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朱雀,翼宿,宵光。
原本被重重包围着的那颗星尘如今已然碎裂。
没错,它直接碎成了渣渣。
而原先,依靠着某不知名谪仙的庇护,躲在这里安享太平的一众非凡道修者,以及神官,他们如今也只能干瞪着眼。
不过说实话,甘宏城还是讲良心的,给了他们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考虑。
好吧,其实是一盏茶的时间,不过……大抵是船夫甘师傅实在看不过这帮依旧悠闲自得的家伙。
当然,最主要的某些家伙忍不住嘴臭,激怒了他。
一个个把自己的话不当回事,全都抱着你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谪仙庇佑你也敢违逆其意的想法。
于是,百余名大劫顶端,几乎全都是压着那一层仙劫便要超凡脱俗的存在,齐齐出手。
这些人几乎已经快要成仙了,硬要说称作半仙也很贴切。
这在现如今的宇宙中,他们个顶个都是陆地谪仙般的存在。
不过,这些家伙应该是得到了甘宏城的示意,虽然出手动静极大,可那一道道术法摄向那星尘的速度却是肉眼可见的慢。
否则,那还轮得到这帮小修者和神官们逃脱?
“尔等何人?!
陵光神君分明与上仙签订合约,此乃和平之地,和平之地!”
“没错!简直放肆”
“真是不知所谓!
知道违逆仙人意志的后果么!”
为首一只白象巨妖踏着虚空当先暴吼,那一对蒲扇般的双耳都支棱了起来,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上次围杀庒言的也有一头巨象,不过,他俩大概同出一脉,可修为却是弱了许多,堪堪在小劫中期左右。
可是,就这修为已经是那帮神官修者里最大的了,由此可以看出,上次庒言成魔之时的确是将这些非凡道的上层老祖什么的都给灭了个遍。
“呀嗬?!”
甘宏城都不屑正眼看那家伙,虽然,他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几乎与人族相齐平的妖族。
可现在还有重要地多的事儿。
于是他飞身带着一干人前往那碎裂的星辰内部,一边随意打了个响指。
“蛞躁,我要杀你们,干神君何事?
谪仙又如何?某乃天机道末传嫡系,听说谪仙只配在我道看门。
真是一帮贱骨头,听说神君他当初给了你们脸,你们居然还不要?
诸位道兄?
这等渣滓我看都灭了的好,直接魂飞魄散送他们回炉重造吧。
噢,对了,神官别杀,都绑了先,神君不在我们现在可不能被天条针对”
话刚说完,众多或妖或人的修者齐齐色变。
神官们好一些,可眼看屠杀近在眼前也是一个个脸色铁青……可却不敢多言。
大抵是听到天机道三个字,突然,他们内心某个久远的记忆复苏,一个个突然缄默了起来。
而那些修者,哪怕方才那么多滔天大能的灭杀到来,他们也没有这么恐惧。
因为方才的手段他们能看出来,虽然是毁天灭地,可终究留有余地没伤到任何人。
让人唏嘘的却是,其实不少人还以为那些攻击不过如此尔尔,可现在……
那百余半仙这次都没出手,只是气势其出,比之方才威能大上了不知多少倍的力量齐降。
只见,方才那叫得最凶的巨象当先是口喷鲜血,在他的周遭,似乎有一股巨力豁然降临。
瞬间,他身体上每一寸皮肤都受到了千万钧之力。
这家伙应该是以肉体见长的体修,所以支撑地久了些,可别人?
“砰砰砰……”碎裂之声四起,血肉混合着碎裂的骨头渣子在虚空中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朵儿。
又是两个呼吸过去,百余名半仙中有一个目露奇异,这位面目俊朗一袭剑纹云袍的年轻人,正是如今星河剑宗的宗主,李星河。
虽然,他之前是被自己的师妹给强行坑拐到了这儿,但,毕竟来也来了,自己也没法再回去。
于是,他最终还是欣然接受了当下的形势。
说真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修为如此之高的妖族体修,一时没有掌握好度,似乎使出的力道小了些,以至于下方那头巨象依旧还在苦苦支撑着。
“唉,李宗主。
我说,您还是别折磨他了,怪不落忍的”
一旁,渊虹叹了口气,说真的,也就是这个出身仙姑洞,且向来性情良善的女子,换了个人来说李星河都得和人急。
毕竟,这话在不知情的语境下怎么都和讽刺一般。
“嗨,就是啊,李兄,何必跟一介妖物斤斤计较,顺顺手杀了就是。
呀!不是您身上的伤势还未大好,所以有些力有不逮了?
