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只是得到功法后的敝帚自珍的想法，於星汉不好乱说。
因为，如果此功法，真的是不这方世界该有的功法，那又能来自哪里呢？总不能称，它是亘古时期的仙法残存吧？
想想就不太可能，仙法岂容他这种小修观瞻？
“论阶的功法？”
窦融并非没有见识之辈，可七十余年的见识里，却从未听过还有论阶的功法。
“功法叫什么？”
窦融大感兴趣地问道。
“这……”
於星汉似颇为犹豫，沉默了片刻才道，“罢了，就知道老朽一提出来，你便想要。呶……这是复本的复本，老朽早替你复制好了，收好吧。”
话音落下，一片崭新的玉简便自其体内隐匿的戒指里发出，然后直接送入腰间的如意袋中。
要说窦融不动心是假的，可是，能如此轻松得到被於前辈珍视的功法，她不免大出意料。
既叫收，她也不客气，当即查看起来。
灵识急速感知一下，玉简上便现出四个清晰的大字——冥寞恶法。
听名称，这的确像一本鬼修功法。
至于几阶之说，原来在接下来的功法正文里直接有提及，该恶法为四阶功法。
很陌生的叫法，但能到四阶，想必不会比四级的阴灵境功法要差吧。
只是正文的文字，明显并不同于标题之字，似是以一种很古老繁复的字体写就。窦融能认得，却也认得不全，需要花时间细细推敲方可。
显然，这就是说，冥寞恶法是於前辈后来自行添加上去的，而其他内容，却是直接复刻得来。
窦融才扫了数十息，於星汉便提醒道：“好了，你不必现在研习。此法是不是真的适合冥阴之体及鬼修，老朽还真不敢确定……”
窦融闻言，立马退出灵识。
事实上，只简单过了一点内容，她就有些异议。
此法与她所见过的云合大陆的功法颇为不同。不论行气炼精，还是施法掐诀，尽皆迥异。
她自知一时半会，肯定不能有所明悟。
但是关于功法出处，窦融却联想到了许久之前，她曾在飞霞山典藏的文献里，看过一个记载，那便是云合大陆，曾遭受过外敌入侵。
这个外敌，便是完全不同于灵气修士的修仙同道。后来请教师尊，她才知道，世间的修士若不是灵气修士，则有可能是魔气修士。
当然，魔气其实，也是一种特异的魔灵气，其精炼而出的魔灵力，其实与鬼灵力或冰灵力等，并无本质区别。
但因魔修只会出现在魔星之上，所以依此而见，此功法不是云合大陆之物，而是来自星外环宇，的确大有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此功法，就当为魔修功汉，而非冥阴或鬼修功法了。
窦融并不能确定什么，只将心中的猜测道出：
“於前辈，你不敢肯定是对的，因为此功法，十分迥异于我们云合大陆的行气方式，所以，它也可能是一本魔修功法，来自此方星球之外。若是魔修功法，则需要魔灵气的修炼环境，那便不是我们能修炼的……它再好，却也只是鸡肋了。”
“魔修功法？老朽倒从没听说过……不过，倒很可能事实如此。唉……这岂不让老朽空欢喜一场么？”
於星汉明显之前十分看中此功法，但现在却颇显失望。
窦融刚想安慰一句，这些只是猜测，不料，她已感知到一个黄色身影已迎头冲於前辈而来。
“不知道友是何门何派？可有身份玉简？”
这是一个玄灵境初期修士，二三十岁的样子，他一过来，便问道。
於星汉定住身子，答道：“老朽只是一介散修。”
“散修？哼……”
年轻修士闻言，当即轻哼一声，道，“那不好意思了，招新盛会期间，甘灵城严禁散修入城。”
於星汉及窦融皆感诧异。
因为散修本身就是招新弟子的一批重要来源，一些宗门还是很愿意招收散修为徒的。现在不让散修入城，是何意思？
“敢问道友，为何会有此规定？”
“近凡联盟如此规定，我又哪里知道原因……你快走吧，记住，不可惊扰地面的凡灵，更不得与任何凡灵有接触！”
年轻的玄灵境修士略带警告的提醒一句，便折身飞离。
於星汉当然理解对方的意思，这是要保证招新公平公正的基本要求，以防有些宗门会私下预定优质的凡灵弟子。
这便是将一切选择权交由凡灵弟子手中，不受任何宗门的干扰，以往便是这般规矩。
望着前方不远的东城门，於星汉不免有点失望地传音道：
“窦丫头，还是你说得对，招新盛会看不看，也没所谓，反正出不出极品弟子，也不与我们相干……这下好了，也不用看了，咱们就直接去陨坑谷吧。”
说罢，他心中似放下了什么，然后立马偏转方向，径往西去。
飞行速度大增，其身影很快便飞离了甘灵城。
这一幕，霎时引得地面上众多凡灵的阵阵惊羡。
在他们眼中，似乎修仙之路，前途一片大好。
不过，於星汉却知道，当年他也是这些凡灵中的一员。可结果，他糟糕的资质，让他落选任何一家宗门。若不是他机缘巧合，偶然听得一点行气法诀，然后自此坚持下来，就绝不会有今天的他……
“话虽如此，但这些近凡宗门也太霸道了。咱们路上遇见的那么多的黄灵散修，岂不要白跑一趟？”
待离得远了，窦融依然有点不平道。
“白跑就白跑吧，他们身为散修，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真当加入了宗门就能修为大进？那只是针对核心弟子而言，一般小弟子，可享受不到多少好处。”
“於前辈，你这么有体会，难道之前也加入过什么宗门不成？”
於星汉略怔一下，便爽快道：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是自然。说起来，老朽现在仍是梵报寺的客卿长老呢。只不过，老朽的初衷是冲该宗的珍藏典籍而去。
不成想，在数年时间里，老朽根本没有见过一本过得去的功法。显然，梵报寺早就在提防着我这样的弟子呢……罢了，你曾为核心弟子，是理解不了我辈之苦的。”
“於前辈，你何必如此叹息？梵报寺多有亏待，你另择一个宗门便是了，比如，我的故宗飞霞山，就绝不会对宗内的弟子区别对待。你是什么弟子，就合该享有什么样的宗门待遇……”
“算了吧，老朽可不想碰上你那歹毒的张师妹……咦，陨坑谷怎么有这么多小修士？”
於星汉问出后，马上又反应过来，“哦，必是散修不得入城，都来到了这里暂作搜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