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你了”，苏绾绾看着她，“你已经无可救药。”
“这些废话，等你过了今日再说罢。”
姜玥将虎符攥在掌心，语气阴森，“或者，你活不过今日了。”
“说废话的是你。”
顾明廷道，“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
“呵。”
姜玥冷笑，“现在策郡的虎符在我手里。你定北王府是亡是存，都由我决定。你不是很在意苏绾绾吗？我要你亲手杀了她，用她的命换我手里的虎符。”
“明廷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一个女人的命，换定北王府的平安，太划算了，难道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
顾明廷挑了挑眉，“绾绾的命，很重要了。”
苏绾绾明显觉得握着她的那只手愈发紧。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顾明廷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他出现了，她便能联想到姜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果然。
其实今日是生是死，她都做好了准备，她不后悔。她是想救很多人，可若连春娘一个人都救不了，她还能救谁，救多少人呢？
“是”，姜玥勾起嘴角，“很重要。”
“是我不好。”
顾明廷望着她，语气带着悔意，“这么多年对你疏忽教养。姜姑姑将你托付给我，嘱咐我要将你当成亲妹对待，照顾好你。皇城看似荣华，其实水深凶险。我以为将你放在云中郡，保你一世平安便足矣。是我考虑错了。”
“你变成这副神憎鬼厌的模样，真的死了，姜姑姑见到了也会不高兴。”
姜玥闻言怔了一下，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娘亲在宫家服侍多年，虽然早殇，却也为她一辈子都做了打算。她常提及娘亲，总觉得娘亲若还在世，一定是万般宠爱她什么都依着她的。
她真的，让娘失望了吗？
可是。
“…随便罢，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今日你我做了了断，从今以后，不论生死，你我恩断义绝，再见陌路。”
“好。”
顾明廷淡淡一笑，“我不要兵符，我要绾绾。”
苏绾绾，“…”
姜玥道，“明廷哥哥，你不要后悔。就算你不拿她的命来换虎符，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这么护着她。那我便更加确定，她于你的意义。只有她死了，你才会痛。”
“你真的很让人很失望。”
顾明廷道。
“呵呵”，姜玥后退一步，“当然，我早就让你失望了。”
“绾绾，怕吗？”
顾明廷道。
苏绾绾摇头，温和一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
杀手们蜂拥而上，将他们包围。
顾明廷抢了一把剑，顷刻宰了三四个。
苏绾绾直朝姜玥的方向。
“拿下她！”
姜玥大喝，“重重有赏！”
五六个杀手挣脱顾明廷的束缚，饿虎般杀了过来。
苏绾绾肩膀上被刺了一剑，她回头摁住那把朝她脖子挥过来的利剑，左手变拳朝来人的要穴狠狠砸了下去，击的他几乎内脏俱裂。
她趁虚一剑刺死了他。
“老天有眼”，姜玥笑了笑，见她脸色发白，红色的衣裙往下滴出血水，“你不会总是这么好运。三姑娘，想要兵符就跟我来。”
“绾绾！别去！”
顾明廷被那帮杀手拖住，行动不够敏捷，眼睁睁看着苏绾绾被夺舍似的消失了。
“先止止血罢。”
姜玥跑到悬崖边上，“别没了力气，抢不动了。”
苏绾绾好似忘记了疼痛，眼光坚决誓不罢休，“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得到。我是个正常人，还抢不过你这种痴了病了的疯子么？”
“说的真好。”
姜玥扬扬手里的虎符，“那就来啊。”
苏绾绾咬牙摁着肩膀上的伤口，她知那是龙潭虎穴，万丈悬崖，但她必须，一定要这么做！
姜玥看着她如洪水猛兽般扑上来，侧身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尘土飞扬，趁虚而入，姜玥大步向前用匕首从背后抵住她的脖颈。
“苏绾绾，你对明廷哥哥，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她也看不出来。
这种聪明自私的女人，竟然也会为了一个人，罔顾自己的性命。
