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股长又说:“其实这里有个问题,本来总院这里同志们都很团结,也不会在肃反中乱咬人。
就是有个别同志,喜欢屁大点事情,就向上级报告,引起误会和混乱。
所以我说啊,不是特别大的拿得定主意的事情,不要向上级打小报告!”
小肖对敬股长的话,深以为然。
——现在,小肖愣愣坐着,又嘀咕一句:“怎么会这样?”
聂望山想到什么便问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小肖,这么说,敬股长给你看的账页,不是这一页,也不是这一页?”
聂望山翻动账页,将两个细微之处再次指给小肖看。
“不是。”小肖肯定地回答。
待到聂望山显示那第三个疑问所在页的时候,小肖说:“这一页有点像。因为那两页都记得没几行,这一页记得密。”
他眼中却是有了疑惑,“敬股长这样记账,是什么意思呢?这么一点点钱。
而且,我算是借了敬股长的私人钱,通共也就两次——”
聂望山听懂了小肖的疑惑,脑子也快速转动起来。
受小肖的影响,他嘴里也喃喃:“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光一闪,他想到:“有几种可能!”
他立刻对小肖说:“小肖同志,这件事,你没有跟别的同志说过吧?”
小肖说:“没有。我既没用公家一文钱,只是敬股长说明了他用他自己的钱,帮我垫了。回来我就还给了他。
本来跟公家钱就没有关系。
再说,这买梳子和发卡,都是给小莲买。
回来后,我也是悄悄给小莲的,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
聂望山说:“好的小肖同志,你先去忙你的工作。
有事情的话,我再找你。
这件事,牵涉到敬副主任,你注意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别生出什么别的误会就好。”
小肖说:“好的聂助理,我去了。”出门而去。
聂望山从床头拿了几本苏区出版的刊物,将那本账簿夹在其中,拿了出门,直奔院部。
历念恩不在院部。聂望山问哨兵。
哨兵早得过上级小戈连长交代,认得是聂助理,便告诉他:“历主任向那边去了。”指了指方向。
一路上,边走边问,连问了三个哨兵,一直到了被称作“第二院部”的山脚。
这里,靠山脚分布着一些土屋,是一些总院干部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一位警卫连排长正在亲自带哨,他给聂望山指路说:“我们连长说了,聂助理你来的话,直接到那间屋子,曾协理员的屋子。”
聂望山心中微惊,但他知道,戈剑鸣连长——小会子同志是不会弄错的。
他隐隐想到了一点,向排长道了谢,便快步向那幢土屋走去。
有哨兵在那屋外站岗,认得是聂助理,便向屋里通报:“聂助理来了!”又向聂望山敬礼。
门开,聂望山向里走,已经看见了屋里的四个人,历念恩,戈剑鸣,张德功,还有一个,聂望山从没见过,但已经听过相貌描述和情况介绍,一眼便确定了是谁。这正是这幢土屋现在的主人。
聂望山左手抱着刊物和账簿,右手抬起敬礼:“曾协理员。”
曾协理员赶紧还礼:“老聂——”突转低声,“司红光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