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之后,护士通知去拿凌卿卿的各项检查结果,凌澈让星海在原地待着,自己去拿了。星海又回到了那个角落,在玩手机。
“好冷哦,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凌卿卿吃完饭,缓过来以后哪里还像个病人,不就是骨折嘛,不耽误回家,在医院待着难受死了。
云逸听见她说冷,把人按进了被窝里,“医院是不太好待,明天办出院,我们回家养。”
凌卿卿的情况确实不严重,已经打好石膏,回去慢慢养着就回来了,更主要的是云逸不是太想跟这位博学的历史教授待在一块儿,为避免挨骂,他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医院开着空调,不知道是不是她身子太虚,或者还是失温的后遗症,怎么会冷呢?
“哦,我走不了了诶。”凌卿卿窝在被子里,委委屈屈地说。
云逸还是笑着。“我抱你呀。”
“不是,我是想说,我想要个轮椅。”
“我们公司有几款智能的,你挑一下,明天让他们送来。”云逸掏出手机,找出产品图给凌卿卿。
“哇哦,好酷。”居然还会变形。
“刚研发出来的,但安全性能已经通过测试了。”云逸熟练地介绍着产品功能。“这一款是太阳能充电的,采用了最新的电池技术,光电转化效率已经到达了世界领先水平。不过现在是冬天,太阳能的电不够用,还是需要充电。都是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坐着很舒服的……”他对产品的细节如数家珍,与平时的沉默形成对比。
凌卿卿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男朋友是一个公司老板的事实。这个世界有些许魔幻了,天上掉下个这么大的馅饼,怎么就掉自己头上了。然后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她掐得有点用劲,云逸忙把她手拉开。“怎么了?不舒服?”
凌卿卿顺手把他的手臂抱着。“云逸呀,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我这种废物呢?”她这话说的,明明是自己招惹别人的。
云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我的卿卿怎么会是废物呢。喜欢是理智的沉沦,不需要理由的,宝贝。”
“好了,停,你别说了,我自己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隔壁床的单身狗又在翻白眼了,疯狂打字吐槽,卧槽,集美们,刚刚看完柔弱白发美少年跟气场两米八御姐打架,现在又看了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土味小剧场,这个病没白看。
快来探监,不是,探病,最佳观影位置,八折优惠。亲眼所见!瓜保真!速来!
凌卿卿躺在床上看视频的时候,柳疏月的母亲秋蕖拎着保温盒进来了,秋蕖也是南斗大学的教授,教音乐的。
秋老师穿着修身的红色大衣,妆容精致,举止优雅,长发用一支木簪挽起,看不出年纪,柳疏月眉宇间与母亲很是相似,但是跟柳教授不像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柳疏月正巧也回来了,赋雪检查也没什么大碍,在医院里溜达,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同样发热昏迷的人。
看见自己母亲在病房里,忙进来帮忙。
“妈,我来吧。”柳疏月接过秋蕖手里的保温盒。
“疏月,你怎么在这里?”秋蕖也没推脱,把保温盒递给柳疏月以后,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
“有事儿。”柳疏月打开了饭盒,闻了一下,僵硬的开口:“妈咪,这汤,是您自己熬的?”秋教授活得精致,柳教授宠老婆,秋老师用来弹钢琴的手不能用来做饭,柳疏月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几次母亲做的饭。
“是呀,王阿姨回乡下看孙子了,哎呀,为熬个汤,折腾死我了。”秋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秋老师的手指修长白嫩,哪里看得出来有个三十岁的儿子。
“那怎么不再请个阿姨?”柳疏月把汤倒出来递给自己的父亲,再难喝也是他老婆熬的,他自己喝。
“没有阿姨就不能活了是吧,学的什么坏习惯?”柳教授很不满意,有手有脚要请人来伺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的娇生惯养。
“是是是,我还等着你好了回家做饭呢。”秋蕖懒得跟自己家这古板的老头子计较。“疏月,你也喝一点,妈妈跟着视频学了一下午呢。”
“好,妈妈辛苦了。”柳疏月哪里会拒绝,给自己倒了半碗,尝了一小口,还好还好,只是缺点盐,有点腥,最大的问题是很苦。
“人家说放点药材好,红枣、枸杞、人参、当归……我们家能找到的药我都扔进去了。”好的,这下解释清楚苦味是怎么来的了。
大小姐巡视完一栋楼,回病房了。一看这里这么热闹,也凑过来了。“疏月,你在喝什么?”
“我妈妈炖的汤。”赋雪扭头看见坐在床边的秋蕖,总算是知道柳疏月这优越的基因是从哪儿来的了。
“阿姨,怎么保养的呀?您是明星吗?”赋雪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搜寻柳疏月他们家的档案,秋蕖年轻的时候在清州市好像还真是个小有名气的音乐人,后来隐退回母校教书了。
女人哪有不喜欢听人夸自己,秋蕖笑呵呵的,“这位小朋友是?”在长辈面前,他们当然都是小朋友。
柳疏月忙抢答:“我领导。”
秋蕖看向赋雪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赏,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能当领导了。“呀,小姑娘,这么能干?”
赋雪非常坦诚,嘴欠的人设始终维持得很好。“能有这种成就,也不完全是努力的结果,投胎投得好。”
这话把病房里的人都干沉默了。
赋雪看着僵住的大家,莞尔一笑,开始转移话题。“开玩笑的,什么领导,我就是个跑腿的。疏月,你这汤好喝吗,给我来点。”
柳疏月想说不好喝,又不忍心伤害自己的母亲,递给赋雪又生怕担上一个下毒谋害大小姐的罪名,抬着碗没动。赋雪凑近过来,自己拿小勺舀了柳疏月手里端着的汤送进嘴里,然后面色一变,下一秒就全吐地上了。
柳疏月忙放下手里的碗,快速拧开桌上的矿泉水,送到大小姐嘴边。
赋雪接过矿泉水走到门口的卫生间洗漱台里涮了涮口腔,这汤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对着守在门口的柳疏月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抬起头弱弱的说了声:“兄弟,能活这么大怪不容易的。”
赋雪可能是过于娇生惯养了,是一点苦也吃不了,不对,这也太苦了,压缩饼干都好入口一点。
柳疏月宠溺的笑了一下,他没敢当着自己妈妈的面跟赋雪说,其实自己也没吃过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