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谢冬霖就会给我读一读《吴州日报》,在这种电子产品横飞的时代里,还能坚持纸质读报的这种习惯,似乎与他的年龄有点格格不入,而他说,那是受阿爹的影响,自小养成的习惯,电子产品虽然时代性强,但是报纸的习惯性也很强。其实他们家的产业主要也是生产各种纸品的,而他们一家对纸情有独钟,也当属不怪。
一块钱的《吴州日报》共分为:闲情逸致、经济、时事、娱乐八卦、广告共五部分。谢冬霖看得津津有味,读得铿锵有力,富含感情。而他最常读给我听的是闲情逸致类型里的诗歌,比如现如今读的这首:《和你一起生活》
和你一起生活,
就像早上的太阳,
温和,充满希望。
和你一起生活,
就像雨后的空气,
清新,洋溢舒畅。
和你一起生活,
就像十五晚的月亮,
明净,弥漫安宁。
和你一起生活,
就像满院的红玫瑰,
红艳,满盈浪漫。
和你一起生活,
哪怕海枯石烂,
哪怕沧海桑田,
心是快乐的。
和你一起生活,
哪怕斗转星移,
哪怕日新月异,
心是满足的。
和你一起生活,
哪怕山崩地裂,
哪怕天地混乱,
心是幸福的。
谢冬霖富含感情的声调,让我不禁为之着迷,他确实很有才华,难怪在他身边的蜂蜂蝶蝶那么多,幸亏他对我情有独钟。
“......呵呵......”每当此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而当这种情况,谢冬霖只会不明白的看着我,并不断的说:“小心点,小心点,别笑得太过了。”
他是怕手术后没多久的我笑过头,把伤口笑崩了,最后痛得还是我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时代里,这个社会上,像他这么悉心细微体贴地关心照顾人的人已经不多了,何况他还是个男的。我应当好好珍惜啊,瞬间责怪自己,以前的双眼真是被狗咬了,竟然不能体会他的好,还说他是痴心妄想症发作。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轮到我的痴心妄想症发作了:我们的一辈子是怎样的呢!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重见天日了,再也不用待在阴阴森森的医院了。
出院后,谢冬霖除了偶尔回他的家族企业里,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工作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我的视线里,他说,我必须要活动在他的视线内,才得安心,否则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没想到,谢冬霖对我的感情这么深,我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为了阿爹,为了他家的企业,又为了我,而把身体拖跨了。
于是,我把自己的一张相片递到他面前说:“以后你看着这张相片,就可以时时刻刻都看着我了,也不用两头跑了。”
只是,谢冬霖收下相片以后,第二天,他仍然如此来来回回,同时把他的绝世宝贝拿了过来。其实我对他的“绝世宝贝”没有多大的兴趣,要说我的兴趣嘛,当然是对谢冬霖多过对他的“绝世宝贝”了。
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对他的“绝世宝贝”大有兴趣的,不外乎是夏琪和大雁,听说这就是谢冬霖当年在外国用来获得摄影大赛奖项的单反相机后,她们俩就非得要摸上一把。摸上一把似乎还不够过瘾,还得用来“咔嚓”几张照片才满意。
“你把这这东西拿来,是打算送给她们,还是怎么了呀?”我问。
“这是阿奶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舍得送人,她们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她们一个新的。”谢冬霖说。
“真的吗?”本来和夏琪还在玩这单反相机的大雁听到后,马上扭过头来笑呵呵的望着他问。
“就你最想。”谢冬霖笑了笑说。
其实大雁早就跟我提过,要一台单反相机了,只是自从黄莎莎与孙雯雯她们来了之后,我真是分身乏术,根本来不及给她挑选,更别说购买了。
而夏琪的这台单反相机是老男人留给她的,估计她会把它当做是她自己的绝世宝贝了。谢冬霖承诺可以给她们换新的,估计夏琪还不乐意呢!
不过,大雁倒是非常乐意的!
“菲儿,你愿意做我一辈子的模特吗?”谢冬霖突然问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答应与谢冬霖过一辈子了,但他给我的感觉总是很怕我会反悔似的,所以不断地强调“一辈子”的事情。
他到底是害怕失去我,还是担心我会失去他?
我说过愿意和他过一辈子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虽非大丈夫,可属女君子,岂会儿戏?为什么他还要问我愿不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模特呢?我当然愿意啊,这么好的男人摆在我面前,还不去珍惜,我岂不是太蠢了?或许他是太过劳累,才会不断地重复这个话题罢了。
于是,为了让他得一个心安,我望着他笑着说:“当然愿意啦,最怕是你把我抛下而已。”其实我是真的怕他会一去不复返,怕他把我抛下,毕竟我不小了,也等得太久了,爱情里一旦存在了等,便是无穷无尽的煎熬。这把年纪的我,还怎么煎熬得起呢?
“你放心,老子绝对不会把你抛下的。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你若要离,我必等你。”谢冬霖信誓旦旦地说,而我却似懂非懂,为什么我若离了,他还会等我?他对我的情真的深到:即使明明知道会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而到最后也不过一场空,都愿意继续等我吗?
而我会离吗?倘若真的如此,上天对他也太不公了,可我又怎么舍得让他处在等我的境界里呢?等的滋味,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怎么舍得让他受煎熬呢?怎么舍得让他等呢?
或许是他太过敏感了,其实要说敏感的人应该是我这株黄花菜吧,他还这么年轻,又有才华,又有颜值,还有家境。或许他是故意让我开心的吧。
“......哈哈......”想到他是故意逗我开心的,我便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夏琪也笑了,又指着大雁说:“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未成年少女面前搞暧昧呀。”
大雁知道夏琪说的未成年少女指的是她后,便怏怏不服地追赶着她,死缠烂打地要证明给她看,她已经长大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她还是个小孩,不过是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便一直很独立罢了。
大雁追着夏琪离开后,谢冬霖便拿起他的绝世宝贝,趁着我不经意间,咔嚓咔嚓,便是几张连拍。
“你怎么不让我准备一下呢?”我还想打扮漂亮一些,再定格在他的相框里啊,上辈子的时间都在痛苦中虚度了,那么从今日开始的下辈子,我必须过得漂亮点吧,岂能不不打扮一番呢。
不过,谢冬霖说了,自然的美最美了,特意的打扮不免有一番做作,自然的美最能撩人,也最能让人印象深刻,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是不会轻易被忘记的。
这一番宏论,貌似挺有道理的。
于是,我不再刻意地去修饰自己了,而且我知道在谢冬霖的心里,我永远是最美的,既然已是最美,再多的修饰与打扮,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
虽然我担心他来来回回地跑来跑去会把身体拖垮了,可他却固执地、不亦乐乎地来来回回,有时候来得早了,他就去市场买菜做饭,我一下班回家,便可以喝到热汤,吃到热饭了。
这种安稳又舒畅的日子,让我再也不愿想起曾经的往事了。当然,在脑海中偶尔也会一闪而过,却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