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哲学一方面在捍卫和深入挖掘个人自由,另一方面又强烈要求回归自然,现代哲学想正本清源,表现出一种回归求真的思 潮,大家知道,欧洲哲学家严谨起来是挡不住的,不把读者和自己弄晕是不肯罢休的。
感觉现代哲学就是要把人变回石头,任凭风吹雨打,这样才是最自然的,现代哲学对个人的能动性的肯定大大超出以往哲学家的想象,对此可以说,现代哲学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所以,西方的各种奇怪的思想、思 潮层出不穷。
现代哲学家的出发点很简单,梦想找回不受外界干扰的自我,不仅要重回古希腊和罗马,还要重回人、猿不分的时代,也许那时的人的思想才是最纯真的。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人的思想一旦来过就回不去,人一旦虚伪过,就将永远虚伪。
现代哲学家过高的估计了个人能力,人总是生活在人群中,即使最不合群的人也是,但自己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个人的想法是自由的,但个人的想法永远要受到人群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人永远回不到当年的纯,个人永远不是自己的了,就是说,思想只能由清到浊,这是单行道,一个人干好事并不表示这个人不知道有坏事这一说,一个人干坏事并不表示这个人不知道这是坏事。
怀特海说:“语言具备两大功能:与他人交流和与自己交流。”哲学家就是经常和自己作深入交流的人,但是,到了现代哲学阶段,哲学家对这个交流工具产生了怀疑。
哲学家总有他的道理,但我们觉得这更可能是哲学家的问题,我们使用语言,就要相信语言,语言确实是有它的问题,语言不是绝对可靠的,但语言是相当可靠的。
艺术可以表达一切,但艺术从来就表达不清楚,这是艺术的特点,艺术不朦胧就不是艺术,哲学不能靠艺术来表达,语言虽不那么可靠,但绝对可以表达哲学。
语言确实是不可靠的,但语言绝对是重要的,语言作为一个描述工具是不完备的,不可能完备,前面提到了罗素在谈语言时所说的痛的表达,实际上,我们根本不知道别人的痛是什么,使用语言后,所描述的对象就模糊了,这个有点像维特根斯坦的盒子里的甲虫,没有人知道别人盒子里的甲虫是什么样。
语言只是挑起了我们回忆,语言在帮助我们使用经验,而谈到经验,每个人的经验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对痛的感受也不一样。
这么说起来,把语言说得有点尴尬了,问题也不是那么严重,一般来说,我们对同一事物的印象和经验是不完全一样的,但有相当大的符合,就好比0到1的实数集合与0.18到1.03之间的实数集合在感觉上有相当大部分是符合的。
于是,一般来说,不同的人对该物的理解,大部分还是对得上,当然,对不上的部分也是由语言挑起的,所以,生活中总是有歧义或理解错误的情况,这才是生活,才是有意思的生活,由此,语言的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
前面说了,哲学是有自己的语言的,这成了哲学和哲学家的生存之道,现代哲学的语言则更加哲学,不找一个人来当翻译还真不行,我说的是德国人给德国人当德语翻译,中国人给中国人当汉语翻译。
刚才说了,现代哲学是要把作者弄晕的,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翻译官是超人。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语言能传播真理,也能传播谣言,关键看怎么用。
现代哲学说语言有问题,那是因为没有用好语言,这使得语言对哲学来说成了个问题,维特根斯坦说:“哲学问题产生的原因就是对语言的误用。”当然,我们对他这句话完全可以有我们自己的理解,他还说:“我们与语言斗,我们正在卷入与语言的争斗之中。”这句可能是真话,他还有句真话,“能说清楚的才说,说不清楚的就不要说。”我们同意这种说法,对于说不清楚的肯定没法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哲学家常常把说得清楚的说得模糊,不然,显得不哲学。
现代哲学家对语言和哲学的重视使得语言和哲学相互对绕,自己和自己绕,最后发现艺术比语言还管用。
看来,哲学确实不是一般人玩的了,但现代哲学家确认,艺术家不会这个,艺术家只是在套用哲学,还不一定套得对,哲学依然要哲学家来解释。
刚才谈了,语言不能表达真实的世界,只要使用语言,其表达就是不准确的,语言的使用必然要丢掉太多信息,并且必然会对听者有不同程度的误导,语言只关注了人们感兴趣的部分,但已经够用,并且语言本身就是艺术。
人是生活在一大堆熟悉的词语中,人只需要,也只能够对熟悉的词语产生条件反射,这个条件反射实际是对一个模糊对象的模糊反映。
文字也只是比语言更精准一些而已,只要还在使用语言和文字,就确定我们是生活在模糊之中。
语言对人的作用是神奇的,当别人用你不懂的语言骂你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反应,当别人用你懂的语言捧你的时候,你是乐意的,其实,这骂和捧之间啥事都没有发生,就是说我们是糊里糊涂的为语言而痴狂。
也许现代哲学家也感觉到了哲学语言的麻烦,于是,他们想到了数学,可能是想用数学语言来描述哲学,要做到数学那样精确。
要说对这个世界的描述,数学丢掉的现实还少吗?数学本来就必须脱离现实才玩得转,就是说,我们看到桌上放了一个苹果,又从别处拿了另一个苹果放在桌上,桌上就有两个苹果,数学要去掉苹果,只承认1+1=2,这才是数学。
