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光和元年(178年)十月十六日。
在皇帝和太后闲聊之际,刘焉也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铁谢村。
瞧着面前凄凄惨惨戚戚的茅草屋、穿着粗破不堪、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的村民们,刘焉制住了一旁正要交待村民们行礼的户曹吏员刘豫,主动上前握住铁谢村刘家老丈的手,和颜悦色说道:“老丈,铁谢村的刘姓宗亲们,让你们迁来这里,却没好好安置,使得你们过着这般苦日子,这是我刘焉的罪过啊。还望见谅,还望海涵啊。”
“啊,这,这大人何罪之有。”刘家老丈虽然不认识刘焉何许人也,但能够如此排场而来的大官,他们不敢得罪,更别说怪罪了,于是连忙夸奖道:“认真说起来。我等家乡遭难,正是朝廷和大人们的援手,让我们能有栖息之地,这是朝廷和大人施与我们的恩德啊。老丈我,代表铁谢村,谢谢朝廷和大人了!”
当官的没有摆架子,百姓又如此懂事,两边自然是一团和气,相谈甚欢了。
随即,刘焉便问起铁谢村住在河边的老神仙的情况,那刘家老丈回忆道:“大人,那老神仙是前些日子夜间出现的。因为那日我们白天劳作时,并未发现老神仙的宫殿。而到了第二天要去劳作时,却发现老神仙带着宫殿出现在那河边。三个小子也是胆大,前去问候了老神仙,这才得到了这名为‘方便面’的天上之物。老朽等人德衰福薄,不配享用天上之物,便差小子们去找了刘豫大人,把这天上之物孝敬给大人们。”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刘家老丈现在明白老神仙的安排了。这‘方便面’赐予他们这些村民,最多就是改善口食,但转交给朝廷,那么整个铁谢村都会得到照顾。毕竟老神仙为啥不出现在其他村,偏偏出现在铁谢村?这不正说明铁谢村是有德有运的村子吗,这样的村子,举孝廉的名额肯定少不了,而举孝廉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踏上官道。而村里有人当官,村民们日子自然好过了。
刘焉作为老官僚,自然是闻弦知雅意,连连夸赞铁谢村的村民们对朝廷忠心、对皇帝有孝心。而后,刘焉才说明了来意:“还请老丈向老神仙告知一下,大汉朝廷大宗正刘焉,前来拜访。”刘焉一边说,一边从随从那里取出了拜帖和一箱子礼品。
“好说,好说。”刘家老丈自无不可,他此前已经得到梅长苏的交待了。
来到了河边,刘焉等人正好看到了梅长苏坐在总统房车上面钓着鱼。
当然了,他们认不得总统房车,但一眼看过去,还是觉得非常气派和奢华。在梅长苏转过身面向他们后,刘焉等人更是感到远处这位老神仙身着云霞般的奢华亮丽袍服,飘然若仙,光华绝世,若世间真有仙人,那必然便是面前这一位了!
“你等来意,我已知晓。大宗正,请上来吧。”梅长苏微微一笑,两者此时相距尚有两百米距离,刘家老丈手持着的拜帖都还没到,梅长苏喊刘焉只身过来的声音,就仿佛在他们耳边响起一般,又再度惊艳到了他们。
稍倾,刘焉上来了房车,又被房车内的内设和家具给震惊到了,但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心里却愈发相信梅长苏那老神仙的身份了。毕竟以刘焉的见多识广而言,这房车内的摆设,便是皇宫都不曾有的,便是聚集大汉所有能工巧匠,都创造不出来。
梅长苏自然不会闲得在刘焉面前秀优越感了,毕竟本体可是掌握一方世界的妖圣,在一个古代人面前大秀优越感,属实掉价。因此梅长苏道明了自己的意思:“自王莽乱政,世祖光武皇帝再造大汉以来,天灾人祸不断,乃至于黎民百姓受苦受难者极多。故我受轩辕帝所托,下界教化世人,播百谷草木,大力发展生产,使万民有食可吃,有衣可穿。不过当今汉帝代天牧民,我虽秉承轩辕帝命,也仍要汉帝许可,方能恩泽黎民。这,便是我邀大宗正来此的原因。”
刘焉听梅长苏这半古不古的说话后,暂且不提他信不信梅长苏是轩辕氏黄帝派来的,但他起码知道梅长苏的意思,也就是梅长苏想要推广农业生产方面的教育,而这需要朝廷协助。
刘焉自然是一口应下了老神仙的要求了,然后开始代表大汉朝廷、大汉天子、大汉的黎民百姓,对梅长苏的奉献行为表示感谢。在你来我往间,也互相交流起农业生产方面的知识和各地见闻,这可以看做是刘焉对老神仙的试探,也可以看成是老神仙对刘焉的考较。
一个时辰后,刘焉提着一箱康帅傅泡面桶和一箱康帅傅白开水下了车,开始了返程。
在这个返程过程中,刘焉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能在大汉朝廷跟老神仙的协作中,谋取多少利益了。是的,这一时期的刘焉心思已经不纯了。
刘焉的老师是汉桓帝时司徒祝恬。汉桓帝是非常有作为的一个皇帝,文治武功均有贡献,且启用了大批贤人,但就是这么一个皇帝,年仅三十六岁便病逝了。汉桓帝是怎么死的?在刘焉看来,是死于忧虑过多、操劳过度了,确切一点来说,汉桓帝是劳累成疾而死。
汉桓帝的劳累,在于汉桓帝遇到的挑战太多了。一开始汉桓帝以为朝廷的种种弊政都在于外戚干政,大将军梁冀启用太多小人,导致朝廷没有治理好,于是汉桓帝除掉了梁冀。汉桓帝开始亲政后,为了避免官员们抱团欺骗他,便启用了大量宦官,而后开始协调宦官和士人们的关系,让两个集团保持竞争关系,利用两个集团都需要讨好他这一点,汉桓帝办成了许多大事。但汉桓帝后面才发现,宦官集团跟士人集团的背后,是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才是朝廷种种弊政的关键所在。
为了打压世家大族及其关联政治团体,汉桓帝开始启用那些出身更差的宦官。但这又容易陷入循环,也就是宦官一朝得势后,又会扶持其亲友发展,几十年下去,又会变成一个鱼肉百姓的世家大族。汉桓帝到底是不是因为解决这些政治问题而累死的,刘焉并不清楚,但刘焉也看到了朝廷的种种问题在于世家大族。
前面皇帝跟太后之间的矛盾,便是因为‘卖官’问题,而‘卖官’归根究底则是朝廷没钱了。而朝廷应收的钱,实际上大部分都流向了世家大族。
刘焉最初从政时,也有过满腔热血去帮助朝廷解决弊政。可这么多年过来后,刘焉的官是越当越大,但朝廷弊政依旧如此。现在,刘焉自己是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权力和势力都太弱了,所以才没能解决弊政。刘焉有增加自己的权力和势力的野心,要实现这个野心,他不仅需要当今汉帝的支持,还需要更多盟友。现在来看,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神仙梅长苏,是很有利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