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某处乱乱糟糟的大厅内，站在一处展台前庒言的表情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他看着眼前一架等比例投射出来的舰船很是不满。
看起来这里是某处贩卖星空舰船的地方，周围，密密麻麻，很多展台上都悬浮着这种等比例缩小的实体投影。
这投影应该是实体扫描而来，十分细致。
于是乎，船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划痕甚至都忠实重现了出来。
其实吧，庒言眼前这一搜已经是最新的了，且价格最贵。
投影模具旁边，一列列详细的参数排列而出。
数据显示，这艘某中型妖域的军用旗舰使用不过千年的时间，内部各功能正常。
淡淡看数据，似乎比凯尔之前的旗舰还要大上几分。
甚至航行日志显示，它只参加过一次大型的战事，身上那些划痕最多也就算是流弹刮擦，并没有实质性的直接命中性损伤。
旁边，一个全身鳞甲，头似鳄，但长着独角的黑市销售赔着笑脸。
以他数百年的职业敏觉度，立马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位金主必然身份不凡，但，可能不是本地人，至少应该不常接触这门行当。
不过无所谓，虽然黑市想要进来是要有“介绍人”这种门槛的，但凯尔这个老主顾亲自带来的人想来错不了。
当然最主要的，这名销售的小口袋里那几张当做小费的黑钞还没被他捂热乎！
一旁的凯尔有点尴尬，她使了个眼色，让那妖族销售少说话，自己却是凑到庒言旁边小声说道。
“昊天船长，这里是黑市呀！
我们掠夺者一般都是用的假身份通过星域关口，但是，购买舰船这种事儿我们的假身份瞒不住。
但是在这里买的附加好处就是，他们的船厂在一四九星联外头。
我们在这里付款，不必通过关口也不需要另外缴税，到地方直接提货就行了。
而且，这种军用战列旗舰也只有这种地方可以售卖了，虽然是二手的。
但您见过我们掠夺者用的家伙事儿，眼前这艘已经算“崭新出厂”的了！”
庒言想起巴斯尼舰队的那些个“破铜烂铁”，似乎，凯尔说得还有些道理。
但是吧……
“算了，反正刚才都闹那么大动静了”
他向后招手，立马，远处妖群里一个从刚才就探头探脑的“人类”便像是得到了圣旨般，“嗖”的一声直接瞬移了过来。
来到近前，这“人”身上的森森鬼气才暴露了出来，显然，这是鬼族的某个鬼商。
“呃……
不知……不知贵宾有何吩咐”
听这人的声音，显然就是先前在外头用夸张的话语“迎接”庒言的那家伙。
可是现在，他面上青一块白一块，面如死灰，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
“知道错哪了？”
庒言斜了对方一眼，说实话，他是极不乐意和鬼族打交道的。
他没有回答对方自己需要什么，而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阴阳怪气道。
这鬼商一脸愧疚之色，连忙回应。
“啊！知道了知道了。
之前联系大鬼商，他老人家劈头盖脸就将小人给骂了一顿，让小人下次不要莫名其妙自作主张。
还说了，要配合贵客在此地的行动。
大鬼商说了，您是贵宾中的第一序列，您在此地不仅享有鬼族一般事宜的全力配合，而且账户还有一千万金钞以内的无息且无还款时限的备用金”
庒言对贷款什么的没啥兴趣，可是，听说这家伙能联系到大鬼商？立马来了兴趣。
“你能联系到朱雀封禁的内部？怎么做到的？八百星域解封了？”
庒言再次抬起手，发觉手上的云端依旧没有一丝讯号。
如果正常讯号可以接收，那即便是出了那八百星域，讯号也可以经由另外势力的公众设施传递过来。
毕竟，鬼族一路来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备，特别是这种跨星际的联络设备，庒言手上的便是一种可以连接类似网络的个人终端。
“噢，并不是。
现如今公用设备依旧无法穿透八百星域，尽管鬼族还在努力，可预计也得再过几十年才有可能有成果。
小人用的是另一些特殊手段。