现代哲学家们想用数学语言来把哲学说清楚,此处有没有人在发笑,我是认真在说这句话,现代哲学家则更是认真在落实这个想法。
现代哲学有类似一神教心态,一神教认为,天下只有自己是真理,不信本教就是异教徒,是可怜的人,现代哲学也是这么认为的,看着可怜的人们,现代哲学家在自言自语,人们为什么不用现代哲学武装自己的思想呢。
现代哲学也是一种哲学,对人是有启发和引导作用的,这就已经实现了哲学的功能,至于这种启发和引导对不对,其实不要紧,人都会思考哲学问题,还常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特别是一些中国的哲学玩家,会发现现代哲学很有意思,像游戏一样有意思,中国哲学玩家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现代哲学的深刻和中国哲学有几分像,解决方式差别就大了,中国哲学是平静的认为道可道,非常道。
现代哲学则认为自己能解决全部问题,可以批判一切科学和一切学科,进而,现代哲学就是一切科学和一切学科,再进而,现代哲学就是一切。
胡塞尔说:“哲学的最重要职责一定会成为下面这样的,即首先赋予这种生活意义以最终合理的形态,即全面地被澄清并被理解了的,在每一个方面都最终证明为正当的理论之形态。”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虚,感觉现代哲学可以把人人都变成超人,现代哲学似乎还达不到这个状态,这可能是共产主义状态。
现代哲学确实有一种浮躁的心态,主要还是科学的影响太大了,科学的严密让哲学家对哲学产生了科学化的想法,追求哲学物理学化、数学化,这充分说明哲学就是在绕圈子,当年,物理学、数学不就是从哲学中分离出去的么。
哲学上追求科学般的准确是不可能的,西方哲学是这么玩的,二十世纪初的哲学和物理学都遇到了瓶颈,然后,哲学和物理学都开始钻牛角尖。
对于这个问题,物理学,或者说科学钻不钻牛角尖无所谓,科学是实证性质的学科,终究有自己的路。
对于现代哲学遇到的瓶颈,那是哲学天才们想出来的,他们看到了科学的大发展,然后就感觉到哲学不行了,他们要救哲学,实际是把人们的思想搞得更乱。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可能说的就是现代哲学,但是,好奇心有错吗?这个问题,猫回答不了,需要请现代哲学帮忙解释一下。
现代哲学的那帮大佬级玩家是在西方社会有史以来最大的思想危机下思考哲学,这种危机来自于经济的危机、社会的危机,那帮人差不多都有面对战争或逃难的经历,看到的一切都让他们心碎。
最关键的是,他们生活在西方文化下,西方文化天生的缺陷加上他们感受到的一切,他们不搞出些奇怪哲学反而显得奇怪了。
相比之下,中国人在危机之下所表现出思想混乱的时期是极短暂的,在危机下,中国文化一定能快速筛选出对策,并形成中国人的共识,就像中国的国歌里唱的那样,这其实是一种文化的必然选择。
同样,出兵朝鲜的决定对当时的中国来说是极其不易的,但事后一想,这是必然,历史上,朝鲜有事,一定会牵涉到中国,中国常常是被迫出手,此时,中国出手是中国文化规定的,即中国文化决定了中国必然抗美援朝。
当年的改 革开放,今天说起来是如此的简单,就是改 革和开放,在当时来说,这个决定是那么的难,各种原因说尽之后,最终是中国文化作出了这个今天看来那么简单的决定,这确实是一个文化上的决定。
虽然当时有太多的中国人没看懂,但中国文化在引导中国人主动和被动的这么干,文化就有这么大的作用。
相比之下,西方文化确实不具备这样强有力的文化决定力,这反而给西方哲学家提供了广阔的学术空间。
现代哲学确实很有哲学味,因为现代哲学被逼得只能追求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那样的晦涩,已经不在乎其哲学水平本身是否超越前人,现代哲学已经走到了好好说话就不是哲学的阶段。
有人说,胡塞尔的哲学是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心理学,这就对了,心理学嘛,我们可以直接来理解,要问那个人在想什么,我们可以说很多,谁敢说我们说错了,现代哲学就是这样,就如同足球打空门,打哪个方向都行。
现代哲学已经自信到一切可以是一切的阶段,一切桌子都是桌子、一切矿物都是矿物,最终,一切人都是人。
这里就想到,当别人问,李清照的照是哪个照,你果断回答:李清照的照呀。
能说这个回答不对么,看来,现代哲学已经进入真正的自由状态,只不过是以一种模糊的口气在表达。
现在的人也怪,好好说话的人根本上不了场,只有那些说着听不懂的话的哲学家才能激起大家的兴趣,此时,这个哲学家就成功的以脱离群众的方式赢得了群众。
大家觉得西方哲学很难,难就难在不同的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一套纯知识,当学习别人的那套纯知识的时候,实际上,永远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而那些哲学名词,似乎用语言和文字已经不能清楚的表达了,因为语言和文字会损失太多的信息,这一点和科学不一样,科学定义都是对事物的提纯,其理解的角度非常窄,也就好理解一些,而哲学是自由的,就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理解,似乎都可以。
不知道是现代人的哲学水平提高了,还是现代哲学家们的公关能力更强了,现代哲学对社会的影响力更大了。
一种新哲学思想一出来,马上就会被一顿民间操作,而且几乎会向政治味越来越浓的方向发展,或者说是现代哲学对政治的影响越来越明显,这种影响不一定是像以前那样的各种流血斗争,而是潜移默化的在改变西方的政治、政策的走向,对此,法国人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