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干字宗众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寒阳宗后山方向,个个严阵以待,已经等了好大一会。
“按常理,这位寒阳宗的老祖接受了后辈的献祭后,不是应该马上震撼出场的吗?”宋小馨眨了眨已经有些发涩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莫默。
莫默没有出声,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后山的方向。
“闷葫芦,觉得这样很酷吗?”宋小馨冲他撇了撇嘴,腰间乌光一闪,巨蜥之尾已经在手,抬脚就走,“不等了,我先去后山探探路。”
“老实待着!”宋小馨话音刚落,燕雷和宋小石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喝止,吓得她立刻收住了脚。
莫默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宋小馨悄悄的吐了下舌头,没敢说话,只敢回头冲莫默瞪了一眼,蛾眉轻挑,举起巨蜥之尾冲他晃了一下,小声威胁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都把我胳膊抓疼了,再不松手,信不信我给你一剑。”
“我信,但只求你手下留情,不要把我给刺死了,不然以后再想刺我的时候,就找不到我了,那你岂不是很失望。”莫默悄声说完,又冲她笑了一下,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声音不大,但莫默的这番话,在干字宗众人听起来,却犹如炸雷般振聋发聩。
“这个莫默,平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是真敢出手啊,就这样把脸扔在地下,任凭红颜踩踏,而且还能够做到笑脸相迎,简直就是我辈楷模。”大家不约而同僵在了原地,所有人,包括齐喵喵,都把目光齐齐的投向了莫默。
“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宋小石看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使劲攥了攥拳头。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宋小馨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无比,莫默的这番话,对她这样的小姑娘来讲,有着莫大的杀伤力。
“看样子,我家这棵白菜,是真的要被你拱到嘴里了。”宋小石无力的松开拳头,心头一阵隐隐作痛。
虽然还是凛冬,风冷的有些刺骨,但宋小馨却仿佛被一阵拂面而来的春风熏红了脸,躲到一旁低头不语起来。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位寒阳宗的老祖觉得不是我们的对手,会不会已经脚底抹油,先溜为敬了呢。”沙坤假装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的把刀放了下来。
他的咳嗽,打破了场上的僵局,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跑是不可能跑的,灭宗血仇,岂有不报之理。”赵羽摇了摇头,“宗门老祖是每一个宗门背后最大的依仗,通常都是几十上百年的修为加身,就算是跑出来乱咬一通 ,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都能啃下来几块肉。”
“他是宗门老祖,又不是宗门老狗,咬什么咬。”齐喵喵白了赵羽一眼,晃了几下小脑袋,“我觉得他现在要么是躲在暗中,伺机而动,要么就是知道宗门被灭之后,已经吐血而亡了。”
“我觉得喵喵说的很有道理。”赵羽立刻举起了手,还不忘对齐喵喵讨好的一笑。
“就你聪明。”燕雷笑着揉了下齐喵喵的脑袋,仍旧若有所思的紧盯着后山的方向。
“殷开山领着那些武者们,好像去的就是后山那里。”莫默忽然沉声开口。
“糟了,难怪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燕雷脚下一发力,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后山禁地,铁冢处。
殷开山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看着武者们还在为进不进铁冢,七嘴八舌的讨论个不停,心中也在暗暗盘算。
“都别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在我看来,眼前的这个场面,无非就是这些宗门为了防止有人入侵铁冢,弄出来一个唬人的异象罢了。”那名大龄武者站了出来,有些不满的看向众人。
“大家来都来了,门也打开了,就差最后迈这一脚了,说什么也要试一试,我可不想两手空空的回家。”话一说完,不待众人搭话,纵身来到了近处的林子,找到一棵碗口粗的柏树,一刀砍了下去。
随后又拖着断树回到了铁冢的外面,他行事倒也谨慎,人站在安全的地方,抱起树干往黑白之地上探了过去。
看到他的举动,殷开山正要上前出言阻止,但看到他手里的那棵大树,转念一想,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就停了下来。
数丈大小的树冠直接伸进了黑白之地,不过是一瞬间,那棵原本枝杈茂盛的柏树,一半就化成光秃秃的焦黑,另一半则化成了亮晶晶的雾凇,形状甚是诡异。
“这么邪门!”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再顺着树干往上一瞥,顿时个个大惊失色,冲着那名武者齐声大喊,“快把树扔掉!”
“啊?”那名大龄武者从嘴里喷出一股灰烟,浑然不觉的看向众人,两只胳膊还在紧紧的抱着树干,一只开始冒着黑烟,另一只正在凝满白霜。
“救人!”殷开山一棍砸掉他手里的树干,再顺势一个横挑,把他挑出了界外。
大龄武者飞出数丈开外,重重的跌落在地,躺在地上不停的开始抽搐着,隔着衣服都能看见,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变成了焦褐色,另外一半身子也被寒霜所覆盖。
“兄弟,你怎么样了。”一名和他相熟的武者赶紧上前,伸手就要把他扶起来,刚一触摸到他的身子,就像是碰到铁烙一般,蝎蛰似的又收了回来。
低头一看,只是轻轻一沾,自己的双手就已经变成了一黑一白,而且还在慢慢向手臂蔓延。
“救我!”这名武者嘴里吐出一道烟气,艰难的叫了一句,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眨眼间,身体已经变成了褐白两色。
“怎么会这样?”众人一阵惊呼,顿时就乱了阵脚,慌乱之中,有人又要伸手相救。
“退后,退后!”殷开山赶紧挥棍上前,挡开了众人,大声喝道,“谁也不要碰他们!”
“一群南象国的宵小之徒,竟敢偷袭本宗,灭我宗门,如今又擅闯我寒阳宗禁地,不但扰我历代祖师安息之魂灵,还妄想断我寒阳宗千年之气运,你们都得死。” 一个金属般冷涩的声音,从地宫深处传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落地之时,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已经倏然而现,无声无息的立在了铁冢的入口处。
老者黑须白发,干小瘦瘪,一身葛袍麻衣,像是一根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千年老参。
看着场上慌乱的众人,老者冷冷的哼了一声,“别忙活了,只要是踏上铁冢门前的这片阴阳地,就只有死路一条。”
“死老鬼。”有武者破口大骂道,“快撤去这些唬人的异象,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座死人屋。”
“你是什么人?” 殷开山扬起手里的盘龙棍,谨慎的指向对方。
“你们这些蝼蚁,杀我的徒子徒孙,挖我的坟,居然还问我是什么人?”老者一脚踏出铁冢,身上的葛袍无风自动,强者的威压瞬间释放,化作无匹的狂涛卷向武者阵营。
“寒阳宗老祖!”殷开山眼神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