那要不然,在下帮衬一二?”
好吧,说这话的是郝戎,对于李星河他还是那副嘴贱的模样,或许可能是习惯了吧。
要知道,李星河虽然接受了现实,可对方当初暗算自己的仇他可一直记着。
特别,他本来就和对方有嫌隙,且自己还是个“小心眼”。
这层泡沫被戳破后,他对于这个姓郝的家伙越发记恨上了。
“区区妖物,就不扰郝宗主出手了,我自会料理”
话音毕,接着,只见李星河身后随侍的一柄飞剑立马消失不见。
随后,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那巨象所在的虚空猛然一暗!
那只巨象居然直接没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在场除了那百多个半仙谁都没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那个空间……被净空了。
一般来说,空间被毁灭一小块儿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宇宙自己会恢复,这一点在场不少人都能做到。
可是,净空一片空间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那需要对自身道的极高了解,以自身道衍强行将一片区域内的所有物质全都“消杀”
但,这还并不是一味毁灭,这还需要动手之人刚刚好留下几样构成“空间”最基础的要素。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就好如以往地球上的凡人在火上雕花,或者水里点蜡烛?
总之,这是李星河在秀,众人成功被惊到了。
这不,就连郝戎都眉头紧锁,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位早已收剑,泰然自若站在原地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李星河。
“他的境界又突破了?
不对啊,看这小肚鸡肠的模样也不像是勘破自我的样子,昨儿还莫名其妙拉着我比试剑技。
虽然赢了吧……”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招式这种东西已经属于下乘,除了某些神咒仙咒,大劫天人意念所至,每一个恶念甚至都能毁天灭地。
而且这么些年他们比来比去虽然都是自己胜得多,可对方也不是没赢过,所以他也没放心上。
可今儿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
这儿的喧嚣没有影响甘宏城这里,他与韩海两人带着诸如庄陵,舷南巡以及三鬼来到了那颗破碎星尘的核心。
不,其实还有个人,那就是彪子,他也被特别招呼了过来。
话说,从月舰来的几位圣人似乎除了彪子都各有去处,只剩下他一个依旧带领上舰的月舰民众安置生息。
韩海自上来后便被奉为上宾,几乎整日与“船夫”待在一起。
而黑子,他直接是被一群仙姑们收纳入了宗门。
据说,百万年不曾扩张势力的仙姑洞似乎有准备正式开枝散叶的势头?一个崭新的道统即将建立。
而黑子,他似乎是被认命为了明面上的话事之人?未来新道统的掌教。
话说回来,几人一直来到了那颗已经显露在外的星核旁。
这是一个本来就已经到了黄昏之时的老迈星灵,其星核已经不再凌厉,只是发出一些灰白色的朦胧辉光。
“好了,我该怎么做”
第一个发声的居然是彪子,似乎,他对于现下已经有了某种准备。
的确,他一直是月舰上比较特殊的存在。
虽然一直以来最为超然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替身”
可所有人都知道,真神在陵光纪开始前,唯一的神仆便是这个名字甚为粗鄙的家伙。
他能活到现在,要放在以前他入道前还只会当是运气使然。
可接触道衍许久,虽然,他本身的悟性以及天分并不高,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低劣。
可有一点他却是领悟到了,那便是“命中注定”这四个字。
他对于“主人”的感激之心没人可以比得了,像他这种草莽的凡俗之人能得以存活至今并且一窥大道,全都要感激庒言。
所以,一直以来最为着重月舰民生的便是他了,因为彪子清楚,这些信众所信仰的“真神”乃是自己的主人。
而自己,是他唯一的神仆。
他与那些虔诚的信众,实际上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区别。
韩海微笑,相处这么多年他岂能不了解彪子。
可甘宏城却是有些疑惑,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外表年迈的家伙。
看起来,对方并不是有意以白鬓之姿示人,而是本身精血亏空,似乎是个强行用资源堆出来的天人。
不过无所谓,他神仆的身份没错,身上独有的神仆印记再明显也不过了。
他疑惑问道。
“哦,准备好什么?”
“吾身吾灵,皆为神赐。
我本质是个凡人,恐怕整个宇宙都没几个凡人能如我这般。
我没活够,放心不下从月舰迁移过来的孩子们。
但,为了大人,哪怕魂灵湮灭意识不在,亦可”
一瞬间,彪子眼中冒出的炽热。
甚至这股炽热让甘宏城一度以为,眼前这个几近干涸的天人是个足以比肩自己实力的半仙?