因为您这种01级别的贵宾序列太过离谱，我等从未接待过，所以直接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能联系到大鬼商，其中讯号不仅要穿透数十个界域外，还要在天界中转，最后再利用天界我们的势力再次投射到下界。
其中所耗费资源无数……”
“得得得，打住”
庒言摆摆手，他可没兴致听这些有的没的，关键自己也听不懂不是？
反正知道八百星域的封锁依旧，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松了口气。
“我弟弟呢？不是让你们解决他的事儿么？
这都多久了，难道你们还真让他一件一件事儿自己去办？！”
这话让鬼商满头大汗，尽管，身为鬼物也没这种生理机能，这是被吓得。
可还没等他解释什么，一旁，黑暗突然缓缓显出身形，瞥了眼庒言冷哼道。
“我早就办完了，只不过这里人太多，我不太习惯”
周围人倒是没几个，不过，不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善茬的妖类倒是不少。
估计，也是和凯尔一样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们大多目光奇异，但是聚焦在庒言身上的倒是不多，大多数都在端详着那身材高大的凯尔。
不过，大多数妖都是仔细端详后摇了摇头，似乎，凯尔不在明面上朝着她那柄大流星锤后仿若失去了某种标志。
而黑暗那似乎只是打声招呼，说完便再次消失，显然，对方的隐匿手段在场包括庒言在内都看不出来根底。
不过，一个小袋子却是被扔回了庒言的怀中，同时，黑暗的声音飘来。
“那些家伙说什么也不收钱，我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你自己给吧”
好吧，没想到黑暗还是个社恐体质，庒言想了想，又瞧了瞧一旁还不明所以的鬼商。
他将钱袋子接着又往鬼商那里一抛，同时说道。
“钱拿去，我可不想欠你们什么，生意归生意。
哦，说好了，如果缺的话提前说，这里我可待不了多长时间。”
那鬼商一愣，他朝半开的口袋里瞧了眼，似犹豫了一会儿凑近前说道。
“哎哟，我的爷！
大鬼商可吩咐了，您在一四九星联期间，账户上享有一千万金钞的临时额度。
这其实是另一种说法，这钱……这钱不用还的啊！只是我鬼族在商言商，必要的流程是要走的”
可话还没说完，庒言就像是刚刚一夜暴富的土财主般，直接又取出两沓金钞扔进袋子。
“呀嗬？！当我什么人了？！我有的是钱，你认为小爷是那种有羊毛就拼命凑上前薅的主儿？
这俩是给你的，唉！你可别误会，这可不是小费，爷没那习惯。
直说了，我在这里没身份，居然只能在黑市里买二手货，你说我能忍？
所以……懂了？”
鬼商福至心灵，不着声色地从口袋里将那两沓金钞摸出，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嘿，瞧您说的，您这种尊贵之人怎么可能在咱这种犄角旮旯的小破地方有身份档案呢？
您要是置办舰船，大可说一声，我传讯去朱雀的核心。
呵，多得不说，随随便便组个凡道顶级的星海舰队也不在话下。
凡人的东西嘛，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最多五十年……哦不，最多四十年时间就能送过来。
您在此地稍作休憩，在一四九的所有花销我们鬼商都包了！”
“多少钱？还有多长时间？！”
轻飘飘一句话，直接让鬼商傻了眼。
难道是自己没说明白？还是……？
“我要立即用，小爷可是很忙的，没空在这破地方待很久。
立即，懂吗”
鬼商立马耷拉下脑袋，显露出有些为难的面色。
“那个，贵客，您应该知道的，我们一四九星联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业枢纽，人大军火商也不可能在这里设立据点。
鬼族掌控这里也是因为上次大鬼商要开拓什么……
噢，就是您说的那个地方。
大鬼商是一路走一路开拓商道，我们和这里的行政单位还属于合作的范畴。”
眼看见这位贵客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这鬼商心中“咯噔”一下。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大鬼商还为自己擅作主张惹得这位爷不爽，而大骂了自己一顿。
