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是我，专程来还谷种的。”
“哦，原来是阿林嫂。”高洁洁说，“几斤谷种，何必这么着急归还呢！”
“正好顺路而已。”阿林嫂回答，“今晚我得去镇上找人。”
高洁洁当然不知道。
她自己解释：：“我是来找我那死鬼的！”
高洁洁道：“找他干什么？”
阿林嫂拒绝回答。
高洁洁道：“他没留在家里？”
阿林嫂道：“不在了。”
高洁洁道：“什么时候走的？”
阿林嫂道：“昨天早……”
她忽然不说话了。
丁小开回过头，盯着她。从每个男人都想去盯的地方，看到每个男人都不想去盯的地方。
她也在盯着丁小开，那眼色看来就好像她已将丁小开当做世上最英俊，最可爱的男人，已将丁小开当做她的情人似的。
这并不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但却有可以诱人犯罪的媚劲，大多数男人见到她，心里立刻就会想起一件事。
她自己也很明白那是件什么事。
她很少令男人失望。
她穿的是套蓝色的衣服，衣服很紧，紧紧地裹着她的身子，使她的曲线看来更为突出。
高洁洁自己好像也很欣赏，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看她美不美？”
丁小开道：“美！”
高洁洁却忽然道：“她陪你睡觉好不好？”
当然好。
她说出来的话，丁小开是从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陪他睡觉的又是一个任何男人看一眼都想侵犯一下的女人。
“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最少值一百五十万两。”高洁洁又对阿林嫂说：“要是这位公子肯把这口箱子给你，你肯不肯陪他睡觉？”
“我怎么会不肯？”
阿林嫂声音柔柔的，软软的。
“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如果一天晚上就能赚这么多，不管叫我干什么都行。”
丁小开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因为他已经明白高洁洁的意思。
“……你还做不出这种事来，只不过……死，也有很多种死法的。”
——这一切难道都是高洁洁早就安排好的？
——她这么样做，想必是因为段八一直都在注意丁小开的行踪，所以就特地安排好这出戏，演给段八看。
这阴谋必已计划了很久，复杂却完美，简直无懈可击。就连丁小开都不能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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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洁凝视着，忽又笑道：“现在你不必再问，想必也已明白我们演的是出什么戏了。”
丁小开道：“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高洁洁道：“哦！”
丁小开道：“我在这出戏里演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高洁洁道：“你在这出戏里扮的当然是很重要的角色。”
丁小开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她呢？她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高洁洁道：“她是个女人！”
丁小开道：“你的意思是说……”
高洁洁道：“我的意思就是说她是个女人，谁也不能改变这件事，她自己也不能。”
只可惜这出戏现在已接近尾声，每个角色的生死和命运似已都被安排好了，已没有人能改变。
到最后，台上剩下的，也许只有丁小开一个人和一个死尸。
除非有奇迹出现，这结局无法改变。
但奇迹是很少会出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