“有意思”
甘宏城嘴角露出赞赏的微笑,要知道,“船夫”可很少对一个人有赞赏的情绪。
噢,上一个是舷南巡,虽然其中真实度有待商榷。
“呵,阁下的忠诚世仅罕见,在下佩服。
不过,您这位忠实之人我们岂能让你这么早便退出棋局?
此次只是因为,您身具神仆印,身上有陵光神君道衍的具象,我们需要它来“钓”起一些本来就应该属于神君的东西”
这话一出,甘欣雨常思雨几鬼没什么表情,他们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什么一般只是默默等着。
似乎有些无聊,甘欣雨与变成大狗的彘犬甚至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哈切直打。
韩海见一脸懵的庄陵,舷南巡以及彪子几人,笑着开口反问道。
“噢,神女殿下,不知宵光流传最广的那则传说可有过耳闻?”
他朝着庄陵微微点头,而对方听到这反问则是认真想了想。
她是真正的宵光原住民,自然清楚有关于那则妖祖盗取凌霄灯盏,化生机福泽宵光一域的神话。
其实,在妖族,几乎在所有类似宵光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都有类似的传说。
比如某某妖仙迫于神庭威压,从某某某仙人处盗取至宝福泽大批妖类。
要么就是某某始祖大能拥有滔天法力,为了给就要快灭绝的族群争取一线生机杀上天庭,途中灭了几千几万个战仙之后却在关键时刻被人暗算陨落。
总之,大抵的模板都逃不脱这两大类。
“霄灯那神话?
嗯……其实我们妖族几乎所有地域,都不乏这种类似的传说,虽然各不相同,但几乎都像是几个模板刻出来的一样。”
甘宏城在旁点了点头,他似乎知道的更多于是接过话茬。
“其实,宇宙间不乏类似你们妖族一般的种族,他们都有各自几乎同样模板的故事。
造成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几乎都是一个种族需要传承下来一些历史的缘故。
这些族群真正的历史被埋藏,甚至不被允许传承下来,因为,他们都是战败者”
见到庄陵表情诧异,甘宏城按了按手,示意对方不要激动,他继续说道。
“当然,那胜利者的身份不言而喻,那便是称霸本纪元至今的天庭。
不过,并非所有种群都有妖族这种特殊待遇,哪怕是战败也有占据四象之一的优待。
就像是强悍如龙族,与你们妖族一样是战败方,虽然如今他们也是四象青龙的主导者,可却没有像你们妖族一般直接占据整个朱雀大界”
韩海见甘宏城越说越起劲,连忙阻拦,他指了指那星核提示道。
“时间快到了,我们长话短说。
这里是妖族始祖被打散的本源之一,也就是你们族群千方百计传承下的那些模板的来源。
其实,妖族各个群落的传说都是真的,除了,那些因为需要掩饰所刻意模糊化的形象,身份。
但有一点,妖族的来源。
传说妖族乃纪元初开之时,某位神祇的一口晦血所致。
是不是神祇无所谓,或者是别的强大的物种,总之他的一口血污染了现如今朱雀界的某一个界域。
然后,那界域里一切受那血气所浸染的生灵尽都受惠转化成了一个更为高级的物种。
再之后,妖族跟随这位大能与天庭继续作对,他输了,死后本源被昊天上帝亲手打散,散落在如今的四象朱雀各域。
那些传说中所谓福泽八方土地的东西,实际上便是妖祖的本源。
正因为有它,尔等妖类才能在那场惨烈的战败后又从几近灭族的灾难中恢复过来”
庄陵听完有些惊讶,说实话,其实这些在妖族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很多妖修都隐隐知道这点,可她并不属于这一类妖。
她除了惊讶还有些疑惑,身为妖修,他自然知道妖类的本源是什么。
她疑惑的原因说白了,那就是本源这个玩意儿,如果不是本人,那得到了也没什么用处。
就像是一般来说修者的血肉被另一个修者吞噬,那也决计没有修为与道衍一并被吸收的道理。
或许,天庭或者别的大势力也大抵知道,所以拿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处?
甘宏城他们说这玩意儿是替父神来取的?父亲又需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似乎看出了庄陵的疑惑,韩海看着眼前这个越发破碎的核心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玩意儿除了非本人不作用之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根本取不走。
除非……有那位创造妖族的大能,他的道韵”
说完,韩海看向彪子。
彪子身躯一震,怪不得,从方才他越发接近这处星核就越感觉到体内的仆印有所变化。
冥冥中,一种自己需要做些什么的归宿感油然而生。
“怎么可能?!父神他怎么可能是……”
庄陵一时之间有些懵,可韩海却是一耸肩。
“谁说他这辈子了?
