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离家很远的一个镇子上读高中。
一天,我和好友阿豪去山中玩耍。
青杠林中,我正盯着一块小小的石碑发楞时,上面突然坐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
他满脸血污,一只耳朵连着皮肉耷拉在臂头,一只眼球垂挂在脸上,没有上嘴唇的嘴巴大大地裂着诡异地冲着我笑……
“快跑,有鬼!”我拉着阿豪就在林中莫命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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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周六下午放学后,附近的同学们都回了家,我和同班好友阿豪离家很远,回去不便,
每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心里既羡慕又酸楚。
平日里天还未亮,值周老师就在偌大的操场上,吹响了哨子,催促各班贪睡的同学们,到操场上集合晨跑。
星期天的上午我俩常常睡到日上三竿。
那一天,我和阿豪起床很晚,感觉实在太饿,草草洗漱后,就到镇上的小饭馆里,各要了一大碗家乡的特色小吃,猪肉大葱纯手工红油“抄手”。
出小饭馆后,我俩无处可去,就蹬上了学校后面那座高高的山岭上。
下面那一排排房子的学校,和车来人往的镇子,以及一抺葱绿的田野,尽收眼底。
我俩站在岭上,大声喊叫着声嘶力竭地吼唱着。
山岭很高,上面却是一遍的开阔地带,一直延伸向远方。
几座高台上,有废弃的山寨,和很多大大小小的土堆,给这山岭平添了很多的神秘。
“我要是出生在那个年代,凭我的智慧和胆识,也定能当个山大王的。”我故意吹牛皮。
“嗯,是的,说不定还能当个草头将军呢。”阿豪说完哈哈大笑。
“我打死你个龟儿子!”伸手去抓,阿豪撒腿就跑,我就在后面追。
不觉间,我俩跑出了很远,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来。
感觉有些乏了,我俩就沿着山崖中的羊肠小道,在茂密的柴草中朝山下走去。
山脚下,一片的青杠林,一口小水潭明亮亮的。
清澈的潭水像一面镜子,映照着蓝天白云和高高的山岭,俨然一幅美妙绝伦的丹青画,令人心旷神怡。
“嘿,那儿有一个大天坑。”阿豪嚷起来,“看看去!”
大坑依傍着山岩,我俩猫着腰朝里张望。
坑深不见底,有袅袅的雾气飘出,还带有浓浓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突然一阵冷气袭来,感觉寒气逼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直起腰环顾四周。
“又没有刮风,哪来的寒气?”正思忖间,见林子边有一个不大的土堆,前面还立有一块小小的石碑。
正盯着石碑发愣时,上面突然出现一个八、九岁模的小男孩。
他坐着,满脸血污,一只耳朵连着皮耷拉在臂头,一只眼球垂挂在脸颊中,没有上嘴唇的嘴巴裂开着诡异地冲着我笑……
猛然一惊,我抹了一下眼睛再看时,那怪异骇人的男孩却不见了。
“快跑,有鬼!”我大声的叫起来。
阿豪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险些跌入无底的深坑。
我一把拉住他,逃亡似的慌不择路跑过小水潭,钻出了青杠林,来到了通往学校的大马路上。
我俩弓着腰,直喘着粗气。
“嚎什么呀你,吓死老子了!”喘了好一阵子,阿豪才瞪着有血丝的眼睛怒斥我。
“林,林子里有鬼!”我心有余悸地说。
“你才是个鬼呢,宝气鬼!”阿豪莫好气的回怼我。
任凭怎么解释,他就是不相信,认为我是在故意吓唬他。
回到镇上,我俩又在小饭馆里炒了两个菜,吃了两大碗米饭,然后才回到学校的寝室里。
平日热闹喧哗的寝室,现在冷冷清清的。
我俩呆坐在床沿百无聊赖,就跑出去打开教室门,从阿坤的书桌内,取出他心爱的羽毛球拍。
阿坤是我俩的朋友。他的家离学校就五里来地,放学后他本邀请我和阿豪到他家去玩,怕给他添麻烦,我俩婉言谢绝了。
来到操场边,我和阿豪兴致勃勃地打起了羽毛球。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你来我往。
紧挨着操场边有一户用砖头砌成的民房。阿豪一个使劲把洁白的羽毛球,打进了这家民房的院子里。
我同阿豪绕过学校的围墙,来到这座民房的院墙外。
大门紧锁着,我就像松鼠般的,翻过院墙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好久没有人住,里面杂草丛生,一片的凄凉。
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搜寻了每一寸地方,也没有找到羽毛球。
“我还不相信被鬼拿出去了!”我嘟囔着一纵身攀上墙头,又上了房顶到处张望。
此时天色已晚,四周朦朦一片,顿觉院子里树影斑驳,阴森可怖。
我心里蓦然有几分恐惧感袭来。站在院墙外的阿豪问我找到没有,我朝他摇摇头。
“不用找了,大不了赔阿坤一个得了。”阿豪摆着手冲我说。
从房顶跳到院墙上,正准备往下跃时,一只冰彻刺骨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一个吃惊,我就重重地跌落在了墙外的草地上。
阿豪赶紧的跑过来扶起我,我却站立不起,脚踝给崴了。
下晚自习后,我俩去找坐在后排的阿坤,向他道歉,说给他赔付羽毛球的钱。
阿坤摆手不要,我就惊恐地向他讲述了,在那家墙头上发生的诡异事情。
他听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说:“是吗?我要当时在场的话,绝不会让你去那家院子里的!”
接着他就给我俩讲起了那户人家发生的那些骇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