他可是当年和大鬼商一同走出地球的，平日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得力手下，也因为能力不佳此次就被留在了这个中等商业枢纽。
“不行，这下不能也得能！
再想想，再想想！
要是给这位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就算是日后在大鬼商那不小心提了那么一嘴，那我也受不了啊！
下一次，怕不是真得被发配去某个犄角旮旯只有野人的地儿”
一时间，这个鬼商心思百转。
要不说，人都是要被逼一逼才行，鬼也是，他只瞬息后便一拍巴掌。
这行为惹得庒言斜眼望来，话里颇有点调侃的意味。
“怎么，有办法了？
我又不是让你找什么顶高级的船，就外头那些，那些军用的，大差不差能用就行。”
这话说完，鬼商又是一拍大腿，他就怕自己临时想的法子搞来的东西对方瞧不上眼。
“嘿呀！您不早说！
如果只是临时拉拉排场，那小人这里正好有一法子！”
“噢？”
庒言这才愿意直面鬼商，却是见对方又凑近一些，眼神却是在周围的事物颇有一种瞧不上眼的挑剔之感。
嗯，和庒言之前一样。
“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您这等身份的尊客出没在这等腌臜之地岂不是掉份？
还是请随我来，小人带您去一个配得上您身份的干净地儿。
去那，我们详谈，包您满意！”
原地，一直不敢开口说话的那名妖族销售有点傻眼。
说实话，这可是大主顾啊！
自己被……被抢了生意？！
旁边这艘船说实话，自从摆在这里已经几十年都没人来看上一眼的了！
倒不是货次，而是价格问题。
这间黑市卖场所有展台最瞩目的，并不是那些船模，而是它们上头悬浮着的一串数字。
这个展台的数字，格外长。
妖族销售显然也并不是什么小角色，他小心翼翼看着远处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似有些不甘心。
可又如何？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浑身阴气森森的家伙好像是传说中鬼族派遣过来的鬼商？
鬼商虽然做正经生意，这是族规。
可凡事都有例外，要做生意就难免要和这些杂七杂八的阴暗面接触。
不过，这个黑市销售虽然地位不小，可应该还够不上能认识那位鬼商的程度。
“喂，凯尔，你这是不做强盗该做保镖了？话说你那锤子呢？
还有，那位小先生什么路数？传说中的鬼族鬼商怎么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
好吧，方才庒言与鬼商的对话自有屏障，旁边人就连他们的口型都看不大清楚，就连凯尔也是一脸蒙。
一连几个问题，可她都不知道啊？！
不过，她眼看着老板远去，自己肯定得跟着的，于是一边挪动脚步一边也学着庒言的桀骜态度向后说道。
“关你屁事。
那位是巴斯尼掠夺团如今的话事人，我的老板！”
妖族销售瞪大了眼，要知道，凯尔和巴斯尼掠夺团可也是他的大主顾，怎么如今改换门庭了？！
这可是件大事儿，就算不算那个年轻人，凯尔可也是个大主顾！难不成以后自己这档口要失去一个主要的利润来源？！
“喂？！啥情况啊凯尔，你不是魔神么？
喂喂喂，别急着走呀！
那艘船好说好说，你以前不说是七折么？！
好好好！那就七折！啊不，六折六折好不。
其实啊，就算是五折咱也不是不能商量哒，唉，干嘛走那么快嘛。
老伙计了，来我这不喝杯酒水怎么说得过去！”
凯尔有些不悦，她瞪了一眼身后跟屁虫一般的销售，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暗爽。
要知道，平日里虽然这家伙对自己毕恭毕敬，可却是没少坑她。
就比如之前庒言看的那艘船，就是因为这老家伙始终不肯撒点口子，要不然巴斯尼掠夺团的旗舰老早就换了。
如今？哼哼。
“五折？
留着你的宝贝儿吧，那破玩意儿就算送我，我都觉得次”
妖族销售欲哭无泪，颇有商业敏觉度的他已经感觉，一个超级大的金主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了。
不过，似想起了点什么，妖族销售一招手，远处一个小妖立马跑了过来。
