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协理员说:“肖令扬同志还算半个,因为还有一个小疑问。”
他看了看手中打开的小本子,“七月初九到十二这几天中某一天,敌人潜入苏区的联络员收到了一份情报。
根据总体情报分析,敌人与这个暗藏内奸联系以及收到这份情报的地点,是在七月初九到十二这几天中的某一天,在集市上。
现在需要了解的,是小肖同志这几天的活动情况。”
老历口中念念有词:“七月初九到十二,到十二。”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块,打开来,上面半张纸写了好些符号。
老历解释说:“昨天我们定下要查的重点,我又去翻了翻院部的活动记录。把这两个重点对象参与的有记录的活动,记了下来。”
他凝神看那些符号,读道:“——七月初五到十五,院部青年干部培训快班,封闭式,成效好。参加人员——肖令扬——”
聂望山脑中又是一道光亮闪过,他打开自己带来的账簿,翻到一页:“哈哈,在这里。就是这个!”
他指着那一页上靠下的一行记录说:“这是这本账第三个出现小数字误差的平账记录!
前两个,就是刚才各位看到的,小肖跟我说过的两次采买时候的小插曲,这里,是第三个小数字还钱平账记录!
而这一天,嗯,七月十一,七月十一!”
然后,他快速地说了,自己和小肖谈话最后,想到的几种可能。
几个人脑袋快速地摆来摆去,目光交换。
都不用多说,已经有了新的大体估测!
小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在七月初九到十二这几天里,到集市上去向敌人传送情报。
而两次小肖给小莲买礼品,借了敬股长的小钱,回来就还了,如果小肖说的确实,敬股长就是在记载中有意变更日期,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作为以后拿捏小肖的一个把柄。
而且,敬股长还跟小肖说了些实则吓唬他的话语,目的在于,一旦有人查问,小肖或者隐瞒,或者说得和账上记载不对,发生争执误会,而那个故意制造误会根源的人——敬股长——便可得到了警讯,快速逃走!
如果小肖本来就是撒谎,他就是那个向敌人送情报的暗藏者,就会有两条解释不通:一,小肖并不管账,那账上的故意变更记载,他压根就不知道。假如他偷改了账目,模仿敬股长笔迹涂改,账上能看出毛病来。
而且,小肖如果是那暗藏之敌,他改账簿做什么?给自己多找麻烦?
其二,小肖参加培训快班,根本就不可能去传递那份重要情报。
第三次账上存疑的采买账记录,本来就和小肖没有任何关系,而敬股长有意作出与前两次一样的账面变化,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把水搅浑,有的真,有的假,混在一起。
如果以后还有时间和必要,不排除敬股长再做假账——钱数很少,并无任何短少贪污,却能把致命的怀疑引开的假账!
不应该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曾协理员说:“——这就和上级掌握的从白区内线同志传来的重要线索,对得上了!
局里调查综合情报分析,敬向革,第一嫌疑。
现在,不多说了,先找到人!”
聂望山急忙说:“他走了,去北弓山集市采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