况且,他上辈子只是被打散了本源,并没有湮灭,可能用了某些特殊手段转生。
要不然,这家伙不修心法,不塑道心,不尊道衍,凭什么不修炼就能提升修为。
这是他正在恢复罢了。
所以随着彪子的靠近,因为他身上仆印里的道韵,所以才会让这妖祖本源……彻底现世!”
这句话说完,只见,这颗缝隙裂纹遍布的星核彻底崩碎!
“彪子,激发仆印,证明你的身份!
神女!取出神君的那截手臂,本源需要容器。
最后,舷南小兄弟!”
甘宏城招呼旁边本来若有所思,似乎正在琢磨着什么,一直在暗自当“透明人”的舷南巡。
“你今儿才是主角,彪子仆印上的道韵最多也只是激发本源现身。
而你,乃神君嫡系子嗣,我知道你一直尚存疑惑。
可今日,此时此地,只有激发出你魂灵中一脉相承的某些力量,再配合那柄仙器中浸染过神君身躯的朱雀之灵。
三相合一,方能捕获那本源!
这足以证明,我们先前所说非虚!”
甘宏城越说越快,因为,他们身前的那股慑人之威已经迫在眉睫,一股悠远的气息压迫着在场所有人。
“好!
我就再信你一次!
但说好,就算不成,小王可不白干活儿!”
舷南巡心下一凛,毫不犹豫再次取出了那把仙刃。
一时间,朱雀之灵弥漫,整个虚空之间都充斥满了许多橘红色带有黑羽的雀鸟虚影。
……
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地并不远的一四九星联空域之外。
要说凯尔的巴斯尼掠夺团独坐第一把交椅不是没原因的,就只凭借着眼前这成千上万的舰队群。
只要是不遇见正规军,那基本上在宇宙间都是横着走。
这些舰队可不是单一的舰船,他们每一个都是由数千战列舰,护卫舰,扈从舰,补给舰甚至还有少数正规军一般都不配备的“家属舰”
毕竟嘛,掠夺者,这行当有时候做了就相当于一整个家族都要被牵扯进来,那这些强盗们难免携家带口的。
如果有个比喻,那掠夺团这种形式,颇有种像是在宇宙间漂泊落草为寇之人结的山寨一般。
不过,此时这个阵容庞大的舰队群却是像空了一般,无数艘内部根本没有半个“人影”的“幽灵船”全部熄火。
甚至,船身上的武器等一些装备都被全数卸下。
它们没了人为的干涉,失去了动力后自动巡航也已经统统被关闭,靠得近的船只相互已经开始刮擦碰撞起来。
此时,这如同繁星的一大片舰群已经成了宇宙间飘荡着的破铜烂铁。
但,就在不远处,比之这里数量更加庞大,且全部由崭新的舰船组合成的舰队群赫然盘踞。
而这些舰船里头,寻常一帮子凭着四处打家劫舍过活,可实际上仅仅刚好过温饱线的强盗们,仿佛过了年。
一四九星联的人很地道,除了规定数量的舰船外,还有成建制的补给品。
当然,武器没有,甚至,给的船都没有配备武器系统,大抵是坚持着某种绝不与掠夺者做军火交易的原则。
不过无所谓,庒言就是得个眼顺,至少不用每天打开舷窗就要面对着身后一大群破衣娄嗖,如同乞丐一般的舰群。
当然,为了补偿没有加装军火这一点,还因为庒言本来就几乎多付了三倍的差价,那些常规补给就差没将所有船只全部塞满。
“嗯……还是差了点,嗨,以后再说吧。
凯尔,路上还有哪能买军火的地儿”
似乎是觉得,那些从旧船上卸下来装在新舰的武器太过碍眼,庒言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而凯尔,她一直扭头看向被抛弃的那些旧舰船,特别是那艘原本属于她的旗舰,眼里的不舍都快溢出来了。
但无奈,在庒言的坚持下,那些“废铁”只能原地抛弃,甚至为了不被类似先前那些二道贩子黑市的觊觎,离去前她还得亲自按下自毁程序。
“噢!
昊天船长,咱下一站便是此次掠夺者议会的终点,大抵还有十几年左右的航程。
一路上没有补给点和停靠点,也没有什么能武装我们的军火商。
呃……如果您等不及的话咱不去了,改道去往别处?”
掠夺者议会,作为决定黑暗势力每隔一段时间排列座次的重要会议,以往凯尔怎么也不会说出不去这种话。
可现在……议会?魔神的称号?以及翼宿掠夺者之王的位置?很重要?