“莫西掠夺团之前不是来过吗，听他们团长的口气似乎颇对凯尔不满。
哼，无所谓了，就算以后赚不到这口子的钱了，那我也得恶心恶心她！
去，联系他们，给我带几句话……”
一会儿后，一四九星联外空。
这里看似是某个设置在地外的船坞，周遭如同立体的停车场一般，层层叠叠排列了许多一四九星联的军用舰船。
没错，似乎都是新的，崭新出厂的那种。
一四九星联不是什么大的地方，不过好在因为先前连年的战乱，所以星空战舰的技术程度勉强能跃入高等级那一层次。
“嘿，贵客，请允许我先为您介绍下我们这一四九……”
三人搭乘鬼族的飞行器来到这座地外船坞，他们才刚踏出船舱来到外空，鬼商便凑上前搓着手似乎想担任“导游”的角色。
不过，庒言看着远处那颗超巨星的蓝色星球，以及环绕着它的一百四十九颗尚存生机的世界说道。
“噢，让我猜猜。
不用仔细看都能感受到，这个一四九星联刚刚结束战乱没几万年。
那颗蓝星想必正是造成这一场大战的“元凶”吧？
一般来说，这么颗能源看起来几乎能无限提取的生命之源，周遭不可能只有这一百四十九颗星球还有生机”
的确，周遭除了那一百多颗生命星球外还有不少死星，不，与其说是死星，不如说只是无数碎裂星体的残骸。
想来就在数万年之前，一场对于这片星空来说毁灭般的巨型战役才刚刚结束。
见庒言看向那些星体残渣，鬼商微笑点了点头。
“的确，如您所见。
这颗星球上提取的能源几乎是无限接近于纯净的，是一颗比较罕见的稀有资源，以往环绕着它的生命世界至少也有十多万。
谁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等他们打到还剩下如今这一百四十九个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停手了。
剩下的这些个妖类停战后发现，以往外人怎么也插不进来的这块肥肉，如今已经岌岌可危。
剩下的一百多个势力，他们自己单个又不能阻挡周围的虎视眈眈，于是，如今他们是联邦制”
鬼商见庒言的目光已经在上下打量那座矗立在外空的巨型船坞，于是笑着说道。
“呵，那便是我带您来的原因。
以往的大战虽然停了，可当初留下了少数没有被摧毁的大型军工厂。
这里便是其中之一，以往可是大战时最大的舰船加工厂了。
虽然过了几万年，不过，当初遗留的备件数量庞大，时至今日都没有耗尽。
甚至，直到现在都是一四九星联军用舰船的唯一加工厂。
您看，周围这些都是星联常备军还未装备的新家伙”
似乎见到庒言目露喜色，似乎，眼前这些排列整齐的军用舰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要说买，他现在还真买得起。
他手上从连仓那黑吃黑来的财富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就算组建一个比之眼前规模大十倍百倍的舰队群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鬼商却是连忙补充道。
“是这样的，这些成品您可不能动。
噢，您别误会。
因为这里是一四九星联的军用船厂，饶是我们鬼商也只能稍稍插个队，您可以用我们的名义下达订单。
因为备件齐全，所以能很快就能组装出成品来”
“很快？有多快？一分钟一艘？”
庒言颇有些调侃的意味，不过，鬼商倒是真的仔细琢磨了一番后才说道。
“倒是没那么快，您看”
鬼商将手指向远处那些一连排的出船口，大抵有千把个吧，庒言注意到每过一会儿都会有船只从那里头飞出。
“那里成品口，无数备件组装成新船会从那里出来，然后排列在一旁的关口准备质检。
质检倒是有很多流程，每一艘都得个好几天时间
不过，如果只是出货的话，大概三分钟一艘，我指的是其中一个成品口”
顿时，庒言满意了。
就这出货速度，也就不消一天的时间整个破破烂烂的巴斯尼掠夺者们就能焕然一新！
要知道，他看身侧随行的那些如同乞丐般的“海盗”已经不满很长时间了。
“嘿！正好。
我有几个舰队群停在外头，凯尔，你去，带他们进来，就地换装”
一旁，从来没见过如此巨量崭新舰群，以及这么大规模出船口的凯尔，已经惊呆了。
甚至，一丝晶莹的涎水已经顺着嘴角滑了下来她都没注意到，直到庒言招呼自己，她才猛然回过神。
“噢……噢！好的！昊天船长！”
