇头,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大……”矮胖军医看到司堂主,赶紧迎了上去,刚一开口称呼,就看到对方眉头一皱,立刻恭声改口,“前辈。”
“想好了再叫,否则就没有下一次了!”司堂主瞪了他一眼,从药袋里取出一颗浓绿色的药丸,递到他的眼前,“给。”
“您这是?”看着对方手里的那颗绿丸,矮胖军医的汗立刻流了下来,面如死灰的艰难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可是,我已经发过誓了啊,您也已经答应我了啊。”
“胡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司堂主低低的骂了他一句,“在车里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下了药,三天后就会发作,半个月后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会烂的干干净净,看在你诚心诚意只想做个医者的份上,这是解药。”
“老天爷,要不要玩的这么狠,我不过是想凭本事多挣点钱,吃好点,喝好点,再多讨几个漂亮老婆,罪不当诛啊。”矮胖军医心中一阵呐喊,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站起来。”司堂主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些不耐烦的低声斥道,“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吃,我吃。”矮胖军医赶紧起身,从他的手里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下去。
“咽下去了?”司堂主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咽下去了啊。”矮胖军医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
“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司堂主慢悠悠的把手往身后一背,“你刚刚吞下去的这一颗,才是真正的毒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