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垚顾不得她咬牙切齿的一副恶毒模样,推开挡路的御林军冲到悬崖边,趴下身来往下看。
金文林也紧随着他来到崖边,带着哭腔问:“大哥,怎么办?”
金文垚的眼眶发红,吩咐一声。“跟我下去寻人。”
可是相随的人回了一句。“我们没有绳子啊!这里这么高,我们也下不去呀!”
金文垚大喊一声。“快回去,寻绳子啊!”
有几个随从接着命令就往回跑。
太后此时却一副幸灾乐祸,阴阳怪气的模样道:“何必着急,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岂有个活命?死尸又跑不了,你们慢慢寻便是了。此时若着急了,再摔下去几个……”
金文垚听着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死老太婆简直是太可恶了。她也就是仗着她是太后,自己作为臣子不敢上去揍她。
若不然,依自己如今的脾气,上去给她抽筋拔骨。
可此时只能冷着脸听着,不敢反驳。
观澜大国师上前两步,给太后施礼道:“太后,微臣说过,在来此之前微臣做过一次占卜。”
太后一听他说话,也是斜着眼睛瞪着他,怒斥道:“这就是你占卜的结果?让我白跑一趟,让我看着我的晓萱被那京云活活地拧断了脖子?”
观澜此时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依旧毕恭毕敬,不慌不忙地道:“太后容禀,微臣用了自己十年的命数起卦,算出今日是许多人的终结之日。此时崖下岂止金家公子与那京家小姐,还有二人的尸身。”
“什么?”众人一听皆是吓了一跳。
观澜却叹口气,一副高深模样道:“微臣算得今日离世之人皆是被妖物偷了命数。”
“怎么还有妖物了?”太后大惊,左右看了看,看到了那个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土人,指着他问:“你说的莫不是那个妖物?”
观澜摇头。“不是他。”
金文林被提醒,看一眼,大叫一声。“他不是那个控尸鬼肖遣吗?他不是万风娘的师伯吗?”
他这忽然地吼一声,吓了太后一跳,轻抚着胸口骂道:“黄口小儿,大呼小叫地惊哀家一跳。”
金文林听后,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来,不敢再出声。
太后却横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他吗?他这是怎么回事?”
金文林只好垂着脑袋老实回答。“微臣是识得他的,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被人点了穴,也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
“那还不过去瞧瞧啊!”太后不耐烦道。
金文林应声,过去仔细看了看,又回来回禀道:“回太后,这人是被人点了穴,活着呢!”
“那你说他是什么人?”太后再问。
“他是京云二娘的师伯。有他在的地上,应该有万风娘,或者是京倩在的。”金文林如实回答。
太后这才回想起京云所说的“京倩”,她说京倩就是此时的于晓萱。
想到此处,不免得又是大吃一惊,转头问向观澜。“你说,面前的这个晓萱不是我原本的晓萱了吗?”
观澜点头。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若不是身边有一直紧随的宫女扶着,站都站不住了。
宫女立即从凤辇上拿出椅子,扶着她坐下来。
好一会儿,太后才喘上这口气来,看着已经被人用白布盖上的于晓萱的尸身,心中依旧大骇。
再次收回眼神,定了定神,才又问观澜。“你测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观澜只好回答。“禀太后,微臣测得,这次作妖的应该是一只蜘蛛精,她靠吸食寿命与运势为生,更修炼强大自己。这次离世的几个人,多也是因为被此妖偷了寿数与运势致命。”
转头看了看身边着急的金文垚又道:“金夫人的死怕也是因此。”
金文垚未出声,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发黑。
观澜却道:“命中注定的事,无法逆转,将军节哀。”
又看向那断崖道:“将军可派人下去寻。至少京家小姐还活着。”
见金文垚眉头处皱了再皱,只好又道:“以前,我算过这小姐的生辰八字,知道她还有五十多年的寿数,这一劫她是躲过了的。她并不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们不必仇恨于她。让她活下来,是你们二弟的夙愿。话尽于此。”
金文垚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压住哽咽,再问:“你是说,我二弟也没了?”
观澜只好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此生的兄弟缘分断了,来世再修缘吧!”
回转身,又对太后道:“太后,我们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将军处置便是。”
太后看了看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只叹一声,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伸手擦掉眼泪,吩咐一声。“回宫!”
凤辇缓缓离开,只留下金家两兄弟望着崖底流泪。
随从们带着人,带着长绳赶回来,金家两兄弟亲自下崖去寻二弟的尸身,却几次搜索也未见到。
搜到了京云,她果然还有气息,只是伤重,昏迷不醒。
将她送回城,立即医治。
还在崖底搜到了京修志和万风娘的尸身,却偏偏不见二弟金文峰的尸身。
搜索了几日,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起观澜的那句话,两兄弟也是感觉话中有隐意,只好再去寻观澜,让他给个明示。
观澜却只是摇头,道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见金家两兄弟着急,只好再劝一句。“我说过此世你们兄弟的缘分已尽,无论生死,不必再寻了。”
再问其他,半字不露。
两兄弟无奈,只好离开。
回到家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二弟这是死了,还是离开了?
“金文峰,金文峰。”
一个冰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金文峰慢慢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黑暗。
感觉很累,没有一点力气,又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梦里,还是身处在何处?
此时没有办法思考,只是感觉到累。
“金文峰,金文峰。”那个冰冷的男声又响起。
好似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毫无感情色彩,只是相比于上次的呼唤而言多了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