开玩笑,巴斯尼现在的整体实力,别说翼宿了,恐怕在整个朱雀乃至四象所有掠夺者都难与他比拟。
“好吧,那劳什子会议关我甚事,不过嘛……你那魔神的名头我倒是想要。
这名号必须得参加那个议会才行?”
凯尔暴汗,虽然,自己家族几乎是代代传承下这个掠夺者之王,魔神前缀名的地位。
可她却也不是那么在乎了,至少现如今是这样。
她是从极度混乱的战乱地域生长大的,信奉实力至上。
虽然,之后她认识到了实际上宏观上来讲,整个宇宙几乎铁板一块,不存在什么“绝对力量”
当然,硬要说有还是有的,至少这些年来跟着庒言,听着对方“吹牛逼”,至少也清楚这些都是天庭的功劳。
她不知道庒言什么身份,可隐隐从几人的对话能察觉到,老板似乎正是被那个牛到天际的神庭追杀,所以才流落到这?
每当想到自己的这种猜想,本身从小就在混乱中成长的凯尔突然觉得一阵心悸,那是兴奋的!
那是骨子里就是叛乱分子的凯尔,她下意识地感受,或者说是本能,挑战强权。
她甚至觉得自己和这个“昊天船长”很像,同样是被追杀,就像是她的头颅一直被挂在翼宿悬赏头列一般。
凯尔刚想答应,甚至,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最近的军工厂位置。
这次她都没考虑黑市了,看起来以老板的这派头,甚至鬼族都对其礼敬有加事事迎合的态度……
可就在她想着想着的时候,突然!
“什么玩意儿?!”
身旁的庒言不知为何微微弓起背,那装着铁钩的一侧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远处,正在亲自核查货舰数量的鬼商眼中冒出精光。
不过他也就是微微一撇,将庒言脸上稍有些痛苦的神情以及其他异常记在心底,然后继续没事人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
这刺眼的白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瞬便如同烟火般被庒言强行压了下去。
捂着那一侧断臂,他的目光移向某个方位,那里,是宵光。
又是沉默,凯尔在一旁见老板没事儿也没多问,神奇的事儿,她有自知之明一向很少干涉。
“算了,不要再多暴露了,按原计划,直接去参加议会。
你不是说你们那什么议会地点是一处独立的小世界?是么?”
凯尔点头,和庒言接触的这些年她多了很多知识,其中对于那处古老海盗律法的发源地,似乎与昊天船长说的那种独立的小空间有所相像。
当然,她不能肯定。
“应该……是吧?
那处入口是一个竖立盘旋的椭圆形镜面,大约一二十米的直径,生物可以通过但一切能造成伤害的武器都不行。
我们包围着它修建了一个永久性的掠夺者站点,一是隐藏,二来也是为了议会举办时候给没资格进入的手底下人补给休息。
传说,古老的海盗先祖无意中发现了那里,于是往后无数年间都被当作公正的海盗议会举办地。
其中内有世界,甚至还有生物植物以及一些具有低等智慧的原住民。
那些智慧生物我们一直不能确定是什么,似乎整个宇宙都没有与之匹配的种族”
庒言点头,他越发觉得那所谓的海盗先祖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明显是一个人为开辟的小世界,先前据凯尔更多的描述以及结合大小,开辟之人最小也是谪仙级别的。
那里头的智慧生物,怕不就是被谪仙创造且一直没有现世过的生灵。
这样的世界,就与地府一般,天道天条不涉,最重要的……应该能彻底屏蔽自己的踪迹?
试试吧,方才就像是凡人的患肢痛一般,他那失去了的手臂好像恢复了触觉?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在方才被某个家伙给锁定了一瞬。
……
这新舰群离去得很快,就连预定的典礼以及一四九官方准备的宴会都没有举办。
在庒言那艘据说是凡道顶级的小舰船带领下,大群舰队纷沓而至。
可就在小舰船的外侧甲板上,黑暗孤坐在侧,眺望着众舰群的反方向。
他抬起手臂,只见,同样是方才庒言若有所觉的一侧手臂,竟然微微亮起朦胧的白光。
“是他自己的气息,是我们的气息。
庄陵……欣雨,思雨还有彘犬。
呵,天机道的气味,他们来了。
奇怪,还有一则气息近似我们,可却又不一样?不是我们。
为什么会有亲近的感觉?
就像是……那个女人一样?
不,还是有差别的,是另一种感觉。
反正,那些应该是友军。
我为什么在逃避他们?奇怪。
我选择逃出来,究竟在逃避着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这不会又是那个女人的布局?该死的!看来必须得和我自己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