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云飞混乱纠结的时候,“拈花一笑”忽然跳了起来,口中叫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三人惊愕地瞪着他:“你听到什么了?”
“拈花一笑”激动地说:“我听到勾魂使者的声音了!我听到她的声音……是……是从云飞脖子里那圈牙齿印那里发出来的!”
“什么?”
“东方先生”和“花公子”连忙凑近江云飞的脖子,仔细一看,只见他脖子上被“勾魂使者”咬出的那一圈圆圆的牙齿印,形状像极了一个小小的蜂鸣器。
这时,“勾魂使者”那细如蚊蝇的声音又从那小小的“蜂鸣器”中传了出来:“江云飞,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要是想活命,就离开他们三个,我自然会带你回来!你要是刻意求死,那就随便吧!”
这一次,四个人全部都听到了“勾魂使者”的话。
“东方先生”、“拈花一笑”和“花公子”全都惊恐地望着江云飞。
他们仿佛此时才突然间明白,江云飞不仅没有抑郁症,而且还是他们离开这个虚拟空间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花公子”突然一把抱住了江云飞,惶恐地说:“云飞哥、云飞哥!你不会抛下我们不管吧?”
“东方先生”和“拈花一笑”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江云飞。
江云飞笑着拍了拍“花公子”的背:“你们这是干嘛呀?我不是说过了吗?大家都是朋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东方先生”和“拈花一笑”见江云飞信誓旦旦,紧绷的神情这才松弛了下来。
“花公子”也红着脸松开了江云飞。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拥抱男人。她忽然觉得,拥抱男人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原来男人身上的味道,跟女人是不一样的。”“花公子”回想起刚才贴在江云飞胸前的感觉,一颗心突突突地跳得厉害。
江云飞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花公子”的异常反应,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和大家有说有笑。
但此时在其他三人的眼里,江云飞却已经不再是江云飞了,他的地位堪比熊猫。
他们三个,开始把他当神一样供着。
吃饭时,“拈花一笑”会殷勤地帮江云飞摆好碗筷,“东方先生”会主动帮他把杯子里斟满美酒,“花公子”会不停地帮他挑选爱吃的菜。
他睡觉的房间,也总是有人收拾,不是花公子帮忙洗了袜子,就是“拈花一笑”顺手给洗了内裤,再不就是“东方先生”不小心给擦了地板。
就连无聊的时候打牌,他们三个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输给江云飞。
江云飞意识到大家对自己区别对待,心里觉得很别扭。他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会被他们三个惯成废物。
这种状况持续了三天之后,江云飞终于发飙了。
他甩了手中的牌,挨个指着三人说:“从今天开始,你‘花公子’不许帮我洗袜子!你‘拈花一笑’也不许帮我洗内裤!还有你‘东方先生’,不许帮我叠被子擦地板!你们三个,打牌必须要赢我!不许把我当废物!”
“东方先生”尴尬地陪着笑脸说:“我们这不是……怕你丢下我们,跟‘勾魂使者’跑了嘛!”
“拈花一笑”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在这种地方,少一个人,就少一份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你那可不行!”
“花公子”更是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用软萌的声音说:“云飞哥……”
江云飞急了:“你们这是干嘛?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江云飞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顶天立地、有情有义,怎么会做出只顾自己活着、不管朋友死活的事?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三个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说完他双手指天,发了一堆毒誓,表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和大家一起同生共死,自己绝不会丢下三人独自求生。
三人见他发毒誓诅咒自己不得好死,这才放了心。
这个虚拟空间虽然没有人,但别的设施一应俱全,四人每天吃饱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生活整个比寄生虫还要自由自在。
这天,他们又去街上溜达,居然发现了一家高端汽车销售中心。
一部部高端汽车摆在大厅里,车钥匙插在上面,车里还加满了油。
四人开心地选了一部跑车坐了进去,从此以后,他们四处游逛、疯狂飙车,再也不用走得满脚起泡了,整个牛城,很快就被他们跑了个遍。
当然,江云飞还陪着另外三人各自回了一趟家,结果跟想像的一样,他们的家里也是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回过家之后的“东方先生”“拈花一笑”和“花公子”,个个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明明已经回了家,却见不到任何亲人,那种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见面的感觉,足以让人郁闷到发狂。
江云飞见他们三个都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沮丧表情,便安慰道:“你们这是啥表情啊?怎么都跟世界末日了似的?你们至少都有家、有亲人,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团聚。可我呢?既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女朋友还跟别人私奔了,活着连个盼头都没有!就这,我不也好好的活着嘛!你们再惨,不是还有我垫底吗?有啥不开心的?”
三人齐齐瞧着江云飞,许久之后,才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是暂时忘记了见不着亲人的烦恼。
江云飞的心里,却又无端地沉重起来。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凄凉、无助之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某一天,江云飞突发奇想,想开车试试能不能冲出牛城,到遥远的羊城游览风光。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另外三人的支持。于是他们开着跑车,以时速500公里的速度疾驰在通向羊城的高速上。
可是,还没出牛城地界,飞驰的跑车就好像撞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砰”地一声,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哐哐当当连翻好几个筋斗,摔成了一堆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