看着凯尔跟随着某个鬼族的下属离去，鬼商小心翼翼打量着庒言。
“不是叫庒言么，昊天？昊天上帝？船长？这又是什么鬼称呼？”
这个鬼商可是跟着大鬼商的，当年也是从地球而来，虽然和庒言不熟可却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深受鬼族那位掌柜所注意。
不过，也没过多久，鬼商陪着庒言正在船厂周围参观之时，他的脸色变了。
因为，几条简短的讯息传来，可信息的内容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您说的那些舰队群……是掠夺者？”
虽然他早有准备，毕竟方才是从黑市那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找到这位贵宾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丝毫没有下限？！
掠夺者，那是什么？那就是臭狗屎啊！
至少，不说鬼族吧，就是在一四九星联或者更低端层次的势力都是这么认为的。
鬼商突然想起了方才那个身材高大的巨人种，心下一紧。
方才他还没注意到，因为对方虽然身材符合传说中某个掠夺者之王的描述，但身上却是非凡道的韵味，丝毫不像是个凡人。
可现在仔细想想，这位主儿都混在一块儿了，那传说中什么什么阴暗中的王者，自封什么魔神的凡人，脱个凡胎不是简简单单？
“呃……那个，他们可能……不能进来”
庒言不傻，当下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他记得这帮子掠夺者们似乎脑袋个个可都挂在悬赏上头。
显然鬼族这种在宇宙间行商的势力并不想招惹这种阴暗中的存在，或者说，与鬼族有关的一些生意或许就经常受这些老鼠的骚扰。
“噢，算了算了。
就按照外头舰队群的量，给他们换装。
配置给我拉满昂，就按照这里最高的标准做。
也不缺钱，报个数就行。”
看着鬼商一副垂头丧气离去办事的模样，庒言吐了吐舌头。
看对方那样子就看出来了，恐怕，鬼族牵扯到“强盗”这档子事儿是抹不开了，以后或许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声誉？
“你不怕暴露踪迹了？”
突然，黑暗“刷”地一下显出身形，他打量着庒言颇有些疑惑。
“一直以来我配合着你，不让我们的行踪暴露。
可我觉得，好像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就像是如今你跟着这群“强盗”，却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
别跟我说你是真的要当一个星际海盗，当真做什么魔神，将全天下的生灵都碾压在对你的恐惧之下。
这些你一路说得够多了，说实话，真的很中二，所以不必在我面前说，别忘了，我们是一个人……以前是。
我觉得你很迷茫，也很害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庒言沉默，两只手手指纠缠相互抓握，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黑暗岂能不了解他？
只瞧了一眼便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本体极度迷茫无助时的小动作。
似乎自己再逼迫一步，就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算了，我突然出现你也什么都没问，就当你是真的有接下来的打算吧。
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你目前的不作为，是否会对你今后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说罢，黑暗再次消失，而庒言却是苦笑，自言自语般嘟囔道。
“我当然清楚，不过……那对我太残忍了。
再看看吧。
那神官老头儿有句话没准是对的，无所为，便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